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府殿之外火光四起,烧红的箭光,点亮了府殿外的片片夜空。
“公子不好了,王府前突然被一帮黑衣人包围了,看样子又是地府的人”
府内一小厮跌跌撞撞的奔向主家所在的房间,卖力的嘶吼着,希望声音更大一些,能让主家早点听到这消息,早些做出应对。
等他慌慌张张的跑进房间里的时候,屋子的门也正好打开,里头的丫鬟开了门就侧身到一旁候着,让小厮进了房门。
屋内除了两个丫鬟,就只剩一位青年男子,束发不长,显然刚刚即冠不久,眉目清秀,唇间却少了一丝血色,看得出身体十分虚弱,一身青衣手里捧着一卷古书,正看得出神。
看小厮跑了进来,才抬起头来。
“地府,他们竟然也来了。”
“二哥竟然与地府还有所联系?”青年男子喃喃道。
短暂的迟疑过后,青年男子打定主意,向着小厮说道。
“知道了奉一,不只是地府那帮孤魂野鬼,应该还有二哥的虎贲军混淆在里头,吩咐下去,把梅花三卫散出去,青云骑从侧面开路吧”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小厮说罢便向屋外跑去。
看着一向运筹帷幄的主家并无慌乱的样子,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小厮的心里也略有了些底,不再那样慌张。
可他不知的是,听他说完之后,青年男子放下古卷站起身来,不知是因为起得猛了,还是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原因,或是因为先前的消息超过了他的预料使得他心神有所震动,青年男子竟掩面咳了起来,两个丫鬟快步上前,递上了帕巾让他擦拭。
等咳完以后,青年男子也再没坐下,缓缓的在房内踱起步来。
青年男子轻抚着书架的古籍,凝视着墙壁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纯钧古剑,奇异的古剑纵使全身都是斑驳的锈迹,剑首处的玉石也仍自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即使这光芒不仔细凝视都难以看见,但它仍旧孤芳自赏的散发着,有如过往的数千年一样。
“二哥啊二哥,你居然和那帮食人血肉,饮人血髓的食腐乌鸦走到一起去了吗,若真让你得势,南剑还有未来吗。”
得知一向与自己为敌的二哥竟然和地府勾结到一起去了,一向以心智著称的青年男子也没了办法,在他的计算力,二哥即便要与自己争权,也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毕竟曾经自己可是处处留手了的。
他可是深知地府中人是一帮怎样的孤魂野鬼的,南剑正统竟然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他二哥更是知道这样做堪称南剑之耻!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哥又怎么还会放过他呢,或许这也正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吧。
青年男子想到这,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从前或许他还能应对,但此刻,想到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放弃了在南剑朝堂的权势,退居这清水王府之后,青年男子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此刻,除了尽他所能的护住一些珍贵的人以外,青年男子还真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化险为夷了。
“元春,迎香,你们下去吧,带着夫人从地道先离开。”
“记得带足银钱,莫要委屈了夫人。”
“影卫,你们俩互送夫人出府,不得我的召唤,就不要回来了”
青年男子细细思索着夫人离开王府以后将会遇到的所有问题。
得了命令,房中烛火一摇,一个闪身影卫便离开了。
安排了夫人的归途之后,青年男子也似乎用尽了力气一般,又坐在了椅上,眉头紧锁。
......
......
府殿之外,地府和虎贲军显然并不是想来示威游行的,而是真的带着浓浓的杀意,希望一次便能了解了这个长久以来的大敌,也不叫阵,上来便是杀招,数百只滚了油,点了火的木箭连番射向府殿,伴着木箭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铁蹄踏起,青年男子口中的虎贲军也发起了冲击,健壮的战马驮着世间顶尖的将士向着胜利前进着,锋利的钢刀朝身前指着,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它割裂。
府殿外,设立的阻拦障碍,一瞬间便被这世间罕见的‘利剑’击垮了防御。
一时间,骑兵们如入无人之境的向前冲锋着。
这时,梅花三卫终于出现,数十个光影从府殿内冲了出来,三人成一队,玫红色的光影从他们手中挥舞出来,不畏生死地向黑衣人冲去,同黑衣人厮打在了一起,奈何黑衣人速度实在太快,即便是占据了偷袭的优势,梅花三卫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应付虎贲军的青云骑,也从府殿外的马厩处赶来。
一时间,两边人马战得难分伯仲。
府殿内,小厮又跑到了青年男子的房内,汇报了时下的消息。
看着眉头紧锁的主家小厮心里深感疑惑,此刻的战况对王府并无不利,主家怎么会显得如此忧心呢?
“二哥还是这样,不愿意损伤自己的羽毛,奉一,你也去吧,趁着乱,离开府上吧。”
青年男子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归途,希望在这段旅程的最后时间,不要再牵着上更多的人了。
‘希望你平安。’年轻男子看着远方心里默默的想着那一道温柔的倩影。
大概是想到自己一生苦修,虽然身体虚弱,但修为却还是有些的,想离开的更有尊严一些,青年男子起身摘下了墙上的纯钧古剑,手拿着古剑,将剑鞘别再腰间,可他单薄的身体,好似连持剑都十分困难了,更不用说挥剑了。
听到主家的话,小厮瞬间就变了脸色,愣神了好一会,而后又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磕起头来。
“王爷,小人无能,在这种时候虽不能保护王爷,但更不能弃王爷而去啊。”
“小人苟活于世二三十载,从小侍奉公子,求公子别再这个时候,置小人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啊”
话音还未落,突然,一道银色刀光朝奉一胸前闪来,速度极快,奉一惊见着想躲但发现,在那样的速度之下,他已然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能任由着银色剑光向自己略来。
而就在这时,一直虚弱的青年男子竟突然使出了一种异乎身体极限的速度,抽剑格挡。
‘嘭’
几乎瞬间,实质的古剑和银色的剑光相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这轰隆的震动中,古剑落下片片铁锈,也露出了些许银光。
“呵~从小只读圣贤书的三弟,什么时候也学哥哥们玩起了这武刀弄剑的低级趣味了”声音粗旷,气息迫人,一位男子从屋外走了进来,右手持刀,一身银甲上还沾着几分带着腥气的鲜血,不知杀了多少人才走进了这房内,显得格外慎人。
“可是,你能挡我几次?”
“刚才一剑想必你已经倾其所有了吧”来人再次开口言语中满是不屑,却又对青年男子的身体了如指掌一般,挥剑挡下那剑光,青年男子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体内虽然还有磅礴的真气,却难以调动起来。
而此刻,青年男子生平头一次的眼含乞求的看向来人,希望他能放过着无关的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