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高接个父子便连连后退,四名白衣护卫立即起了轻视之心。
这也难怪,他们不知道台下借斧子的那位是何人,不然也不敢如此轻敌了。
他们虽不认识,但躲在旁边客栈暗房的韩义等人,却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风流魔斧”焦振远。
“他来了,那就表示,西厂要动手了。至少,是西厂默认了紫龙门的行为。”听到众人喊出焦振远的名字,盲剑客岳君便想到了。
“这下可热闹了。”何琳在一旁兴奋的说道:“朝中各大势力互相牵制,有一方行动,便有其他各方出手。到时候那帮人来了,就由本姑娘大显身手吧。”
众人说的轻松,但也知道,此后的局势必将更复杂、混乱。原本是为了防止翡翠明珠案件影响扩大而做的权宜之计,却变得如今这个局面。
再看场中,孙高运使了一下大斧。虽然份量重,用起来不顺手,但要是直接以太重为理由,说出去那多丢脸,于是便硬着头皮上。
一上手,使刀者便跳起来直接劈下去。
孙高一招举火烧天,将大斧横过头顶抵挡。
只听当的一声响,半空中火星直冒,那人手中的刀被震得两尺多高,差点飞了出去。这才知道,对方手中大斧的份量。
一招交手,孙高也才明白,手中的大斧之所以这么重,乃是以一整块精钢打造。制作完工后,再以木皮包裹住斧柄。
不知道的,以为斧柄是以加粗的木头制作。
对方的刀砍得过猛,破了木皮,直接打在精钢上,所以才火星直冒,发出当的精铁之声。
一看同伴吃了亏,那使枪的与使戟的一齐刺出。
枪比戟轻,先一步攻至,枪缨乱颤,枪头如银蛇舞动。
孙高一挥斧,将长枪隔开。
躲过眼花缭乱的一枪,后面的戟就跟上来了。
孙高一看,连姿势都没变,只换了个方向,又挡了过去。
但对方所用的戟,能刺能劈,在斧杆与戟尖相隔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长戟忽然变招,改刺为下劈。
孙高反应及时,一闪一退,只将胸前的衣服划掉一块。
行走江湖,被成了名的高手给打了,这说得过去,但被看不起的人把衣服给划了,那可算是丢脸了。
原本,孙高还想与这四人对打的时候,保留一点实力,等与武元功比试的时候在用。
但现在看来,若是再有所保留,怕是难以轻松取胜,反而叫南宫爱嘲笑。让武元功小觑了。
想到这里,孙高把心一横,不再有所保留,使出十二分的能为,运气精钢大斧,全力应敌。
这样一来,四人可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没二十个回合,孙高横斧一扫,使枪、戟的两人立兵刃抵挡。
只听咔咔两声,枪杆、戟杆从中断裂,两人也因受不了这股力道,被打下擂台。
又打了二十几个,两人一个收式不及,刀、剑正碰在精钢斧上。
只听当当两声,两人的兵器直上九天。“噗通”掉入河中,不见踪迹。
手中刀剑都被打掉了,还有脸在擂台上嘛。两人只得灰溜溜的下了擂台。
由于走的太急,那持刀青年下台阶的时候,一步踏空,直接滚落下去,惹得观众一片大笑。
其他同行的众人见状,忙将他搀扶到南宫爱的身旁。
“少……少爷。”
打输了之后,三人说话都没了底气。
“一边去,没用的东西。”说这话时,南宫爱都是牙关紧咬,十指捏得咯咯作响。现在的他,恨不能将这四个仆人,连同擂台上的孙高,一起揉碎了、摔扁了、踩烂了,最后全扔河里。
虽然因为下人输的难看而气得脑仁疼,但南宫爱还要表现的大气。
只见他手中折扇一收,人已飞向擂台。半空中,他还将白色的外套脱去,潇洒的抛了出去。
这南宫爱本就生的极为俊美,一身华服配饰,刚出场时,就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这衣服尚飘在空中,底下就已经乱了套了,纷纷要上去抢。
只听滋啦之声,一件崭新的外套,就这么成了碎布了。
“早就听说这位南宫家的少爷,喜欢摆排场、爱炫耀。看样子,这当中的女子,应该没少花钱。”暗中观察的四人,看到台下这样的情形,不禁叹道。
到了台上,南宫爱一打折扇,轻摇着走向台中央。
就这一系列的动作,又引起一阵尖叫。
南宫爱只是斜眼看了看孙高,便轻视的说道:“我那四个仆人,也不过跟着我牵马扶凳,会个猫扑狗闪兔滚鹰飞。你打败了他们,最多算是热热身。想来你也没用什么功夫,打得不过瘾。来来来,本少爷与你玩。”
这话说的极为挑衅,气得孙高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抡起斧子就剁。
这南宫爱虽然是个二世祖,但功夫却也不差,并非那种成天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面对孙高的大斧,南宫爱闪、转、腾、挪,不与他正面对招,尽是戏耍的姿势。
“不对,不对,错啦!错啦!”
