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伊丝莱·哈利维特接管了戈丁堡,并开始整顿军马、治理民生。
珀修斯借机领着叶生往但丁堡游玩,就他们两个人。
为了显示尊重,叶生听从珀修斯的领导踏入从林,而珀修斯的打算,是穿过黑丛林,渡过厄多斯河到达戈丁堡西南面的三日之山,最后翻过山岭就可以看到但丁堡。
自然的景色总是让人沉迷;郁郁葱葱的林子和林间逃窜的松鼠、野兔都让叶生无比的安详。
“来追我!”珀修斯脱下头盔挂在腰间;她落下金色的秀发,在林叶挥洒的阳光下泛着微光,美不胜收。
叶生微笑着,等珀修斯藏进林间,才抬腿追上去,人嘛,就是要欲擒故纵才有味道。
“呵呵哈!”叶生扒开树枝和芭蕉叶,却不见珀修斯的身影,只是一道清脆的笑声在前方响起。
叶生慢慢矮身钻过树梢,继续追寻。
“这边……”不一会儿,叶生又失去了目标,珀修斯的声音适时的传来为他指引着方向。
树木挨着树木,枝丫遮挡着枝丫,叶生仔细辨别着珀修斯的声音,他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能靠光线的照射方向大概判断。
“来呀……”
行了约十多分钟;尽管还能听见珀修斯的引导声,但叶生已经本能的拔出了铁剑——无他,只是方便劈开一些树丫。
终于,一条小道在林子的外围出现;叶生赶紧钻出去。
这条小道左面是个下坡,右面是一条直路往阳光照射的方向蜿蜒出去;叶生犯难了,他拿不准是走哪一面。
“咔嚓!”一个清晰的树枝折断声传来,叶生循声看去,却是直路的方向。
路很窄,只够一人同行,两边都是树木盖着天,下方野草湿木丛生,光线有些阴暗。
“骑士……”小路的深处看不真切,只是一声很远的呼唤传出来。
叶生拍拍脸壮胆,慢慢猫着身子摸进去。
“快来……”呼唤再次传来,不过却更加的遥远,好似耳边的悄悄话。
“我在这儿……”
“我等你……”
“顺着路走……”
“我快到了……”
呼唤声不停的在叶生耳边响起,让他一步一步的进入小路深处。依稀的阳光从树木茂盛的叶子间照下来,落在他反光的银色盔甲上,慢慢的,这光芒越来越弱,不一会儿,他的背影就变成了灰黑色的影子。
忽然,叶生停了下来,耳边的呼唤声已经变成了时强时弱的风声;他摇了摇头,睁大眼睛分辨昏暗光线中的事物。
小路已经到了尽头,昏暗的林子里,露出两侧高大的悬崖,下方是一片空地,就像被掏空那样的;空地上有一间小木屋,木屋外面种着一小片蕨木。
“珀修斯?”叶生不得已,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呼喊。
无人回应;叶生心中泛起不安,提剑靠近小木屋。
“珀修斯?你,在,那,里,吗?”叶生用蹩脚的本地话一字一顿的呼喊。
仍是无人回应。
叶生环顾四周,那悬崖遮挡了天空,身后小路也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出来;唯有那小木屋,隐隐约约能分辨出轮廓。
没来由的,叶生汗毛像是被“温柔”的摸了一把一样一根根竖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
咚咚咚咚……
叶生尽量低下头,慢慢靠近小屋子。
忽然,一点微弱的火光从小屋子的小窗户亮起;一个烛台的影子和一个人的影子被火光映射到窗户上。
叶生趴倒在地上,眯着眼睛盯着,竖起耳朵偷听。
“我按您的指示去做,事情果然如您所料……”依稀听见一个女声,不过这个女声跟珀修斯的活泼不一样,显得很温柔,但又带着一点仪式感。
“是的!我知道!您的一切都在这世上!”那人影突然矮了一截,带起的风吹动着烛火摇曳。
叶生慢手慢脚的爬到窗边,慢慢贴墙站起来,耳朵贴紧木墙,仔细听着。
“无人能比拟您的意志!您统治着所有可视的不可视的!您的眼睛看到真实!您的言语揭露未来!”声音透过墙壁传进叶生耳朵,这次清晰了许多。
“请问吧!请说吧!请怜悯您的信徒!请使我知晓吧!那掩藏在未来和过去中的秘密!请靠近我吧!哪怕只是稍稍一挥手,您也让我受益无穷!”
小屋中的女人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一边喘息一边大喊大叫。
突然,那女人停了下来;同一时间,叶生一个激灵感觉到了一股邪恶——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好像有十几双手慢慢摸向后背和脚底一样。
“哦~”一声沉闷的犹如空心枯木发出的沙哑声音从悬崖顶上传来,“我……听到……你的呼喊……说出……你……之渴望……恐惧……灾祸……憎恨之源头,万物之恶面……混乱和火焰……梦魇……至高墨菲斯托临此……完成你之渴求……以魂为定!”
