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两人,已经斗了五十余招,招招都是自己最精华的功夫。
但这两派世代相交,创始人又是同门师兄弟,再加上平时没少研究对方的招式。
是以,双方虽然已经不留手了,但却是熟知对方的招式。
对方的每一次出手变化,他们都能料敌于先。
这样打下去,不到最后气空力尽,自身露出破绽,不能分出胜负。
只见场上拳来掌往,李青的掌劲攻至面门,冯林便感到一阵气浪扑面而来。
这一招,正是巨掌门的一招“关门谢客”。
冯林当下一足后退,定住身形,拳凝真力,便是一招“破门而入”予以反击。
拳掌相交,一声闷响,两人各退数步。
刚猛气劲,震的李青手掌发麻。看来,对方的外加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
不顾左手酸麻,李青紧跟着又是一掌。
门有两扇,一手关门,关者,防也;一手掩门,掩者,探也。探到对方招式破绽,另一掌便转守为攻,紧跟而上。
但冯林的“破门而入”,也不止一招一式便停。
只见其脚步跟上,双拳如暴雨一般打出去。
拳掌再次交击。
两人功力本就不弱,连番快攻下,连整个擂台,也开始晃动了。
这一对招,拼的就是功力,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技巧。
?????
和平镇内(也可以称为平安镇,为了纪念这场盛大的擂台,有人提议把镇子的名字改得和擂台一样),一间衣服店中,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
只见衣店掌柜的,从库房内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孝衣。
“公子,您订制的衣服在此。”
“嗯。”年轻男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将孝衣换上。
“很好,多谢了,掌柜的。”说着,那男子将一块银子放在桌子上。
“公子,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找钱。”
“不必了。”那人摆摆手道:“我此去,也不知后事如何,这钱放在身上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给你。”说完,年轻人便往店外走。
“这位客官。”那人刚出门,老板便在他身后喊道。
“怎么,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年轻人不必这么悲观。”
“多谢老板提醒,若是这事能顺利过去,我会好好珍惜未来的日子。”
说完,那年轻人便走到拴马石边,解下缰绳骑上那匹瘦马,轻抽马鞭,绝尘而去。
马鞍上,挂着一口明晃晃的刀。刀没有鞘,反射着太阳光,刺得掌柜的眼睛发花。
刀无鞘,正显示出那人不归的决心。
想到自己今日便要对上仇人,年轻人心中便是一阵激动。同时,也伴随着一丝害怕。
他怕的,不是死在仇人手上,他怕的是自己不能手刃仇人,怕辜负了当日舍命保护他的姐姐。
越想,心中怒火越是攀升,双腿不由自主的一夹马腹,手中的鞭子又加重了几分。
那马一吃痛,嘶鸣一声,也加速疾行。
当他来到镇外的擂台时,李青、冯林二人激战正酣。
而且两人缠斗已久,看情况,很快就要分出胜负。
这两人的功夫,可比前两日的人高出许多。
光看这场上的情况,武器架全数被打坏,各种兵器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周围,还有一些百姓,也被打飞的兵刃弄伤。
因此,这次的比斗极为精彩,但围观的百姓还是战得比较远。那些好的位置,都被有些功夫的给占领了。
年轻人的路,被围观的百姓那么一挡,只得下马步行。
年轻人功力不弱,那些百姓根本禁不住他一挥手。
被推开的众人,刚想开口喝骂,却被他腰间一把无鞘的刀,以及身上所发出的杀气所震慑,不敢说话。
来到擂台下,就看到李青发动最后一轮攻势。
其人跳上半空,双脚扣住擂台大柱,双掌不停击出,掌劲一重又一重笼罩冯林。
冯林见势,非硬拼不可,连忙横刀立马,双拳紧握,一拳又一拳挡下对方的攻击。
冯林所练的是外家功夫,所有的攻击,他都全力承受。
而李青所受的反击,皆被他的真力所抵消。
