潘平癫狂的笑容和手里慢慢凝聚的血气并没有减慢吸血鬼的速度。
“顶！”
把半个身子溅上的血凝聚在双手掌心里，潘平单膝跪在楼顶上使劲一拍。
身形飘起，勉强和第一只冲过来的平齐。潘平咔吧一下眼睛：“来了老弟～”
吸血鬼张开嘴，两根泛着几朵不知是血花还是口水的加长版獠牙紧跟利爪咬向潘平脖颈。
与利爪对上的，是潘平鼓足劲的一拳。
“咔！”
隐约是一根骨骼强度异常大的臂骨被崩折了。
潘平甩着手，另一只手向前一探，捏紧了吸血鬼的一只手后把它抓到自己身下，紧接着咣当一脚让它与钢筋水泥亲了一口。
借着反冲力，潘平扑向了另一只，在与其贴在一起时忽然侧身缩了一缩，让自己的身子和吸血鬼的躯干贴上。
修长的手指，贯穿了吸血鬼的胸口，整个手臂浸满了血液。
“喝血的，不就是血吗？老子给你们！你们喝去！管够！”
撕碎了第二只，潘平不断下降，仰天长笑。
眸中的情绪，慢慢多了起来。从起初的冰冷无情，再到一人对上一群的桀骜和疯狂。这种情绪，便好似三代蛮神在初代二代死后近乎不顾一切那时，悲怆。
短暂的下降之间，潘平好似一块诱人的，腐烂的精肥参半的肉。而那些吸血鬼便好似一只只秃鹫，争先恐后地一品其滋味。
前前后后的吸血鬼不可能兼顾到，潘平的新衣服再次被撕成几条破布。
挂彩，随着整个人站在地上时间的变长也越来越多。
而这些吸血鬼，渐渐掌握了技巧，不再蛮冲，而是浅尝辄止。
初代蛮神所珍视的“蛮血”，也被不要钱一般地掠夺。
“娘的畜生爹的犊子……”
潘平在后脑勺被一只吸血鬼一脚踹下去后一个狗吃屎栽在地上。
为首的一个吸血鬼低吼一声，喊停了进攻。
为首的吸血鬼在潘平好一会没有动静后试探着走过去，张开双翼用双脚卡着潘平的双肩把他提了起来。
其他的吸血鬼看着紧闭双眼的人类，尖啸一声纷纷扑过来。
潘平的身子瞬即变得遍体鳞伤。
“真是……个……笨逼……”
睁开眼便看见一只吸血鬼龇着牙想要凿穿自己的脖子。
潘平慢慢张开嘴，似并不习惯自己的身体。
“叭！”
嘴，咬住了一根獠牙。
一扭头，整根牙被连根掰掉。
“噗！”
全是血的铁味，还是自己的，真恶心。
慢慢地，潘平整个人变得无喜无悲。冰冷、癫狂、桀骜，这些全部敛去，只剩下一抹淡然。
自己的四肢被一条条撕去血肉，潘平只是淡淡一笑：“爆。”
拿了我的，都给我拿回来。
所有的吸血鬼在一字之下纷纷爆体，这只有一个音节的字符宛如一枚炸弹，以潘平为中心炸开。
那些飞走一段，准备回冲的吸血鬼离得稍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受到音波的冲击，而是阶段性地爆开死去。
有一只，离得最远，只是爆开了一条小腿。
“跑？呵……”
抓着自己的吸血鬼爆了，潘平也就摔在了地上。好在不是脑袋着地。
潘平爬起来，随手捡起一根断指对着那只残疾吸血鬼瞄了一会儿：“着！”
残破的手臂把准头降低了，只是打中了腰部。
“罢了……”
潘平撇撇嘴，仰面朝天躺在血泊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天天瞎嚎，你才是个弟弟……”
这一声呢喃，不知道是与谁对话。
………………
“许飞，拿这个撒在伤口上，不用节约。”
童心褪下半边身子的衣服，递过去几瓶碘酒之类的消毒水，把一卷绷带咬在齿间。
“唔！！！”
童心顿了顿，在牙缝里迸出一声惨叫。
许飞蹲在童心身后，严格要求自己非礼勿视。
许飞嘴角扯了扯：“主母，我还没撒呢。”
“没事，我先练习练习。”
“呃……好。”
狗形态的手更稳，许飞双手并用，两股细且均匀的水流浇在了童心肩上几个血洞里面。
“嗷呜！！！”
