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芒的照射下,那只手宛如从天堂降临一般。莫奇握住了它,并且能够感受到从手掌上传来的温热。它是厚重的,是粗糙的,在虎口和掌心布满老茧。
“抓紧了,新人!”
千钧一发之际,莫奇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力量从手掌处传来,迅速流动到手臂,然后扩散到全身!
他被人从地上拉到了空中!
……
这里原本是一出村落,但因为不可查阅的原因村子早已没有了人类活动的迹象,只留下几处残垣断壁。
曾经的田野也早已无人耕垦,平坦富饶的土地被不知名的杂草和树丛占领,甚至还有几颗参天大树孤零零地生长在这里。
村落在失去人迹后,便逐渐被自然吞噬,重新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平静,祥和,直到一声轰鸣从地下传出!
被微风吹拂的平坦荒野出现龟裂,紧接着一块土地连同其表面生长的杂草猛地下陷落,在地表上留下深不见底的黑洞,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黑洞不断扩大,如同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
一米,五米,十米,直到周围数万平米的土地沉落到地底的黑洞当中,数万平米的深坑出现在地表,轰鸣声将周边无数鸟儿惊醒,野兽吓退。十数米高的尘土被狂风卷起,遮天蔽日!
待烟尘落定,位于深坑边缘,莫奇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此刻的他早已没有平日里的优雅帅气,身上满是尘埃,咖啡色的头发也被染上一层灰白。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尘土粘附在干燥的怪物粘液上形成一层厚厚的硬壳,单片眼镜,领结以及袖扣早就不翼而飞,整个人落魄得和街边的乞丐无二。
“呸呸,呸!真倒霉,一嘴的沙子!”
声音传来,莫奇抬起眼皮看向身旁的陌生人,就是那人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深棕色皮鞋,目测四十四号鞋码,因为身处荒野,鞋子上面满是泥渍。从鞋码和款式上莫奇推测对方是一位男士。接着是一条黑色裤子,看似简单实则有隐藏式的花纹,低调与风骚并存。在裤子的腿脚处沾有些许和鞋子同样颜色的泥点。他确定对方走过一处潮湿的泥潭,而且从裤子上泥点的位置上看,经过时对方是以奔跑的姿态行进。
这一切瞬间在莫奇的脑海中推测了出来。但和方才能知晓陌生文字的含义一样,他仍没有任何察觉。
视线到了尽头,莫奇用尽全力翻了个身,对方身体的剩余部分也暴露在他的面前。卡其色的宽大风衣,长度到达男人的膝盖,而且能从布料纹饰和光泽度上看出经过了防水处理。双排扣结构,十颗黑色的纽扣除最上方左边的一颗纽扣是金属材料以外,其余九颗皆为木制。自带束腰绊,可系纽扣的斜插式口袋,加上宽大的翻领和挡风襟。这是一件标准的堑壕款。
男人身高一米八五,目测年龄在三十多岁不到四十,是一位大叔。虽然宽大的风衣遮盖了他的身材,但从男人身后的脚印来推断其体重大约一百七十千克左右。硬朗得如同刀削似的脸庞满是胡渣,眼神像是刚睡醒一般迷离。漆黑的头发呈常年未经修理的状态,十分杂乱。
“是你救了我?”莫奇问道。
“不然呢?”大叔反问一句,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看着缓缓升起并消散于空中的烟雾,大叔迷离的眼睛恢复些神色。他将烟叼在嘴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
“看着这五便士。”
说完,大叔将硬币抛向空中,双手合十将其夹在其中,“小子,你猜是国王还是数字。”
“什么?”
莫奇没搞懂对方要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要猜正反了?
“别浪费我的时间,快点!”大叔显得有些不耐烦。
“国王。”莫奇瞎猜了一个。
大叔将双手打开,硬币停留在他的右手中。
莫奇并不能看到对方手中的硬币是哪面向上,但他从大叔的脸上看到了厌恶和嫌弃的表情。
“你猜对了,是国王。”说出答案,大叔就合上右手将硬币重新放回口袋当中。
莫奇仍是一头雾水。
“然后呢?”
“没然后了,?你通过了。”
他仍不理解,“我通过了什么?”
