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手持玄武、朱雀二色兽旗,战天下舞动如风,真力透射而出,使得五人直感在水深火热之中。再加上另外三色旗在场上游走,以不同属性发动进攻,所造成的效果,更胜于战天下出手。
胜起山在台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当战天下发动五行旗阵之时,他便失去了对擂台众人的感知。若是他自己刚才贪功冒进上了台,估计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儿,胜起山不禁一阵胆寒。
场上,五色旗虽然变化多端,让人眼花缭乱,但“五绝子”配合无间,一点不落下风。
赵平进的《困魔爪》;刘平祥的《神行腿》;张平升的《震心掌》;李平开的《碎山指》;洪平飞的《破甲拳》,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
洪平飞、张平升联手对付持朱雀、玄武二色旗的战天下,剩下三人各自选择被自己克制的旗幡。
但五人功力不足,即便对上属性被克制的兽旗,时间长了,也显得支拙。
不过于此,五人也早有应对。
只见台上众人身形游走,方位忽改,原本联手攻击战天下的两人,竟换做刘平祥与洪平飞。而且洪平飞也不似刚才一般主攻黑色玄武旗,却是防御红色朱雀旗。
不仅是他,变换方位后,所有人都是由主动进攻变为被动防守。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进攻占优势,却怎么防守起来?底下不懂行的,自然看不出来,但那些对五行有一定了解的,立即明白了,这是“五绝子”功力不够,借五行相生的原理进行元气恢复。
这样的恢复虽慢,而且危险性很大,但却是在此消彼长下,一点点找回优势。待真力恢复了一些而战天下功力有所下降,五人就再次变守为攻,准备一鼓作气,拿下这一场。
可变阵后众人发现,战天下的战势竟也随之有所改变。
原来,战天下也看出对方以五行相生的原理,借自己的五行之力让他们恢复真力。于是他便减弱自己的攻击,让对方以为自己真力不足。
本来抵挡战天下的进攻,再将至转化为自身所需的属性,就需要消耗一定的真力。眼见得不偿失,对手功力又显得不足,五人果断再变阵法,转守为攻。
二次转换,他们便发现上当了。
几轮攻守下来,五人不得不故技重施,变阵进攻。而战天下等着就是这个机会,哪能给你们变阵。
五人功力不足,变阵的时候自然会产生间隙。抓住这一空隙,战天下左手抛玄武旗于阵中,双手持朱雀旗猛攻赵平进。
五人联手布阵,才勉强与战天下打个平手,如今只一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其他四人见状,忙要上前救助,怎奈剩余四色旗在战天下功力的催动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压着他们打。
现今战天下虽是功力不足,但也不过十回合,便将赵平进打下擂台。
少了一人,五行阵立时残破不全,被战天下一通快打,转眼便将这场比试了结了。
不过此时战天下连胜了三场,也确实累了,虽然脸上看不出变化,但一起一伏的胸口,已证明他现在的状态。
见此情形,有不少人想上台趁他病要他命,但又怕这人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是以想上又不愿做这出头鸟。
看着底下这帮人的嘴脸,战天下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要打就赶紧上,别一个个跟做贼似的!”
听着战天下说话中气十足,那些有心浑水摸鱼、投机取巧的,立时有一大半放弃了打算。剩下一小部分人,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着有一个高手上去,拼着一败将战天下打成严重内伤,他们好上去捡漏。但稍微有些实力的,都自持身份,不愿趁人之危。
“唉!”正在众人纠结要不要上台的时候,忽听到一人叹息。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双手背在背后,正悠闲的往擂台这走。一边走,那人一边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池子深了,什么鱼都有。不说鱼,就是那小虾米,也不自量力往上蹦。”
这人的话,很明显是说给那些个没有能耐,又想趁机浑水摸鱼的主听的。
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听了心中自然不悦,但看对方气势沉稳,一派高手风范,不满的话立即咽了下去。
那中年男子毫无阻碍的来到擂台边,脚尖一用力,轻松跳上擂台,对着战天下一抱拳,说道:“在下李元通,请了。”
说罢,李元通不再多言,双手握拳朝着战天下打去。
李元通,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人说过。
在江湖中,有时候外号比名字更出名,一个人报自己的姓名,有时候还不会让人想起来,就比如“五绝子”他们的名字。
所以,李元通报出姓名后,台下众人一时想不起来。但很快的,就有人想到了。
可就算想到这个名号,那人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只得轻轻拉了拉身边朋友的衣袖,小声说道:“这李元通会不会就是那个‘百步神拳魂魄飞’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那人也很快意识到了,说道:“如果是这人,那事情可就闹大了。这李元通可是叛军的人,如今敢来打朝廷设立的擂台,怕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陆陆续续的,有人想起了李元通是什么人,各自小声议论着。
“兄弟,你说刘六、刘七沉寂多年,会不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准备二次起事,所以派李元通做先锋官。若是收买了这些江湖中人,便将他们收为助力,斩了三名镇擂官祭旗。要是众人不同意,他埋伏在这里的大军便把我一网打尽,再斩了三名镇擂官祭旗。”
从这段对话我们可以听出,众人对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厌恶,不管他们站在哪边,先把这仨给宰了。
“哥哥,这刘家兄弟真的要在这起事,咱站在那一边啊?”
“如今朝廷昏聩,贪官污吏一抓一大把,中正之士如王守仁却被发配充军。刘家兄弟要真是起兵,必定势如破竹,何况还是在这里起兵。”
“那咱们就加入到义军的行列?”
“可朝廷就算再无能,但也养着这么多兵,要是义军能成,上一次就成功了。何况还有寧王、安化王手握重兵。退一万步说,这两个王爷都趁机自立,那还有王守仁王大人在,到时候便是四方天下。”
“你这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说了半天,到底选哪一边啊。”
“这谁知道啊,我要是有这能力,还会每天为了一口饭,到处卖艺挣辛苦钱。”
说了半天,谁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同时,激烈的擂台上,也没有分出胜负。
李元通所使用的武功名曰《混元捶金手》,一双拳头比金钢还硬,运使起来,双拳呈淡金色,真力在拳上流转不休,打得战天下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
论实力,李元通还在张秉成之下,可他运气好,上台的时候战天下已经战了数场,正是强弩之末。在李元通双拳招招进逼之下,早已没有了起初打郭光地时的随意自在,只得双手不断的转换大旗,从各个角度发起反击。
可功力不足的战天下,处处都是破绽,一招尚未攻出,便被对手抢先破解。迎风招展的大旗,已不似最初般飘舞自如,当遇上李元通的双拳,竟传来锦裂之声。
看来,这五色兽旗已无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重击,就如现在的战天下一般。
手,无力而又坚持的挥动着,亦如战天下的整个人生。他是多么努力,才拜入战天宫,又付出了怎样的辛苦,才获得战天这个姓。虽然同门欺负他,看不起他,但他却完全忍受下来。
这是一个拿实力说话的地方,有一天当他站在天宫的顶端,他也可以睥睨天下,以众生为刍狗。
可是,还没等他向天宫的顶点踏上第一级台阶,便有人要把他往身后的悬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