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扇子吧,和永乐帮的冯仁语相比,你手上拿着的,也只是一把折扇。”
“你……”南宫爱气得将折扇一收,指着对方道:“有种报上名来,少爷我手下,不死无名鬼。”
“听好了,小子,你爷爷我‘风流魔斧’焦振远是也。”
“噢——”南宫爱故意拖长了音,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在泰州与朱五亿争头牌,结果对方把整个相思楼买下的焦振远啊!”
“臭小子,你……”焦振远的老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穿,面子上挂不住。手握大斧,咯咯作响。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振远将心中的火气强压下去,说道:“大家彼此彼此,想当日,南宫少侠在钱州求见当地的花魁,三天未见其面,钱还花了不老少。结果人家陪同朱五亿游山玩水三天,根本没把你放在眼内。”
这一下,南宫爱也被气得满脸通红。
原本是针尖对麦芒的一战,却变成了双方揭短。
“你们到底打不打啊!”那些女子虽然支持南宫爱,可看比武的人却没又固定支持谁,只要你们打得精彩,打得热闹就行。
“要聊天找个茶楼慢慢说你们的风流史去。”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两人本就不想再讨论这种互相伤害的话题,被下面的人一催,也不再废话,眼神一变,急招上手。
南宫爱依然是飘逸的身法加多变的招式。
在他心目中,焦振远与孙高一样,都是身高力大动作不灵活的那种。
所以他依然沿用那种老战术。
但焦振远的实力,可是远远在那孙高之上。
刚才又在台下看到来那个人打了一场,知道这南宫爱有几斤几两。
面对疾来的攻势,焦振远镇定自若,一脚踢在斧柄末端。
只见斧柄高高翘起,正撞向南宫爱的胸口。
南宫爱连忙用折扇一击斧柄,身子在半空连转数圈,方才落地。
脚下还没站稳,就见对方大斧照脑袋就劈。
吓得南宫爱连忙一缩脖子,拿折扇顶大斧的斧面,同时下盘就是连环数腿。
但焦振远这一招完全是虚招,见南宫爱做好了应对方法,焦振远大斧一转,斧柄挡下对方连腿快攻。
而且每一下,都刚好打在对方的迎面骨上,把南宫爱疼得,双手抱着腿,一只脚在台子上来回乱跳。
这场面可笑至极,台下的观众也是给足了面子,各种起哄。那些南宫爱的后援团可不干了,与起哄的众人争执起来。一时间,这台下比台上还要热闹。
焦振远也不继续发招,只是站在那里,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的效果——舒坦。
他这次上擂台的目的小目标,就是为了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宫爱,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出出丑。
对面,南宫爱刚缓过劲儿来,双脚才站稳,焦振远已经移步到他的面前,一脸阴笑的望着他。
紧接着,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原来,是焦振远的斧柄,砸在了南宫爱另一只脚的脚背上。
痛的南宫爱急忙抱起另一只脚。
哪知,刚才的疼痛还没完全缓过劲来,这一抱脚跳,又触动另一条退的痛处。
结果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到台子上了。
“唉!”焦振远一边叹气,一边说道:“年轻人啊,身子太虚,晚上就早点睡吧。现在还只是双脚无力,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爬不起来的。”
“你……你,有种别走,给小爷等着。”说着经典的反派打败仗的台词,南宫爱一瘸一拐的逃下擂台。
看着南宫爱狼狈的样子,焦振远也懒得管他。将大斧插在一旁的兵器架子上,便来到茶桌前喝茶,似乎并没有要与武元功动手的打算。
他的这一行为,让台下众人不解,也让武元功一愣,不知他这葫芦内卖的什么药。
不过紫龙门在江湖的名声不好,又是西厂的下属,想来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其实,焦振远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本来是想挑战武元功,让众人知道他不仅风流,还有一柄魔斧。
不过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把南宫爱给羞辱了。这样一来,就等于把南宫家给得罪了。
紫龙门虽然在江湖的名师不好,但势力不弱,又有西厂在背后撑腰,与各方势力保持平衡相安无事。
可这次事件后,他必然成为南宫家族主要针对的对象。