许飞的手被这一声惨叫吓得抖了一抖，冰冷的液体浇在童心后背上让她也颤了一下，这一下牵扯到伤口，童心又哆嗦了好几下。
“主母，您别乱动啊……”
许飞看安抚一点作用也没有，索性把心一横，一巴掌拍在童心后脑勺。
“靠……”
童心一句口吐芬芳没等骂出来就被许飞紧跟的第二掌打晕，晃了晃就在倒在地上之前被变成人形的许飞接住。
“主母啊，您老人家也不行事啊。这才一下就不行了，你可丢死人了……”
许飞一边变成狗脸吩咐狗头人部下继续坚守岗位来回巡逻，一边唠叨着给童心消毒。
消了毒，许飞拿了瓶嗅盐放在童心人中下面。
“主母大人，醒醒啊，接下来怎么弄啊？喂？喂！”
拍了好几下还没有反应，许飞叹了口气把盐瓶子一丢，重新拿起了水瓶子。
“哗啦——”
没有太多时间，直接把脑袋仰起来往鼻孔里灌。
“咳咳……你……噗！”
童心瞬间清醒，翻身跪在地上，连连咳嗽。
“呃……”
许飞挠了挠自己的狗脸。
“药。抗生素，发炎的，发烧的，哪种都拿两盒。挑贵的、好使的拿。再给我拿两盒棉条。”
童心揭开衣服，自己又倒了一点双氧水。焦黄的气泡咕嘟咕嘟冒着，那边许飞和另一个狗头人手忙脚乱地拿着各种药物。
………………
潘平躺了好一会才爬起来看了一圈。
“狐仙大人？”
这么血腥的后面肯定不是自己昏迷之后梦游做的，一定是某位大佬又附身自己了。
第一声先喊一下狐仙奶奶，可这试探性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
“蛮神老哥？”
把附身过自己的大佬喊了个遍也没一个冒出来回应一下的，潘平只好作罢。
潘平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衣服还真是消耗品。”
好在，居民区里无论哪家都有适合自己的衣服，最好的是还能找到一两个旅行包什么的，多装几套衣服留着备用。
潘平拖着遍是伤痕的身体一拳轰开了一道紧闭的防盗门。这种没有遭到破坏的房门可以说是很少见了。
“淦！”
潘平还没进去就骂了一声转身走了。
一间女孩子的出租屋，不用进去就能看见整个屋子的粉色。
过了十分钟，潘平背着背包，手里拎着一瓶老雪花溜溜达达出了楼道门。
“嗝——”
潘平感觉一瓶啤酒下肚，自己的身体里又充满了元气。
“凝！”
那一地的血液并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看来是自己的身子消耗太大了。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上楼顶去了。”
潘平放下背包，撕开了自己手背上的一道结痂的伤口，把自己的血液撒了几滴到地上的血泊上：“蛮血为引，凝！”
高品阶的蛮血比起自己纯种人类的血液高级了不知道多少，转瞬之间潘平就被一层血膜包裹住，几分钟之后才破开。
“呼……看来以后不能这么瞎闹了，这衣服耗不起了……”
捡起背包，潘平感受着修复好的身体找到了那栋楼，爬上屋顶把自己的化学试剂包包收回。
前胸后背各一个包，潘平忽然听见了一个方向传来的一声尖啸。
“嗯？”
心念一动，潘平在房顶之上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如履平地般跑去，在两栋楼之间十余米的位置只一跳便轻轻松松越过。
“不能是这身子伤得越狠，修复之后就越强吧……”
潘平跑出了小区，才落在地上便看见了天空中和狗头人对峙的十几头吸血鬼。
“死东西。”
嘟囔一句，潘平从包包里悄悄取出一把硬币后摸到了吸血鬼身后二十米左右蹲好。
“走你！”