看上去,此消彼长,冯林吃着亏。但实际上,李青不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在消耗功力。
他所能寄望的,就是在自己真力消耗完之前,冯林先承受不住。
但看冯林被掌劲震得,已经退了好几步。而看不到的是,他翻腾的五内。
再这样下去,自己必然会重伤打败。
看来,只有用那一招还不成熟的密招了。
只见冯林十指交叉,双拳合一,身如陀螺急速冲向李青。
高速旋转之里,将李青所发出的掌劲全数挡开。
李青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一手。
但现在再想做出最佳应对策略,已经来不及了。本能之下,李青忙双掌叠交,硬挡这一招。
轰然一响,气劲四射,刺得台下众人睁不开眼。
待看清情况后,却见冯林半跪在地上,双拳支撑,胸口起伏不定。
再看李青,趴伏在擂台上,也是大口大口的喘气。虽然没有昏迷过去,但看样子,已经爬不起来了。
“对不起了。”冯林气喘吁吁的说道。
“没什么好抱歉的。”李青也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擂台比武,各凭本事,胜负无怨。今日我虽败于你,但日后,我的门人未必输给你。”
冯林知道。今日一战,两派的关系算是彻底决裂了。以后两派门人相见,若非形同陌路,便是拳掌相向。
“唉!”看着李青被门人弟子抬走,冯林也只有无奈的叹着气。
在一旁看着两人比武的张震山,那心中叫一个气。刚才明明已经压着对方了,眼看着就要胜利,怎么在关键时刻,就莫名其妙的输了,真给练掌法的人丢脸。
可冯林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此时在找他比武,是不可能的。
看来只能先约战,等对方伤养好了再战。
很显然,冯林也猜到了张震山的想法。在他还没有约战之前,先推开扶着他的两个门人,对台下众人一抱拳,道:“各位,我今日上擂台,为的只是跟对手一争两派的高低,无意于名利。因此,这一场打完后,本人便自行离开,不再接受任何挑战。”
他这一席话,已把张震山接下来的想法,全都给封死了。
这时要是想再上前挑战,就太有点不尊重人了。
看着冯林步履蹒跚的走下擂台,张震山心中的不满,也只能向其他人撒。
只见他大踏步的走到擂台前面,朝众人一抱拳,说道:“各位,刚才两人的比试,纯属各自门派的恩怨。如今他们的事情已了,在下不才,愿以此擂台擂主的身份,向江湖诸位朋友请教一二。”
刚说到这,张震山就感到两道寒光射向自己,本能的往旁边一闪。意想中的暗器并没有来到,但那种感觉,还存在着。张震山连忙朝台下望去。
只见人群中,有一披麻戴孝,腰间挂着一柄单刀的年轻人,正杀气腾腾、怒气盛盛的望着他。
这年轻人是谁?看着有些眼熟,为何穿着孝衣,还如此恶毒的盯着自己。
虽然被盯着,心中很是不舒服,但张震山还是强自按压心中不满,继续款款而谈。
见张震山视而不见,不予理会,年轻人怒上顶梁门,再也压不住了。抽出腰间的刀,一飞冲天,跳上擂台。
只见那年轻人以单刀指向对方,怒喝道:“张震山贼子,可还认得我。”
“你……”
张震山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看的眼熟,还是没认出来对方,只得开口问道:“朋友,恕在下眼拙,不知怎么称呼?”
“还记得五年前的严家吗!”
“你……你是严家的遗孤。”
“不错,你当年与人同严家堡火拼,事后不但灭了严家,连带着我们严家分支也不放过。若不是家姐拼死保护,我也不可能躲过一劫。今日我修练有成,特来找你报仇。”
“哈哈哈哈!江湖恩怨,死伤不计。你们严家堡,怕也不是双手干净。当日我与严家火拼,若是我败了,相信你们严家也不会放过我。今日你找我报仇,我也不怨你,我只怕你没有这个能力。”
张震山之所以说这样的话,一来是不相信,短短五年的时间,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二来,他的狂言,也是为了让对方心思不稳定,不能在最稳定的状态下,难能使出最好的武功。
两人还未动上手,但心理战已经开始了。
果然,张震山的话激怒了对方。
不待有人宣布比试开始,严血海单刀直入,劈向张震山。
张震山身子往旁边一闪,顺势一招单掌开碑。严血海连忙回刀一挡,两人各自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