“墨菲斯托!”叶生差点喊出来,赶忙捏住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出声。
“灾难!灾难!”那女声高声呼喊,“噩梦!噩梦!恐惧!恐惧!”
“契约……以魂……为定……”沙哑低沉的声音依然从天而出。
接着,小屋里传来一阵沙沙声,然后就是“撕拉”一声撕开布匹的声响。
叶生脖子往前伸出一点,眼角偷瞄进去;只见那女人站起来,手中拿着一张方形软布放到烛火的焰上点燃。
“嘿嘿嘿……”一阵尖细的诡异笑声传出来,响彻在两方悬崖之间。
叶生尽量放轻呼吸,头皮已经麻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漂浮的。
“骑士!”忽然,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了叶生握剑的右手;叶生循声看去,竟是猫着腰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珀修斯。
“珀修斯?”叶生轻声唤到,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你能说话了?”珀修斯眨了眨大眼睛,指了指小木屋,又指了指后面小路的方向,慢慢拉着叶生朝回走。
“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珀修斯拉着叶生小跑到小路上,然后两人站起来就开始飞奔。
“不,熟,练习!还在,学业……”
“是不熟练!是学习!不是学业!话说你以前不说话是因为不会说吗?”
“对头!——卧槽!有人!追击!上我!”
奔跑中的珀修斯差点一头栽倒,急速回头一瞥——果然,一个黑影子飞快的追了上来,心跳猛地一提,一个加速超过了叶生。
“快上!快上!快上!”叶生也赶紧加速追上去。
“你是想说快跑吧?要上你自己上!”珀修斯头也不回大吼道。
叶生一愣,M的,两个单词吗?感觉一毛一样啊?错觉吗?
“上我了上我了上我了!”叶生这一顿,耳后一阵腥风袭来,吓得他脖子发凉,脚尖一用力超过了珀修斯。
“我……你是不是男人啊喂?!”珀修斯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回头一见黑影超她靠过去,花容失色,一把抄起腰间头盔朝身后扔出去。
只听见一声大响;叶生和珀修斯两人心跳又是猛地一个大跳,双手连摆加速飞奔出去。
那黑影停了下来,看着两人远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头盔;这时的位置已经离小木屋有一段距离,一丝若有若无的光线从头顶照射到头盔上,点亮了头盔边角一个金玫瑰的图案。
叶生两人又连着跑了两分钟,终于从小路里跑出来,跑进了阳光的世界中。
“呼呼……哈……呼呼……”珀修斯喘着粗气,俊俏的小脸上汗珠一粒接着一粒落下,她狠狠瞪着叶生,“你怎么回事啊?那么怕死吗?你还是骑士哩!”
叶生仰着头叉着腰大口吸气,回道:“你,不上,我怎么,会,成功,骑士?”
“你语法也太差劲了吧!小孩子都比你用得好!”珀修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满脸不高兴。
“小孩,的,比,我,比,不上!”
“你别说话了!我好想打死你!”珀修斯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躺倒在地上,取出手帕擦掉汗渍。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是纳特人吗?”珀修斯手臂遮着额头,喘匀了气问道。
“不。”叶生也坐下来,慢慢平复狂躁的心跳。
“那你是恩特人?是我们金雀花王国吗?还是龙岛?”
“不。”
“那你是哪儿人?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天,不,生,我;我,没有,意思,中间,来,这个。”
“哈哈哈哈!”珀修斯闻言哈哈大笑,两只脚像兔子一样在空中蹬腿,“听你讲话太好玩了……哈哈哈!”
叶生一脸黑线,朝珀修斯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想的,可是语言本来就不是他强项,跟别说古代这种拗口的文言文一样的古语了。
“墨菲斯托……”叶生忽然说道。
珀修斯停下笑声,起身挪到叶生身边,头一歪极其自然的靠到叶生的肩头,两只眼睛出神的玩着叶子间漏过来的莹莹光芒,嘴角微微笑着:“是啊,墨菲斯托,我也听到了;你认识这个人吗?感觉像个魔神一样。”
“他,是,魔神,中间,一。”
“你是说魔神中的一个吧?”珀修斯整个人的重量随着头慢慢从叶生的肩头滑落,落下那一瞬间,恰好叶生伸手接住。
就这样,珀修斯躺进了叶生的怀里;两人一上一下的对望着。
“你记得第一次见面吗?”珀修斯伸出双手勾住叶生的脖子,移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叶生摇头。
“那天晚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的眼睛吸引了——你看看你”珀修斯捧住叶生的脸庞,手指轻轻摩挲,“你不会知道你究竟有多么好看的一双眼睛。”
“我……”叶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不说话也不动作。
珀修斯枕在叶生的肩膀,咬了咬嘴唇,呢喃道:“我原本……原本……是要回纳……”
“什么?”叶生凑近问道,珀修斯说的太小声他没听清。
“没什么!”珀修斯一把将叶生紧紧抱住,眼角悄悄渗出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