像丢手榴弹一样把几枚硬币砸到几只吸血鬼后脑勺，看着他们晕乎乎地坠落被狗头人的骨矛贯穿心脏，潘平又抓出一把硬币后把背包放下藏到一辆丰田的底盘下，转身进了一家饭馆。
上到饭馆二楼，潘平蹲在一张临窗的桌子上，看着灰暗的天空。
“祭坛……这特么也没个信号啥的，老子上哪找去……”
话音未落，一张面目可憎的吸血鬼脸就贴在了窗户上，可能是想要出其不意偷袭却找错了降落地点。
“卧槽！”
潘平下意识一拳轰出，把整只吸血鬼连带着玻璃碎屑打得倒飞出去。
这一声轰鸣，把剩下的吸血鬼连带着一小堆不会飞的东西都招来了。
“不是吧……”
潘平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抓着硬币的手尽力向后伸去：“来啊！”
短暂的蓄力，换来的是暴烈的冲击。
天女散花流的硬币，和无头无脑流的捕食者撞在一起，发出了金铁碰撞的声音。
有几只大老鼠和闪过硬币打击的几个会飞的生物一起拥上来，潘平暗骂一声把手摸向后腰。
“靠啊！”
刀，没了。
一脚踢死一头老鼠，再一拳一个把吃死老鼠的老鼠打死，潘平一个空翻把脚后跟蹬在了一只鸟的两只猩红的眼睛上面。
一番缠斗之后，潘平甩着胳膊跳下了二楼。拿一辆卡车里的一块抹布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胳膊，潘平才勉强把一只鸟的脑浆擦掉。
“许飞啊，哥来了。”
潘平顺着奴印的感应找到了撤回到药店里防守的狗头人小队，看见了人身狗头的冒牌护士与咬着毛巾冒汗的伤员。
“哪个狗犊子给你扎成这样的！我杀他全家！”
许飞还没有转过来，捏着药的手，瞬间一颤。
童心松开嘴：“没啥，翻栏杆的时候我不小心铁丝网戳的。”
说完，童心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只颤抖的狗。
“谢谢主母。”
许飞做了一个口型，接着上药。
“完蛋玩意，你知不知道……”
潘平一边唠叨着，一把扒拉开许飞，抽出童心腰上的刀就划开了童心的伤口，随后一边重新处理伤口一边进行现场教学。
“然后这样打一个……许飞你也过来学一学……会了吗？”
童心忍痛点头。
许飞看着对童心都下手这么狠的潘平，心跳更快了几分。
“去，哪条狗挂彩了让他上我这来。”
潘平上药房中药区找了点东西，回来对着许飞道。
“哎！谢谢主人！”
许飞连忙跑出去，换了一个狗头人进来。
一个小时之后，潘平放下了碾药的药杵。
“艹，累死我了。”
许飞端着两瓶没开过的绿茶过来：“主人，主母，喝茶。”
潘平接过茶灌了一大口，悠悠道：“主母……你还挺会说话。”
童心瞪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许飞你也喝点，让弟兄们都找点吃的喝的，这半天了净干活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啊。”
许飞看着主人主母喝得高兴，自认为舔狗这个角色已经被自己演绎出了一点点，此时正色道：“他们不配。”
潘平和童心看着许飞一条胳膊上缠着绷带却作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都被逗笑了。
“没事，不吃饱哪行啊。”
潘平说完把几个背包的东西规整一下分门别类地放好，又去拿了几盒中成药和一些不同种类的急用药，最后上中药区转了一圈才回来。
“吃饱，吃饱好上路。”
许飞看着潘平一脸微笑，脸上那挂着的笑瞬间凝固：“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