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无敌功在身的段鹏直取翁子仙,双手漆黑如墨,修长的手指弯曲如鹰爪,向着翁子仙腹中三穴抓去。
翁子仙急忙抽剑抵挡,然后身体带动青锋轻轻一挽,从段鹏头上越了过去。
越过三尺,身形未站稳便足下生风,身子与宝剑形成一条直线,刺向段鹏后心处。
段鹏岂非等闲之辈,目不斜视,待到翁子仙宝剑触碰其衣衫之时;猛地上身弯下直接与右脚贴在一起,左脚生出阵阵劲风,鞭到了翁子仙腰间,将其鞭出十步之外。
这一脚力道十足,并且有阴狠毒辣的内力作伴。击在了人体薄弱环节,将翁子仙腰间鞭的淤青一片,姹紫嫣红环绕与此。
此时梁思翁正与林家四酣战。
五人间,剑气掌风纵横捭阖。地面的草地,被五人糟蹋的不堪入目。
林家四人合作默契,让梁思翁很难找到突破口,久而久之,梁思翁落于下风。
梁思翁剑锋高挑,只听铮的一声,再次挑开林大的铁镰,这一剑震的林大心里翻江倒海,差一点昏过去。
梁思翁抓住机会,宝剑脱手而出,电光火石之间,林大当场血溅三尺而亡。
林家三人见状,面无表情,神情冷淡,好似死亡之人与他们无关。他们看了看即将得手的段鹏,六目对视,随后三人退到石棺前,抬棺而去。
梁思翁盯着这三人,直到他们完全没入深林,梁思翁才回身与段鹏追斗。
翁子仙这时已经身受重伤,段鹏的内力在翁子仙的身体里造成了毁天灭地的伤害;各大经脉都被段鹏的内力震碎,练习多年的武功一息之间,就被销毁殆尽,现今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
翁子仙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段鹏握着她的那柄赤红宝剑,仔细的打量。
好剑,利剑,宝剑。
段鹏随手舞个剑花,将翁子仙的衣服划个稀烂,殷红的鲜血从口子中流露出来,将口子的边染了红边。
哈哈哈!
段鹏诡异的笑着。
笑得前扑后仰。
笑得面红耳赤。
……
笑声戛然而止。
锵!
两把宝剑撞出了火花,在黑夜中甚是醒目。
锵!锵!锵!
火花不停,锵声不断,劲风不歇。
火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好似一支舞,一支对决的赞歌。
月明了。
赞歌也停止了。
月下只有三人。
两个死人一个活人。
那个活人面目呆滞,自以为是的姿态已经崩塌
他手中的新剑在颤抖,不知是剑锋在颤抖还是剑柄在颤抖,整个剑都抖个不停。
他跪在死人身边。
他用手轻轻地摸着死人的脸。
还有些许温度,没有凉透了。
他闭上眼,回想着死人临死前最后的话。
杀了袁绍去江东寻霸王。
杀了袁绍,
江东寻霸王,
霸王,
小霸王。
还有一句话,是无声的,却似有声。
……
他默默的起身,背起来冰凉的尸体,走进旁边的深林。
滚滚泪珠滴在了地上,无声的哭泣和无声的哽咽。
他也似乎不怕黑了,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在林子中找了个空地。
用剑挖个洞,把尸体埋了,将那柄赤红的剑作为陪葬品与尸体放在一起。
没有一点点伤心,只是哭了一场。
而他却感觉,哭,可能更好受。
他甚至还在想为什么要按照她的话去做。
杀人很危险,何况是坐拥雄兵百万的袁绍袁本初。
他就这样在这个坟前想了一宿,两宿,三宿……
他困了就靠在土堆旁曲肘而睡,渴了就喝清晨的露水,饿了就吃些干涩的野菜。
人死了,总要有个人守灵,不是吗?他想。
…………
…………
就这样,坟墓周围里的野菜被吃完了。
他也要走了。
他也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几天。
他也不想知道。
现在他破衣烂衫,胡子拉碴的,颓废的样子,塌拉着肩向着北边走去。
失魂落魄,行尸走肉。
…………
…………
太阳渐渐到了正中央,终于见到一个小镇。小镇享受阳光的沐浴,村民各忙各的;种菜的种菜,耕地的耕地,打猎的打猎,杀猪的杀猪,人们自给自足,没有战争,没有勾心斗角,这种生活简直惬意非凡,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桃源乡。
但在乱世之下,哪有什么桃源乡,只不过是一些浪人在苟且偷生罢了。
镇子不算繁荣,甚至还有点贫穷。
一个不是乞丐却似乞丐的人,他以剑代杖颤颤巍巍地走在路上。
周围的村民都纷纷遮鼻,面露不爽之色。
乞丐路过一家鱼铺子前,鱼铺的老板是个独眼龙的肥球,手中拿着刮鳞刀,瞄到那人手中剑,先是惊讶,而后转为愤怒,怒气冲冲地走到乞丐面前,说道:“哪里来的晦气东西!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真是晦气!”说着,肥球便推攘着乞丐,向着东边推去。
乞丐这副瘦弱的身体怎糟的起这般大力,被这个肥球一下子推出三四步之远,脚下更是扑朔迷离,原本快要掼到地上的身体却一下子又正了过来,还是那种病怏怏的样子,瞥了眼那个肥球,说道:“喂!胖子!你知道袁绍在哪吗?”
肥球大步冲了过来,照着乞丐的脸上,甩了一个大耳光,乞丐被一下打飞出去。
可奇怪的是,这家伙尽然用三根手指头扇嘴巴子,真是怪人。
乞丐撑着剑,艰难的站起来。
肥球猛地凑到乞丐面前。两人额头碰额头,肥球晃动着身上的肥油,恶狠狠地说道:“哪里来得乡巴佬!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你干在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讳,是不是想阎王了!嗯?”
乞丐摸了摸被抽的脸庞,被生硬的胡渣给扎了回来了,然后说道:“那你能告诉我那位大人在哪吗?”
那肥球听完,伸出大而肥硕的双手,掐住乞丐的脖子,对着他吼道:“妈蛋的!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滚!赶紧滚!以后别让我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你!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那肥球把乞丐向东边一扔,随后回到鱼铺子里,继续招呼这自己的生意,好像没有刚刚那回事。
乞丐被摔得灰头土脸,原本就破烂的衣裳变得更破烂了。
乞丐还是识趣,找了家酒馆,用身上仅剩的几两银子打了二两小酒,一路嘬一路走。
出了这个村子,乞丐看见了个长亭,索性直接就躺倒长亭的长板子上,大口大口的喝酒。
可能是嫌酒太淡了,便随手一扔,摔倒了长亭外。
不一会,那乞丐又把酒壶捡了回来,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