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如此认真给自己上药的周孜战,清宁感觉有些不适应,缩了几次手,奈何周孜战抓的太紧,无奈索性闭上眼任由周孜战去了。
伤口重新包扎好,清宁收回手,神色淡漠道“谢殿下,若殿下无事就请回吧。”
周孜战心中失望,落寞的离去,步伐却是有些不稳,在下阶梯之时差点摔倒,幸亏前来找清宁的纪玉兰将其扶住。
周孜战稳住身形,急忙撇开纪玉兰的手,紧张的回头看着清宁,却见清宁垂睫,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清宁从未在意过自己,眼底的失落显而易见。
纪玉兰看着周孜战,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垂着头的清宁则是想到之前宗耀说的话,治疗周孜战身上慢性毒药的寒潭草,等过了太后生辰再去找老师讨要吧。还有风青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回来?难道在苗疆没有找到办法,还是遇到危险了?
纪玉兰走进,见清宁想什么想入迷了,在她耳边尖叫了声“啊”
“嘶…”
清宁捂着被尖叫声叫的有些发疼的左耳,抬眸,无奈道“别闹,玉兰。”
纪玉兰坐在一旁嘿嘿一笑:“清宁,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噢。”纪玉兰沉默片刻,用力的拍了下桌子,跳起道“对了,叶昭和叶琛哥来京城了,回府的路上遇见到处找你的叶昭,我跟她说今晚申时在何欢楼见面。”
“昭儿怎么来京城了啊。”清宁喜出望外。
纪玉兰道“不知道,好像是全家搬迁过来,打算在京城居住不走了。”
“那这样就太好了。”
清宁笑了,笑意直达眼底。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
申时的前半个时辰。
清宁便带着星儿还有纪玉兰出了公子府,前往何欢楼见人。
何欢楼是京城最奢华的酒楼,能有资本来这酒楼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腰缠万贯之人,亦或是皇亲国戚。反正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清宁刚进何欢楼,就瞧见穿着紫色衣袍的四皇子周深从二楼缓缓走下来,身后还跟着向家那个很是得宠的庶子向远。
瞧见清宁竟出现在何欢楼,周深愕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向远正忙着给二楼的姑娘们抛媚眼,没有注意前方的人停下,便撞了上去。
这个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向远,身子极为虚弱,哪经得住这一撞,闭着眼向后直直倒去。
纪玉兰见人倒下,反应极为迅速的一个飞身,只见她抓住向远的一只手,一用力,就见向远进了那柔软清香的怀里,只是另外一只手放的位置却是很不对。
咦~软软的?
不应该啊,地板不应该是硬的吗?
向远正疑惑时,耳边传来侍从夜明急切的声音“少爷,少爷,你……”
夜明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尖叫声“啊啊啊”吓得向远立马睁开眼,还没看清什么,就一阵天旋地转的……
纪玉兰脸颊暴红,羞涩的躲到清宁身后。
周深瞧了眼落进夜明怀里,呕吐着的向远,歉意道“姑娘,抱歉。刚刚是个误会,向远他并无恶意。”
纪玉兰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哪还想说话,扯了扯清宁的衣袖示意他说话。
清宁嘴角一抽,这个场景他也不好说责怪的话。谁让纪玉兰动作那么快,比人家侍从的动作都要快,叹息道“唉,想来向公子也是无意的,今日这事,让它烂在各自肚子里便好。”
一向对清宁没什么好脸色的周深,以为他今日会纠缠一番,但没想到他会这般善解人意,脸色也就好了许多,微微一笑道“清宁公子说的是。”
缓过劲来的向远,听夜明说了事情的大概,红着脸,走到清宁跟前道“敢问清宁公子与身后的姑娘是何关系?”
清宁挑眉道“是在下的表妹,向公子问本公子这事想做甚?”
只见向远松了口气,又瞅了瞅躲在身后的纪玉兰,有些羞涩道“清宁公子,今日之事,在下定会负责的。”
清宁刚张口,身后的纪玉兰暴跳如雷道“谁…谁让你负责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这病怏怏的样子,本姑娘才不稀罕你这个病秧子负责,一看你就知道活不了多久的样子,还想对本姑娘负责,呵~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听着纪玉兰说的话,清宁都觉得格外刺耳,看了眼向远,见他突然一阵咳嗽,情绪很低落伤心……顿时皱眉,有些愠怒道“玉兰,说话怎可这般刺耳?人家向公子也没说要娶你,你这般自恋做甚?去跟向公子道歉!”
纪玉兰顿时红了眼,心中气愤,对清宁大吼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跟这个病秧子道歉。明明是我好意先救他的。”
清宁压住心中的怒火,冷脸道“你道不道歉?若是你今日不跟向公子道歉,那么你便别回公子府了。”
纪玉兰惊住,眼泪哗哗的流下。
星儿也被清宁的样子吓住,忙劝道“玉兰姐,你快跟向公子道个歉吧,公子真的生气了。”
纪玉兰倔强的看着清宁,摇头道“我不,我就不跟他道歉。”
“好,你不道歉,我道。”
看着委屈极了的纪玉兰,最终还是清宁退了一步。
清宁朝向远弯腰,愧疚道“抱歉,向公子,是在下教导疏忽,回去在下定会狠狠责罚家妹。”
向远扶起清宁,摇头,惨笑道“令妹说的本就是事实,清宁公子不必责罚与她。”
说完,向远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清宁搀扶住向远,递给他一块洁白的手帕,等停止咳嗽,那洁白的手帕上一摊鲜红的血。
众人见他竟咳出血,七嘴八舌起来。
“那丫头说话太没个轻重了,把人都气的咳血了。”
“是啊,天呐,向家这位公子真可怜。”
……
纪玉兰听着那些言语,心里也担忧的很,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我,我刚刚不是有意的。”说完,她大哭起来。
向远怔住,忙安慰道“姑娘,在下没事的。”
话音刚落,向远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周深黑着脸,将向远背在背上,离去前凌厉的看了眼纪玉兰道“管好你的嘴,再有下次,本皇子撕烂你的嘴。”
闻言,清宁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沉默的走上二楼。
星儿边安抚着大哭的纪玉兰边拉着她跟在清宁的身后“好了,好了,玉兰姐没事的,别哭了。”
厢房内气氛有些压抑。
纪玉兰时不时瞟一眼脸色阴沉的清宁。
星儿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出声问道“小姐,叶昭姐和叶琛哥咋还没来?”
清宁语气冰冷问道“玉兰,知道我为何今日偏让你跟向公子道歉吗?”
纪玉兰一下点头一下又摇头,样子着实可怜。
清宁长长吁气道“傻丫头,平日里我绝不许你们被别人欺负,但我也不希望你们欺负别人。你救了向公子,我很欣慰,但是你说的那番话对向公子来说堪比刀子剜心,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但这不是你伤害向公子的借口,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并非是向公子所愿,亦不是他的错。”
纪玉兰恍然大悟,心里十分愧疚自责,想到向远咳血,心里很是害怕,哽咽道“阿裳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他不会有事吧。”
见她知道错了,清宁笑道“知道错了就好,别哭了,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丑不丑。明日,你跟我去向府看看。”
“好”
星儿说道“就是,就是,我都没玉兰姐你这么爱哭。”
星儿的话成功让纪玉兰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抽的道“你这丫头,就会对我落井下石。”
“略略略,谁让你让公子为你操心操的最多的。”
“你你你…”
三人中,清宁最大,纪玉兰第二,星儿最小。清宁自认识纪玉兰后,便替她操了不少的心,反而最小的星儿让清宁更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