“面试啊,你小子不会被一个V级的混沌种吓破胆了吧?”大叔深吸一口烟,故意将烟雾吐向莫奇,他上扬起嘴角,嘲笑道:“你们这些从学校毕业的小子最好还是躲在学士塔搞研究好了,没事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怪危险的。”
“又是面试,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幻觉里会在面试了。”
“啥?”
休息片刻的莫奇身上已经有些力气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既然我来了,也过了,就别?搞这些歧视了,你最好收回那句话!”
莫奇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但他相信如果自己没有穿越,此时站在这里的另一个自己一定也会如此回应他!
“你敢跟你考官这么说话?”大叔笑了笑,“难不成你还想打我?”
“呵,我想试试!”
莫奇一个冷笑,随后抬起他沉重的手臂挥向面前的面试官!
“太慢了。”大叔嘴角一扬,将手中燃着的烟头弹了出去,直中莫奇的脑门!
很奇怪,只是一个烟头,莫奇的额头却感受到了股巨大的冲击,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向后倒下!
说是迟,那时快!
大叔一把就抓住了莫奇的衣领,让他停在空中!
“新人,我……”他的笑容变了,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衣裳撕裂的声音。
经过和怪物女士的一战,莫奇的上衣本就到了几近破碎的边缘,根本经受不住莫奇的体重,在大地重力的拉扯下,那身舒适帅气的黑色燕尾服连同白色衬衣一并离开了莫奇的身体。
莫奇露出了他健壮且白嫩的胸肌。树林里的微风刮过,他有点痒。
“我输了。”
“哎,不是,你别……”大叔有点尴尬,事情仿佛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起来。
“我打不过你,我知道这次面试失败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宣布吧。”
“不是……”
“天不早了,大家都累了。”
“我……”大叔把手里的破烂衣服扔向一边,说道:“我没想改结果啊!”
“快点结束吧……嗯?”莫奇听到这句话,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没想改结果?”
大叔用左手捏住太阳穴揉了揉,“我刚才就想道个歉,本来准备帅气的装个逼,没想到被你的破衣服打搅了!”
“道歉?”莫奇确定没听错。
“对啊,我就是测测你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如果你不打出那一拳,我反而要改成绩了。”
“为什么?”
“因为……”大叔看着莫奇十分正经地说道:“爷就是喜欢教育你们这些不只天高地厚的小子!”
“混蛋。”
莫奇还以为对方会说些鸡汤,没想到又拉了一波仇恨!不过这一次,莫奇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打他一拳了。
看到对方并没有举动,大叔没再说话,而是弯下腰将手递了过去。
“起来吧,不和你闹了。”
既然对方道过歉了,莫奇自然也原谅这位大叔。他将手伸出去,被对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但然而就当他的后背离开地面没多远的时候,大叔突然又把手松开了!莫奇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大叔指着狼狈的莫奇,狂笑不止,“你小子还真是单纯啊!不行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混蛋!”
……
到最后,大叔还是把莫奇从地上拉了起来,并且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艾克。同时说出一件令莫奇感到惊愕的事情。
“因为加入组织的人数逐渐增多,于是下令要改革,取消了以前的单人任务,改为两人一组。我算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但因为其他人都不配和我组队,你知道吗?我太强了!要不是上报小队的时间截至到今天,我才不让你通过。你小子可真的走大运,被我看上了知道吗!我会把你培养成组织里实力第二强的人!”
“呵呵。”莫奇不屑的笑了笑,他从艾克的话里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家伙就是个没人要的货!
“我可攀不上您这么厉害的人物,万一我拖了您后腿怎么办?还是算了吧。”
“没事!我不在乎被你拖累!而且小子我告诉你一件事,现在即便我让你不当我搭档都没办法了,在通过面试之后,你就会自动成为我的搭档,这是规定!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是今天唯一一个来面试的,所以你肯定通过了。”
“但是我拒绝!既然如此我申请退出组织!”
莫奇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加入到这样一个危险的组织当中,他本来的打算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成为一名学者,从教育的层面来改变这个世界!毕竟这才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业务部没这个选项!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所有准备叛逃组织的人最后都是一个下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是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提醒一下啊,我这不是威胁,绝对不是威胁,这荒郊野岭的,我绝不会把你扔在这里,然后吸引几只无比饥饿的野兽过来,亲眼看着你断气。不会的,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是吧?”艾克眉毛一挑,看向莫奇。
听到如此话语,莫奇都快哭了,“我干,我干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