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笑道:“棋盘已经画好了,这一纵一横甚是好看。”
酒鬼往谷底一看,这棋盘完全是用鲜血画成的,鲜血混在土里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冲击着酒鬼的鼻膜,酒鬼看到这残忍的场面,无奈的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深呼吸带来了大量血腥味,充满他的肺腔,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快速的适应,因为这嗜血的棋盘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牢牢地束缚着他,提醒着他,真正的杀戮还未到来,真正的残忍还在后面。
陈不凡闻见这浓厚的血腥味,肚子是一片翻江倒海,胃酸不断冲击着他的食道进去口腔内,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把胃酸咽下去,因为他也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还未来临,他必须坚强的面对,并牢牢的记住。
书生一如既往的平静,笑道:“这片土地真是嗜血呀!整整让我榨干十几个人的血才得以画出这美妙的棋盘。”
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无比高傲的性格,无不在提醒这里的人,我就是神明,我就能判决你们的生死。
那变态挥挥手,示意手下行动,接着道:“现如今棋盘已经画好了,就差棋子了,我说过象棋的棋子是不相同的,所以这些棋子不仅要有人族,更要有神妖魔三族。而人族比较弱小,所以他只好也只能当弱小的小兵和小卒。”言语中充满着警告的语气。
那些手下便挑出十个百姓,把他们捆在石柱上,放在相应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我们逮捕的妖族和魔族,这八个妖族有四个是马妖,四个是象妖,而魔族就扮演士和炮,至于神族,高贵且战斗力强,就当将与車,这非常的完美。”
酒鬼道:“想不到你心竟如此狠,也让自己的同僚也入这生死局。”
“不不不,那些扮演車的神族,他们都是犯死罪的神,而那一个将一个帅才代表我们,并且他们不会面临死亡,当他们无路可走时,这个游戏就结束了,根本不需要参加这场杀戮。”
那些参与生死局的人神妖魔,穿着两种颜色的衣服,一方红一方黑,并且衣服前后都写着他们所扮演的角色。
书生大声道:“在生死局的你们,都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只要能在生死局中活下来,就可以释放。”
又笑着对酒鬼说:“这里还有二十个你们人族百姓,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放过这些人,不知剑仙可否与我入局一战,来决定棋局之人与棋局之外这些人的生死,是不是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陈不凡暗惊:“这家伙这招真的狠毒,要想打赢他救这二十个人,肯定不可避免的杀死他方的兵即百姓,这盘棋考验的是师父的人性,他是想看师父亲手杀死那些百姓,这是一局死局。”
这些酒鬼怎能不知道,他十分清楚书生想干嘛,但他又不能拒绝,又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闭上眼暗道:“算了,不想了,不入棋局,又怎能破局。”猛地睁眼,坚定道:“入局。”
书生笑道:“爽快,对了,这些罪神和魔妖,他们都收到了严厉的酷刑,可以被轻易地杀掉,就是说他们现在几乎跟你们人族差不多,也是血肉之躯。”
酒鬼问道:“不知书生是选红方还是选黑方。”
书生笑道:“剑仙好气魄,竟能反客为主,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都不客气了,我选红方,我喜欢血的颜色,喜欢杀戮的味道,那咱们请吧!”
话罢,酒鬼便带着陈不凡到了对面的陡峭的山头,他俯视往下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高贵的决裁者,判定谷内卑微的生灵,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的高,从而让神族自己认为自己很高贵,让他们内心产生一种自豪,总认为自己是权与力的掌控者,无视其他生灵。
对局开始,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红方:当头炮,炮二平五
黑方:马来跳,马2进3
红方:炮八平七
书生笑道:“来,咱们互换个小兵,在战场中,这些小兵真是炮灰。”
酒鬼暗道:“这家伙,我的这个小卒是保不住了,换的话,将死两个人,不换的话,局势不利,在不伤害对方小兵的情况,打赢对方,这个着实难呀!”酒鬼陷入深思,久久不肯下棋。
书生有点不耐烦了,道:“快点了,不要磨磨唧唧。”
黑方:象7进5
红方:吃
书生道:“看来你还是太犹豫了,这样我的优势会越来越大,你的胜算会越来越小,你的犹豫只会死更多的人。”
