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犹如泥牛入海,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都没造成。
“噗!”林修站在人群里看着潘平霸气的一拳所造成的结果,没忍住喷了。
很多人,也都喷了。
阴狠毒辣这种性格特点,可以体现在潘平在生存游戏里不择手段地苟到最后不得已才出现。而这样的人,遇上了一群对自己忠心不二,放血救自己的狗子,那么就激起了他的另一个性格:护短。
护短,有时候说好听点可以叫做重情重义。
魔界来的又如何?是我座下的狗子,就是刚出生的狗崽子也不能任人宰割!
潘平阴沉着脸转过身,扫视了一圈。被这两道阴嗖嗖的目光看到的人无不噤声低头,只有林修戴着面具与其对视。
“这门,我家的狗子怎么就不能进?”
这一句,是给林修听的。
“潘大人,您这就说笑了。是,这天地之间肯定有他们的道儿。地狱无门,尚且有狗洞钻呢不是?可这天堂的门,呵呵,
怎么能给下界的畜生开呢?”
林修一直没有像刘程一样够着够着结交潘平,一是因为这潘平不合自己性格,二就是这一群魔界的狗头人。
狗头人,怎么就能进盛光城呢?自己不杀他们就不错了,带到舟船上完全是刘程的意思,和邪魔外道勾结的潘平,指不定是什么邪修呢!
此刻林修冷笑着慢慢走近了城门发放身份牌的桌子坐下:“潘大人,这群狗东西本就不属于这里。您莫不如换几个随从,换个高级点的。哪怕是普通人呢?”
潘平阴沉着脸和林修对视:“就是说,他们说死都进不去了,是吗?”
“不错,而且就算潘大人您进去受了封命,您前脚刚走,后脚功夫他们也会被这些人——”林修指了指一圈看热闹的——“乱刀砍死。”
听了这话,潘平用力搓了搓脸,愉快地笑了。
“宝儿,我先进去一趟,谁敢动手就把他名记下来,我一一登门拜访。”
给童心使了个眼色,潘平从篮子里拿了一把颜色各异的牌子踏入了城门。
在潘平接触到光幕的一瞬,潘平只感到身子一滞,如同在粘稠的泥浆中行走一般。过了大概三息左右才真正进入。
“心术不正,进个门都费劲,哼哼,估计你的屁股蛋子是白舔咯。”
林修一脸戏谑看着刘程,翘着二郎腿,倚在椅子上。
刘程看着林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袖子一甩在童心身边盘膝坐下,挡在了咳血的许飞身前。
“童小姐,我刘家秘药应该还有吧,取出一点点给他喂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好了。”
童心点点头,依着刘程所言去做。
城门外的沉闷与压抑暂且不提,且说潘平一进城门,就感觉到自己丹田处有一丝悸动。
那所谓的圣碑很显眼,就在市中心杵着,瞎子都看得见。
潘平此刻心烦意乱,一步踏去便走出了三丈有余,不一会儿就到了石碑下。
按照刘程所说,潘平将自己的手贴在了石碑上,感受着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进入自己的体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潘平看见的,是一片温润的白光。
这片白光就是整个世界。
而此时虚空中慢慢浮现出一行又一行字,潘平抬了抬眼镜,细细读去。
“敕封辽宁省沈阳市铁西区人士潘平为天界驻下界盛光城第十名驱魔使,赐予驱魔令、驱魔使称号,已有称号‘医生’,符合天帝所定第一规则,赐予专属技能‘妙手’、专属技能‘切割’、专属技能‘缝合’、医理本源、传承精元。因单人摧毁魔界传送祭坛,符合天帝所定第三规则,赐予盛光城客家身份,封地一亩。”
一行又一行的小字,看得潘平直眼晕。这字体,还是行楷。勾来勾去的,着实让人头疼。
潘平揉了揉眼睛,走近一点重新望去。
“磨磨唧唧的,就是给好东西了呗。”
潘平把这段文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嘀咕了一句就离开了石碑空间。
待到潘平睁眼,自己手里已经多了不少东西。三块铁券,应该就是所谓的技能书了。有一块小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驱”,另一个上面有一个七色的漩涡。最后就是两个直径七八厘米的小光球球了。
这么多东西,已经不是双手能捧得住的了。潘平清点好自己的奖励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人头都对着自己单膝下跪,给潘平着实吓了一跳。
“这什么情况?!”
随便点了一个在自己脚边跪着的长得还算可以的女人,潘平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这群人。
回答他的,是近百人的高呼:“恭贺大人受封驱魔使!”
“额……好好好,多谢大家了。内个……咱别跪着了好不?这么些人老的小的跪我,我有点怕折寿哈。”
潘平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一把扶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对着众人喊了一句。那被搀扶的老太太好像受了什么特别的恩宠一样,直直地扑在潘平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太太放在潘平背部的双手,在即将碰到潘平时不知怎么出现了两把柳叶刀,对着潘平的后心死死地扎了下去。
“咔嚓!”