南宫世家虽然近几代已经末落,但鼎盛时期所送出去的人情,至今未有收回。在朝中,南宫世家也是有一点实力的,现今六扇门神捕南宫岩,也算是他们南宫世家一个分支。
把南宫家得罪了,意味着为了减少日后南宫一脉对紫龙门的报复,高天德必会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焦振远虽然冲动,但却也不傻。他此次来到擂台,就是预防紫龙门过河拆桥,而给自己找下家。
把南宫爱给得罪了,已经为他未来的路添了一堵墙,在各种条件不利自己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贸贸然去挑战正道名宿武元功的。
他心中想着,打南宫爱这件事,明天就要传遍武林,而紫龙门对这件事的结果,最慢也就两三天到。到时候,他会根据这个结果,再做打算。
“老爷子一向过着归隐田居不问世事的逍遥生活,怎么还要凑热闹,来打这个擂台呢。”
武元功不明白,对方不但没有叫嚣着动手,反而和他坐在这里聊起家常来。
但对方既然客客气气的,他也不能太失了礼数。
“在家闲来无事,来此看看热闹。打擂台,不过是想试试,自己还能使多大劲儿。”
“老前辈还真实清闲,不像我们,为了混口饭吃,整日奔波。”
“其实,焦壮士也可放下一切,过着自在的生活。斧子可以劈人,也可以打柴。”
“前辈说的轻松,但人在红尘生,怎拒红尘扰。”你别看焦振远行事冲动,长着一副糙汉子的脸,但久在风流场所,也能说两具词来。
他们二人坐在那里闲谈,底下又有人开始不满了,各种不好的话全都开始。
“你们到底吵什么吵!”焦振远忽然和对方大骂起来:“让你们免费在这看高手对决已经很不错了,竟在这里说废话。有本事你们来啊!刚才谁喊得最凶?是你,还是你。”
焦振远用大斧头往人群中点了两下,那帮人立即连连后退。
“有谁不服的,上来就是了,又没谁拦着你们。”
焦振远这么一说,底下一下子没声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一个声音不满道:“这擂台是天下人的擂台,又不是你一家之擂。你们占着地方不打,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其他人打嘛!”
“听你这意思,是跟人约好了打擂?”
只听另一个女子说道:“我确实与此人有仇,要上擂台比试,不知二位可否让我们先解决私仇?”
“打擂本就不是着急的事,就不知武老前辈可有时间再多等一场?”听到说话的是个女子,焦振远的气势立即温柔了一半有余。
“老朽闲来无事,也没什么好着急的。人上了年纪,精力就大不如前,打十场,可就不敢一次性连着来,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无不可。”
先是高调胜了一场,又接连看了两场闹剧,武元功的心气已经降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将魏广生打败,相信不久后,“九现云龙”柳松凉必然会前来给徒弟报仇,所以他想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等待着当年未分胜负的一战。他知道,这一战不论胜负,他也再没有精力去打下一场了。因此,在这一仗到来前,他尽量不去应战。
既然两人都同意了,那男子也不再拖延,一马当先走上擂台。
只见这名男子年约二十三四岁,常年在外练功,皮肤晒得黝黑。穿着一身棕色劲装,头发以束带绑好,束带上还镶着一块小铁牌,上面印着一个通字。
在往脸上看,国字脸,双目有神,剑眉倒竖,一脸的精神头,比那南宫爱看的顺眼多了。
再说那名女子,先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上了擂台。
此女子上身翠绿裳,下着粉色长裙。由于自小练武,并没有裹足,穿着一双白鞋,鞋尖绣着一对粉色绣球。
往女子脸上观看,柳眉杏眼,唇如胭脂,鼻子细巧挺拔,瓜子脸。给人看上去,倒像是个小家碧玉,一点也不似江湖儿女。
看到美女,焦振远的护花之心,不禁油然而生,怒视那精神小伙的道:“你这人,好没怜香惜玉之心。如此美貌的可人儿,你竟然拉着她来打擂,你还算不算男人啊。多大的仇,就不能放下身段,文明解决嘛。”
“杀父之仇,该不该报?”
“呃……”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从来都是不共戴天的。
焦振远就是这样一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主。只要你动我衣服,我便剁你手足。
既然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并列,那要是不报,可就真算不上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