台底下,焦振远看着孙高不住挥舞精钢斧,一边喝着买来的米酒,嘴里不住的念叨:“这一斧用力过猛,这一招出手慢了。高了,高了,高了……”
就算焦振远在擂台上亲自指点,以孙高的修为,也完全跟不上这节奏。
话说这焦振远为何这样对孙高,又是借兵器,又是替他着急。
事实上,焦振远与孙高没什么关系,只是看他敢挑战武元功,叫嚣南宫爱,觉得很有意思,便将精钢大斧借出去,为的是搞事情。
真正让他不喜欢的,乃是南宫爱。
南宫爱是南宫世家的少爷,富二代,生性风流自不必说。
那焦振远外号“风流魔斧”,其为人怎么样,可想而知。
原本,两个香味相投的人,应该很聊得来。
但南宫爱除了风流之外,还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是名门世家子弟,从来不去那烟花柳巷之地。更直言,自己是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风流场所实为下流之处,自己是绝不会去的。
他这一席话,既得到了清雅人士的认同,却也得罪了许多人。
但南宫爱是名门世家子弟,那些邪道,或者中立的人物,即便有心想找他的麻烦,也要顾忌一下现今的武林局势。
偶有那不开眼的,想去教训南宫爱的,往往才刚到山门,就被打回去了。
是以这次在擂台上见到南宫爱,焦振远便决定,给对方找不自在。
明知孙高不敌南宫爱,也要借斧头,把他那几个下人教训一顿。
至于焦振远来到这擂台,也并非完全跟岳君他们想的那样。
那时,为了得到《武之禁章》中的《绝阴功》,一边与当今国师不死道人所统领的长生不老堂相抗衡,东、西两厂联手阻截由郑雪雷所押运的囚车。
原本,西厂的想法是,让紫龙门派一人假意与东厂合作。待双方打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派人去抢。
哪知半路虬髯龙赶到,以一个承诺赶走了众人。
可结果却是,连虬髯龙自己,最后都死在了众人合力之下。
虽然这一结果,双方谁都没得到什么便宜,但任务终归还是失败了,总要有个人来承担责任吧。
于是乎,唯一参与这件事的焦振远,被问责降职,一段时间得不到重用。
心中郁闷,焦振远只得长住妓院酒楼。
但以前,这里饮酒作乐,只不过是放松身心,准备下一次的行动。
可现如今,身侧舞姬再如何搔首弄姿,焦振远也看不在眼中;不论杯中怎样的琼浆玉液,端在手中也不过黄汤一杯。
被压抑久了,焦振远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建功立业,重新被重视起来。
而这个机会,眼看着随平安擂的开始,慢慢接近焦振远的身边。只要登上擂台,打败敌对势力的高手,便能一举成名,再次风光与紫龙门。
但南宫岩宣布在平安镇建立擂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西厂没有任何动作,紫龙门也未有任何消息传出。
这样一来,可就急坏了焦振远。
好哇!你们把我放弃不管,又不思进取,那我就亲自打擂台,让你们看看我的能耐。
于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情况下,焦振远便提着他那精钢大斧,前往平安擂。
焦振远这么个大活人,又不是低级的帮众,他的行为,怎么会没人在意呢。
只不过那时擂台还在建设当中,各方势力也在暗中观察。这个擂台能办多久,会有多少势力参加,其影响有多大,对自己的利益是好是坏……
擂台尚未正式开始,各种利益的算计,便已经开始,而一切真正能如自己所预料,得等开擂之后才明了。
所以,西厂一边派人暗中打探这个擂台的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一边让紫龙门便宜行事。
接到这个命令之后,紫龙门门主“猎命无常”高天德心中便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