酒鬼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他看到那个炮吃小卒时,魔族直接把那个村民撕碎,鲜血顺着石柱流了下来,融入这个棋盘之中,流下了一滩血迹。
书生一脸的笑容:“不好意思,拿到了一血,其实我是想真真正正与你玩一把,你太犹豫了,游戏反而没意思。”
黑方:卒7进1
陈不凡小声道:“师父,他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一个都救不了,现在只能舍弃对方的五个百姓,尽量保护己方的百姓,这样才能救更多的人。”
酒鬼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声道:“你不是想玩,那我就陪你玩。”
“这才有意思,那就开启我们的杀戮之局。”
红方:車九进一
黑方:炮8平7
书生笑道:“我是不会阻止你的炮吃我的兵,我觉得这些小兵不仅弱小,并且碍事挡路,所以你随意吃。”
红方:車九平八
黑方:炮2平3
红方:車八进五
黑方:马8进7
“杀戮开始吧!”书生一阵怪笑。
红方:炮七退二
“你猜我敢不敢吃,敢不敢换。”书生发狂道。
“那来吧!”酒鬼不屑道。
黑方:炮7进4,吃。
红方:炮五进四,吃。
黑方:马7进5,吃。
红方:車八平五,吃。
黑方:马3进5,吃。
这一波下来,红方损失一个車一个炮一个小兵,黑方损失一个卒一个马。
五场杀戮,两滩血迹,其中一滩血迹是那个小兵的,酒鬼亲手杀死的,另一滩则是車炮卒马四族血迹混在一起。
书生笑道:“终于让你亲手杀死百姓了。”
酒鬼道:“你完全就是个疯子,你根本不想赢,只为杀戮。”
“不不不,我只是创造出一幅美丽的画,你看着纵横交错的线和这一滩滩的血迹,是不是很像一幅画,再说这种野蛮的打法,只要把你能进攻的棋子杀的差不多,几乎就可以平局,就好比说我情愿用一个車换你一个卒,也不会换你的士或者象,总共就十一个进攻的棋子,你已经损失三个了,你还有八个棋子可以进攻。如果平局我可没有说过放过这些人。”一阵笑声,在这谷底回荡。
陈不凡攥紧拳头,小声道:“可恶,这家伙真的恶心。”
书生接着道:“你的卒,想要过河,就必须把我的小兵都杀了,我非常期待他们的死亡。”
酒鬼冷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你不是想杀吗?我就陪你杀到底。”
“吃”“吃”“吃”………
又经过几波杀戮,红方的五个小兵都被杀死,黑方也只剩下两个卒。
酒鬼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再让百姓死了,最后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陈不凡看着十个人只剩下两个,内心是无比的悲伤,他知道酒鬼这个执棋人内心肯定不好受,自己亲手杀死五个,而又无力保护三个,并且这里的情况,上面那二十个村民都能清楚地看见,能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或朋友被酒鬼杀死,那家伙是想彻底粉碎酒鬼的那颗雄心。
现如今,红方有一马一炮一車两士两相一个帅,黑方两卒两車一炮两士两象一个将。
酒鬼道:“我的两个小卒已经过河,他们必将势如破竹将你的军。”
“是吗?你心中有一份犹豫,它将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书生下了一手棋,接着笑道:“我看你是保車还是保卒。要是我肯定会保車。”
“那我就吃你的士,将军。”
“吃”
“我的小卒再往前走一步。”
棋盘上的两个小卒已经相互走到了一起,经过几轮,红方就只剩下一个炮两个相一个士一个帅,黑方只剩下两卒两象两士一将。如今的炮已经对挨着的小卒没有一点伤害,但同时也只有这两个小卒可以进攻。
书生笑道:“看来要平局。”
“不可能。”
“鸥,是吗?非常期待。”
“你不从来不重视小兵,但他将是你失败的关键。他虽然走的慢,路途遥远且艰辛,但你可曾见他后退一步。”
棋盘上的小卒一步一步的向前,踩在充满血迹的战场,以蜗牛般的速度不断地靠近敌方的帅,他们的步伐凌乱但沉重,一步步沉重地踏在这充满杀戮的棋盘,踏在这充满胜利的战场。
红方的炮已经排不上什么用处,已经被调回来阻挡两个小卒坚定的步伐,但这步伐又怎是它能担住的,炮被逼的不断的后退。
酒鬼道:“你的相只能走田,步伐太大了,根本保护不了你的帅。”
书生道:“没事,我还有个炮可以充当士,我只要一直重复走着这两步,你就将不了我的军。”
陈不凡小声道:“真无耻。”
酒鬼笑道:“你说的没错,确实只有十一个可以进攻的棋子,不过你忘了还有一个特殊的棋子,不需要过河也能将你的军。”
书生此时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帅与将的对决,此时他竟出了冷汗。
此时的酒鬼,已经开始活跃他的老将了。
酒鬼笑道:“想不到自己的手下,竟能成为你失败的杀手锏。”
一声坚定而又冷酷的声音响起,“将军。”
此刻,红方的帅已经无路可走。
棋盘上有一滩滩的血迹,它们相互交织,散发着极浓的血腥味,身体的碎块也是星星点点,没有一个全尸。
酒鬼看到如此惨状,抬起头,仰望着天,闭上了双眼,眼角出流出一丝泪痕,心中默念道:“这场游戏应该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