潘平微笑着提着老太太的尸首,把它轻轻地放在了石碑旁边,弯腰把自己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捡了起来。
“各位,在下潘平,初来乍到,请多关照。这位老奶奶有可能是贪图我的宝物,有可能是受人指示来取我性命。既然你们的天帝爱听文白参半的,那我也就入乡随俗,用一句半文半白的话介绍一下自己——”
摆弄了几下手里的指环,发现好像没有办法打开这个储物戒指后,潘平把东西堆在尸体旁边,慢慢抬起头,露出了一抹残暴、狰狞的笑容。
“辱我者,杀!欺我者,杀!伤我随从,杀!贪我宝物,杀!触我逆鳞,全宗全族,满门皆杀!”
在最后一字出口后,潘平对着那尸体隔空按下,尸体瞬间变成一团血雾飘在潘平四周,紧接着这团血雾被潘平凝聚成一颗红色的珠子放在手里。
“此珠,就是你们的警告。放在这石碑旁边,以后这颗珠子四周三米之内,活人止步!”
潘平将珠子稳稳放在石碑一个棱角处,回身冷冷看着满面恐慌的众人。
“现在,你们可以集体下跪了。”
“扑通!”
“扑通!”
没有人敢抬头,每一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生怕自己成为潘平手里的下一颗珠子。
“哟,这位新来的比林坤的脾气还大,就是不知道他会选我三家哪一家当客家。”
一栋别墅内,一个红衣女子轻抿着嘴笑着,看向远方石碑下唯一站着的潘平。
“谁知道了呢,这样的人呐,脾气大,心眼子少。不管到谁家去都成不了啥大气候。要是看不惯他,大不了出任务的时候安排他意外死亡不就完了吗,反正当最大的官,受最多的管。他名头越大,死的估计就越快。看着吧。”
红衣女子背后有一位中年文士,这文士坐在石凳上,抵着金丝眼镜,头也不抬,一手拿着茶盅,一手秉着一本线装书。
“嗝——不是,咱们九个驱魔使好像没正经比过谁是第一第二的吧?”
草丛里,一个胖子提着裤子走出来,这胖子身上携带的味道跟着人一起过来,引得那文士与那女子纷纷皱眉。
“能不能注意点?!屋里不是有厕所吗!你非要去这边!”红衣女子捏着鼻子快步走远,一边抱怨道。那文士坐了一会儿也干咳一声,把书和茶盅丢下和红衣女子站在一起看那边的石碑。
“哎?我好像发现一件事哈。”
“怎么?你这辈子都不用马桶咱们都知道,别叨叨了。”红衣女子没有回头,生怕自己又恶心一次。
“每次有新的驱魔使受封,不是得把修为公示出来吗?这小子什么修为?”
胖子对于那挖苦没有很注意,反而是很没有形象地掏了掏裤裆,把指缝里夹着的两根蜷曲的黑毛放在鼻尖闻了闻,抓起茶壶对嘴喝了起来。
“嗯?!”
红衣女子和中年文士纷纷回头,没有在意那一向恶心的胖子又在掏鼻子,而是有些震惊地说道:“修为?我记得……这,这不可能!他的封赏前面……没有修为!”
胖子眼里闪过一丝奇异之色:“呦,合着还是位野狐禅啊。就凭这一手人血珠子,那咱就得去拜访拜访。别人家咱不管,咱自己得去啊,免得人家说咱们苏家人礼数不周。”
红衣女子与那中年文士虽说对这胖子的卫生习惯极为不齿,但还是点了点头,站在胖子身后。那胖子一挥手,三人慢慢消失在一团浅蓝色的光芒中。
潘平在下跪的人群前面站了足足有一分钟,看见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冷哼一声走回了自己来时的那个城门。
一脚踏出了城门,潘平依旧阴沉着脸环顾四周。除了那林修在椅子上前后一晃一晃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剩下的人纷纷对于潘平都有了一丝忌惮。
“林使,不知在下接受封赏回来,我那些随从可曾又被人击杀的?”
林修笑笑:“潘大人之威,立得可是真成功啊,刚受圣碑封赏就当众杀了个人,不可谓不狠厉啊。您那群狗东西受了刘使庇佑,又有潘大人凶名罩着,自然是没人敢动的呐。”
潘平看着在许飞身旁盘膝坐着的刘程,二人四目对视相互点了点头。在刘程的目光里,潘平读出了一些复杂。没有太过在意自己当众杀人会带来的后果,潘平一拧头,盯着林修:“林使不愧是神使,城里大事小情都是了如指掌啊,就是不知以前有没有人和林使说过——”
“你这么阴阳怪气的,跟个死太监一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