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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什么别人很容易得到快乐,到她这里就变得这么难。她只不过就是想要感受一次一整天的快乐而已。她都已经发誓今天要努力做好事情不被妈妈谴责了,可是哥哥又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想再像往常那样因为被家人谴责,而又害怕的不敢对客人们笑。她明明是开心的,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内心这道枷锁桎梏着她,始终让她无法突破。

今天明明都下定决心了,下定决心了要笑着对待这个世界,可哥哥的这顿怒火又击溃了她微弱的信心。

气温逐渐上升,商户们的情绪也随之高涨,各家商户全然准备着自家美食,趁着还没有客人来,都互送着品尝。

妈妈和表姐在腌制马鲛鱼,而她在小钵里捣着马鲛鱼肉馅,这时候一个体态稍胖的大叔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南瓜饼走了过来,这大叔慈目笑面的,一看就很祥和。

“你们好。”大叔轻轻的对着三人打着招呼。

“你好。”妈妈转身看着大叔赶紧回礼。

“这个是我做的南瓜饼,送给你们尝尝。”大叔把南瓜饼放在展台上。

“谢谢,谢谢。”妈妈看着大叔脖子底下的挂着49号工牌,那着Z字形工位排号,那这大叔就是自家的隔壁:“我家马鲛鱼也快做好了,一会送给您尝尝。”

“不用客气,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叔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就好像天生就是这幅开心的样子,说着大叔就走回去了。

“我弄就行了,你们两个来尝尝饼。”

“闻着就好香啊!”表姐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凑过去赞道。

她和表姐拿起还有些发烫的南瓜饼,轻轻吹凉之后就咬了下去,南瓜饼表面清脆如薄翼,而里面的南瓜馅绵润如膏,一块吃完了也不觉的甜腻,很是香甜可口。

“好吃!”表姐给予肯定。

“姑妈,你也尝尝!”表姐拿着一块南瓜饼就递在妈妈的嘴边。

“好吃你多吃点,我干活呢不吃了。”

“手占着,嘴巴又没占着。姑妈,尝尝。这味道真的跟外面的不一样。”表姐这般说了,那妈妈就开口咬了下去。

“姑妈,怎么样,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恩,好吃”妈妈笑答。

这般亲近的动作,她到现在没有做过。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的笑谈样子,就好像她们才是亲生母女一样。

“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在客人来之前做好马鲛鱼给人家送过去尝尝。”

“好。”表姐回答。

起锅烧油,忙活了十来分钟,一道煎炸马鲛鱼就做好,闻着爆香的马鲛鱼,表姐惊叹:“不亏在上届美食节里得过奖,几个月不见,姑妈你这马鲛鱼越做越香了。”

“今晚去家里,姑妈再给你做。”

“好!”

“妈,那大叔在哪里,我去送鱼了。”她难免有些心灰意冷,她不说话那就是空气。

“隔壁49号。”妈妈寡淡说。

“姑妈,我也去看看,不然一会美食节开始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妈妈背着身,一边弄着手里的活,一边应着:“去吧。”

走出店铺,表姐凑近她,神情似有些神秘,说:“晓晓,表姐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这是什么?”表姐突然拿出两张门票举在她的眼前。

她停下脚,定睛扫读着门票上的字样,有些吃惊和激动:“漫展门票!”

她很久前在路上遇到过这类角色扮演人群,她们也像刘晓晓在学校一样,收集着路人们的目光。然而她们收到的目光与刘晓晓的截然相反,她们的全是欣赏和赞叹。

她喜欢漫展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喜爱某个动漫人物,只是觉得这个圈子的人看起来很好相处,谈一部动漫,或许就能够把两个陌生人变成好朋友。

她喜欢看别人对她笑,也喜欢看别人简单交谈而成为好朋友的过程,这或许也就是她喜欢漫展的原因。

想去看漫展这个愿望,记得还是很早前和表姐说的,也是没想到表姐还记得。

表姐看着她万年不变的脸部表情,有些失望:“什么嘛,原来你所有情绪都是这样的表情啊。”

“想去就笑一个!”

她站在原地,看着表姐如此期待,强行拉平了嘴角,居然形成了一个“一”字。

表姐无奈的摇了摇头,立刻挡在刘晓晓面前,用手轻轻夹住她脸蛋,然后往上抬,虽然露出的这个笑容有些僵硬和怪异,但是也比原来看着亲切几分。

“行了,一会见南瓜饼老板就这样。”表姐满意的说。

嘴角的这个弧度是她没有尝试过的:“表姐,我的脸好累。”

“坚持一下!”说着,表姐拉着她就来到了南瓜饼老板店铺前,老板这时候的玻璃展台里已经摆放出了两种样式的南瓜饼。一个是饼状的,就是刚才她们吃的那种,还有一种是软塌塌小团子状的,看着就粘糯,很好吃的样子。

“大叔。”表姐叫着正在背身做南瓜饼的老板。

南瓜饼老板回过头,看着铺口站在两个姑娘,笑着应答:“哎,姑娘。”

“我们送您马鲛鱼尝尝。”

她把马鲛鱼端放在了铺台上,脸上的表情还在坚持呈现着,估计南瓜饼老板也是看懵了,半天没接话。

她看着南瓜饼老板惊愕的样子,立刻恢复表情,把头垂了下去,她现在羞愧的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瓜饼老板这时候也缓过了神,看她跟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脸上笑意更盛:“丫头这么可爱啊。谢谢你们了。”

可爱,还真是头一次有人用这种词语形容她,她把头垂的更低了。

表姐看着她的样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还是赶紧带她回去了,旋即对南瓜饼老板说道:“大叔,您可记得吃,凉了味道就变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小姑娘等一下。”南瓜饼老板说着,就用沾着面粉的手从展台里端出来一份南瓜糯团,递在了她的跟前。

“这也刚做出来没多久。丫头,你拿回去尝尝。”

表姐碰了碰她,小声的提醒:“晓晓,大叔在跟你说话呢。”

她迟缓的抬起头,看着这个祥和的大叔,慢慢接过他手里的南瓜糯团,生硬的挤出来一句谢谢。

“不客气。”南瓜饼老板温柔的说。

看的好清楚,这笑容好温暖。比以往客人们给予的笑容还要更温暖,这是南瓜饼老板给她的笑容,她确定!

此刻她脑海里的那些否定和谴责全部蒸发了,内心的桎梏也随着南瓜饼老板强大渲染力的笑容下崩解,她终于稍稍的自然的扬起了嘴角。

她面无表情的端着南瓜糯团和表姐往回走,表姐就在一旁观察着她。

“你还记得你刚才做了什么吗?”表姐问着她。

“记得啊,送鱼去。”

“还有呢?”

“还有拿回来这个南瓜糯团。”

“你笑了,你有印象吗?”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便摇了摇头。她只记得那个大叔笑容亲切,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

“你真的笑了,而且是那种花痴笑。”

“啊?”她停下脚,看表姐紧张的样子,又不像是拿她寻开心。

“晓晓。。你对这种年龄大的。。是不是有特别的感觉?”

看着她脸色沉重,表姐这才转变话锋:“不说了,不说了,明天带你去漫展,好吧?”

她在表姐的注视下走进妈妈的店铺,而表姐眼神似有猜疑,站在原地迟疑了好一会,才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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