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月舒果然没有再去学堂,沈瑶请了个教书先生,秦月舒也是听话,叫干嘛就干嘛,可没想到教书先生竟撂担子不干了,临走还直言:孺子不可教也。
皇都人都觉得秦月舒莫不是傻,可她平时行为又不像傻子。
后来大家私下里也只说她愚钝,呆板。
可在沈瑶心里,自己好不容易得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能接受,她也不多求,只要秦月舒健健康康的,她便不奢求什么了。
若是秦月舒长大看上了谁,沈瑶就尽力给她铺路,打点好,嫁过去了沈瑶也不愿意她受委屈。
若是不嫁,秦月舒陪着沈瑶和秦苍一辈子,沈瑶也是开心的。
她再培养几个绝对忠实的下人,待他们百年之后,秦家的一切都给秦月舒,在物质上,她任然可以是皇都最尊贵的女儿。
沈瑶一度自责,若是自己再能生个一儿半女,也多个人照顾秦月舒,可大夫说她难怀孕,这方面沈瑶一度很遗憾,却无可奈何。
沈瑶想过很多很多,却唯独没想过秦月舒会先她和秦苍一步离去。
这次出了这档子事故,沈瑶被吓的不轻。
母女两聊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秦月舒靠在沈瑶膝盖上装睡,房里才停止了谈话声。
沈瑶手掌轻柔的拍着秦月舒的背,又过了一会儿,才将她在床上摆正,盖上被子,关门出去了,沈瑶临走前还将红叶拉出去交代了些什么。
床上的秦月舒后来真的睡着了,所以交代了什么,她也没听见。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红叶。”秦月舒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依然一动不动。
“小姐,红叶在呢。”
“我饿了。”她是饿醒的。
红叶听到赶紧过来想扶她起床。
秦月舒摆摆手翻了个身:“不起不起,先把饭给我端过来。”
“膳食一直在厨房热着,夫人还煲了汤呢,就等小姐醒来吃,小姐等会儿,红叶马上让绿竹给端过来。”
说完红叶跑出去,跟绿竹交代完后去打水来给秦月舒洗漱。
秦月舒一动不动的让红叶给她擦脸。
洗漱完后,绿竹就来了。
秦月舒坐在桌前,鼓着腮帮子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绿竹赶紧去端水,红叶回答道:“回小姐,现在申时了。”
“已经差不多晚上了啊……那今天就不出去了。”秦月舒一脸惋惜,这么晚了吕沁文她们早回去了。
红叶听了立马接上话:“小姐,夫人交代了说,小姐伤未好不可出府。”
秦月舒听了不乐意了,她必须得顶着这一头纱布,才好跟吕沁文讨赔偿,这伤好了,效果肯定没那么好,明天她是肯定要出门的。
于是第二天,秦月舒就在墙角出现了,对着那一面将近五米高的墙,秦月舒咆哮了:“这么高,是当我还能飞啊?”
特么谁家围墙五米高?
红叶绿竹在一旁急得不得了,说什么小姐也不听,不让走正门就想翻墙,这是贵女做的事情吗?谁说小姐温和胆小的,传言一点也不可靠!
她这怎么出去?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绿竹你去给我抗个梯子来。”正门侍卫奉沈瑶之命愣是不给她出去,给钱,威逼利诱,软硬皆施也不好使。
“小姐,要是夫人知道了,小姐可能明日就要跟着师傅学习了。”绿竹冷淡的说到。
红叶正愁怎么劝呢,听了绿竹的话立马附和道:“对对对,小姐咱们回去吧。”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我是出去收债的,我今天是一定要出去的,放心吧,娘亲怪罪下来我担着,你们两不帮我你们一会就别跟着我了。”秦月舒一拍墙面,豪气的说。
两个丫头才不管她会不会担着什么的,全皇城都知道她胆子小,出事了自己最先躲起来,怎么可能给别人担着。
但是如果真的受伤了,红叶绿竹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绝对不能让秦月舒胡来。
绿竹什么也没说,当即转身。
此时秦月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既然你要去跟母亲告状,那我只好找桌子凳子来搭着翻出去了,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咱家这么大,母亲那儿可要点脚程。”秦月舒笑眯眯慢悠悠的开口。
绿竹脚步一顿。
“你们不是会武功吗?你俩陪我出去,这皇城谁不知道我秦月舒是谁家的女儿,谁敢明面上欺负我?咱们一会儿就回来,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绿竹抗来竹梯子,第一个翻过去,正在外边接秦月舒。
红叶扶着梯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小姐你慢点儿,别急,别急。”
秦月舒趴在墙上,无奈的说:“我没急可你别晃啊!瞧你那点出息,红叶你抖什么!”
“红叶你再抖小姐就要掉下去了。”绿竹在外面张开双手皱眉说。
“小姐,我……我怕。”
红叶这下真掉眼泪了,皇都的人都说秦月舒愚顿呆木,夫人买她和绿竹的时候,明明也说小姐内向,不喜言语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啊。
“你怕个屁啊我才是真的怕,你快要把我晃下去了!”秦月舒紧紧抓着墙顶:“红叶你个猪队友,别扶了你给本姑娘放手……放手啊你这只居!”
说完秦月舒一鼓作气直接脚一蹬,然后没稳住,朝绿竹扑了过去。
“小姐!”红叶听着外面的动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赶紧爬上梯子,一骨碌就翻出去,把趴在绿竹身上的秦月舒扶起来。
“哎哟我滴亲娘诶……”秦月舒晃荡的爬起来:“我没事儿,看她,快看看她,她垫着呢。”
两人把绿竹拉起来,好在没什么石头,绿竹下来的时候就将石子都踢开了,正好救了她自己,秦月舒身子又小,所以绿竹也没什么事儿。
大家都没事儿,就得算账了,秦月舒用食指抵着红叶的脑袋:“你是居啊!你晃什么?你想谋杀你家小姐吗?”然后又看着绿竹:“你也是!你以后就叫绿居居,你既了解她胆子小,为什么不让她先出来!”
秦月舒也没真的想怪罪谁。
红叶低着头不说话,眼眶里泪水打转。
绿竹倒是诚恳:“小姐,对不起,绿竹知错。”绿居……居……绿居居就绿居居吧,叫啥不是叫。
“小姐……红……红叶也知错了,以后红叶就叫红居居!”小姐这是哪里的口音,怪好玩儿的,嘿嘿。
只要小姐不生气!居居就居居!
“哟,学的挺地道啊,红居居?”秦月舒伸手弹弹红叶脑袋上的小丫髻,眯眼调笑的说到。
远处的一辆轿子旁,一名侍卫听笑了,对着轿帘低语:“王爷,不过是秦家小姐带着两只小居……咳咳两只小猪……呸,两个小丫鬟翻墙出府,不是什么大事。”
侍卫汗颜……
钦砚身为王爷在皇都的随身侍卫,全城的有点来头的人他都认得,谁叫他家王爷脸盲啊!
轿子里风华绝代的男子抿着茶,面无表情的接了他的话:“嗯,三只翻墙的居,走了。”
钦砚心想,可不就是猪吗,明明第一个出来的女子会轻功,从她落地的模样就能看出来轻功不弱,一次带一人,也能轻松的出来,却非得翻墙。
会武功的侍女,只有千面坊会特地培训。
秦家女儿,还不至于有人费尽心思陷害。
所以,也不存在刻意隐瞒这种事情。
那就只能是秦月舒从没问过那名侍女,会不会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