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外,寒风瑟瑟。
书房里,一红衣少年肩上披散着些许头发,脸色苍白,剑眉紧皱,眼中阴翳,这便是当朝太子许墨。
“启禀殿下,大将军前来拜访”门外是太监苏杰的声音。“传大将军来书房。”“是,殿下”。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并未让秦海起身,紧紧盯住他。秦海感觉到了那书房主人的视线,他不知怎的原因,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起来罢”。“谢殿下”。秦海站了起来,他不敢直视这位太子,哪怕自己是她的亲舅舅。太子的眼中有的只是难以揣摩的阴翳与狠辣,如果说谁不畏惧她眼里的阴翳与狠辣,只有她的母后了。
“舅舅啊,舅舅,孤的好舅舅,你可知你的儿子秦立,给孤捅下了多大的篓子。”秦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殿下,臣,臣定饶不了那个孽子,只求您能放他一命。”
“舅舅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孤说会要表弟的命了吗,他是孤的表弟,孤怎么会这么狠心。”秦海站起身来,他不敢苟同太子的言语,这些年死在太子侍卫手上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是臣教子无方,望太子罚臣吧。”太子只是笑了笑,“不,本宫谁也不罚,舅舅可得管好孤的表弟,不然,下次孤可能就把他亲自带在身边教育了。”“是,殿下,臣明白了。”
“舅舅,你先回去吧,孤还要去宫中给母后请安”。
“是,殿下”。
在秦海走后,太子并未从书房走出来,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她来到这个世界,那就是这个世界的暴戾太子了,没有父亲疼爱,想要登基的太子。再睁眼,刹那风华,她是她,也是太子许墨,两人的前世今生融为一体。
“苏杰备马车,孤去皇宫中给母后请安。”许墨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是,殿下”。
太子走到府外,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她以后将要待下去的地方,这些人将会成为她的子民。太子淡淡的笑了笑,眼里的阴翳分毫不少。
府中的奴仆赶着马车来了。苏杰扶着太子上了马车,许墨一上马车,就闭上了眼睛,看似睡了过去,其实她在思考这朝中的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丞相为首的文官向着六皇子许子寅,他是贵妃的儿子,武官以大将军为首的,绝大多数向着太子,保皇党则谁也不投靠,还有少数人群被其他几位皇子拉拢。皇帝则几次想要废掉太子,将许子寅立为太子,只是可惜,皇后再后宫中紧紧握住凤印,前朝大将军等人又几次拒绝,皇帝为了朝中稳定,自然不敢轻易废太子。
约摸过了半刻钟。“殿下,该醒醒了”。许墨睁开了眼睛,苏杰先下了马车,在下面等太子从车凳上走了下来。
皇后宫中宫女在宫门口等待着。许墨由着宫女在前面领着,自己则慢吞吞地观察着皇宫的美景与各宫殿的位置。
翊坤宫,历来皇后的居处。她不怕皇后看出她的孩子换了一个灵魂,因为她们本就是一样的,本就是一体的。许墨自己走进了宫殿中,苏杰留在了外面。“儿臣参见母后。”“起来罢,给太子赐座。”“谢母后”。许墨坐在了皇后下首,“本宫听说,你表弟他闯了祸?吾儿,要好好处理啊,一定不要让你舅舅怨恨,让朝中的大臣失望。”
许墨明白,皇后这是让她表面上看着是不偏不倚,暗地里就得向着秦立。“是母后,儿臣已经让舅舅亲自去处理此事,相信舅舅不会让你我二人失望。”皇后淡淡一笑,眉眼与太子有六分相似。
许墨胸口顿时闷闷的,她知道这是原身的情绪,原身对这个母亲是又爱又恨,爱她的温柔,又恨她的严厉。在许墨看来这个皇后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从进宫便是皇后外,独自一人把凤印十九载,把凤女换为龙子,贵妃被她明里暗里死死地压着十六载,贵妃有着皇帝宠爱,用了各种手段都没能把她斗下台。
“现在也到了正午,太子再这留下用完膳再走吧。”“是”。皇后一句传膳,宫女们陆陆续续地将膳食摆了上来,两人依着食不言,用膳时未曾再谈论。
用完膳食,“母后,儿臣还有事情处理,先行告退了”。皇后点点头,同意了。
对于皇后来说,留她用膳不过是例行公事般的行为。她的孩子能有要事处理那是极好的,毕竟她其实后半生也要仰仗这个“儿子”。
“玲珑,皇上哪儿怎么样的”。
“回禀娘娘,一切都在照常”。
两个人的对话让人摸不到头脑,但是皇后却微微一笑,“那是极好”。
当然许墨是不知道她走后,翊坤宫发生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