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贫瘠的小村庄里,王袍加身的王阮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怎么,不把那块手镯给朕?你这是要违抗朕的命令吗!”
王阮对一助说。
“我凭本事捡到的,凭什么要给你!”
一助用右手护住左手上的琉璃镯子。
“所有人听令,这个年龄不过十四岁的少年偷窃朕的国宝,速速将他拿下,夺取国宝。!”
王阮阴险一笑,数十名官兵向一助包围去。
“这不过是月神殿的一盏灯而已,什么时候又是国宝了!”
一助刚说完,就被一个侍卫一拳揍倒在地上。
“朕说是它就是。把它拿来奉献……哦不,归还于朕!”
一个侍卫锁住一助,使他难以挣扎,另一个上来,直扒手镯,可那镯子和一助的皮肤之间出现了一层淡蓝色联结,任侍卫怎么扯都下不来。
“报告,陛下。这国宝似乎被定格在了他的皮肤上,我们无法取下它。”
“真是没用啊!既然取不下来,那把他的手带着这国宝砍下来,再用绞肉机把那手臂绞干净点再递给朕不就好了么!”
“是!”
就在那个侍卫抽刀时,一助拼命挣扎出一只手,伸进腰上挂着的小布袋,一挥手,撒出大把粉末。
“我的眼睛!”
“啊!”
两个侍卫捂着此刻正火辣辣的眼。一助快速挣脱开来,跑走,边跑边说:
“人族有你这样的暴虐之王,亡国之君,绝对久不了!我现在甚至都可以大喊一声:‘兽族万岁’!”
王阮对一助的讥言毫无波澜,只是对侍卫追加了一句:
“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都抓不住,真是废物!盗窃国宝,辱骂君王,通敌叛国,罪不可赦!其他人,全都给朕上!”
更多的侍卫朝一助追来。一助边跑边在后面的地上撒下一层粉。众侍卫踩到那粉后脚就黏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摔倒。
“踏过他们的身体!继续追!追不到就诛杀你们的九族!”
追兵又涌了上来,一助又掏掏腰包,撒出一片红色的粉。粉撒到了侍卫的布衣上,着起了火。可他们不敢停下。
“那边的群众!说的就是你!那个佣人!把他拦住!不然你的脑袋就要挂在城墙上!”
那个被称作佣人的农民听到了王阮的命令,慌忙的试图把一助给拦下。最后,他拖住了一助的腿,让一助一下摔倒在地上。一助奋力踢他的脸,想要甩开他继续跑。可他死死的扯住不脱手,一助转过身来看,那一幕让他难忘——那个年老的农民哭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
随后全身是火的侍卫立刻追上来,从农民手中接过并制服住一助。
“爸爸?”
一个幼小的女声穿了出来。老农民突然哭的更起劲。
“快跑!女儿!快跑!”
王阮也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看她姿色不错,笑了笑。
“贱民,朕给你女儿一个享福的机会——带她回去做宫女。作为卖身契的报酬,喏,给你这个够你花一辈子了。侍卫,把那个女孩给朕带走。”
随后,又随手丢下了一原钱的铜子。
老农民扯着王阮的裤腿,苦苦哀求到:
“陛下,放过我的女儿吧,陛下!把我杀了吧!放过我的女儿啊……”
王阮抬抬脚才发现自己的裤腿被扯住。
噗呲!
王阮快速的收回了剑,老农民的一半手掌和被扯的裤腿一块掉了下来。
“啊!!!!”
他连看都没有回看一眼。向前走去。眼前是这里的县令。
“不…不知陛下今日要来……有怠招待……请…请陛下网开一面,免…免去微臣的死罪。”
说罢,跪下,低头,颤抖的伸出手,等待着王阮的处罚。
王阮并没有多管他,直径走了过去,仅仅只是留下一句:
“把那边烧死的废物们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了,看着碍眼。”
***
·夜晚,皇宫,天牢·
“交给你们了。十分钟之内如果我看不到那个漂亮的镯子到我殿前,自己掂量后果。”
王阮对狱官说。
狱官唯唯诺诺的去准备工具。
王阮的侍卫把一助丢进牢笼里,锁住。
“朕可没空在这里看你们在这里怎么杀人。朕还要去教导朕的新宫女怎么做事。走吧,回后宫。”
说完,王阮及他的侍卫们离开天牢。
不一会儿,两个狱官准备好了工具,打开牢房,一助猛的冲出来。两人赶忙去抓。
一助感受到,琉璃镯在向他传递一股力量,张开手,灯杖出现在手上。也许是上山和老虎斗惯了,拿着灯杖当棍使,打开了两个狱官。随手划出一道蓝色裂缝,飞奔进去。顷刻,裂缝消失。
·缪恩城·
一助踏入房中,大喊:
“师父~我回来啦~”
“好小子,可是回来了。打着采药的幌子跑出去玩,一走就是三个月!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我终于不用再受亲自抓药的苦啦!哈哈哈哈……”
昭林打趣到。又仔细看了看一助,这三个月,他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长高了,手上的手镯,衣服上的铁锈灰尘。
“好家伙,居然是从天牢里跑出来的。说说看吧,你手上那好看的镯子是从哪家皇亲国戚手下偷来的?”
“哎~师父你这样质疑徒弟我就没意思了嘛~好歹也是您亲自拉扯大的,怎么会没教养到偷别人东西呢?这啊,是月神殿上的两盏吊灯之一,我见着里面的琉璃火光好看才顺来,谁料是个天地灵物,自化成一个镯子在我手上。摘也摘不掉!”
又将自己这三个月来的所见所闻所及所触通通告诉了师父。
“笃笃笃。”
一串敲门声。
“开门,收皇费的!”
昭林打开门,一钱袋子丢在税兵脸上,
“拿去,滚蛋!”
平时可没这么勇,今天徒弟回来了,高兴,才懒得管这点事情。那税兵也看昭林这兴奋的,自己不好敲竹杠,自知无趣,滚了。
“哦对了,你回来的真是巧,今天还是你的十四岁生日——也就是我捡来你的第十四年。既然你有了这月光镯,那我作为父辈,也不保留最好的东西了。走,随我去取你的生日礼物~”
说罢,师父敲敲这里,敲敲那里,打出一个回音。翘开那块石地板,这是一条暗道。一条,昏暗的地下走廊。
他点起一把火把,在腰间挂上三支蜡烛作为备用,也给一助绑上一只火把。带上不少食物和药粉,带领一助走进密道里。
“不一会儿”,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墙。师父用手沾沾包里白色的粉,微微一撒,墙消失了。
又走了很久。吃了点东西。
又走了很久。吃了点东西。
面前有一道火墙。
师父沾沾蓝色的粉,撒去,火墙消失。穿过时还不免感到寒冷。
又走了很久,吃了点东西。
火把烧光了,点燃了一只蜡烛。
又吃了点东西。
眼前居然还有一道门。师父在一百零一把钥匙中挑出了门的那把,开锁。
这只不过是一个昏暗的地洞,里面只有一个小圆桌和上面的一个被千百把铁锁缠绕的陈旧木箱。
师父花了大把时间,把这千百把锁打开。里面发出一大阵金光。
师父陆续的把里面的金砖和闪光灯搬了出来,只留下一本暗紫色的书。一本,只有十面的书。他把它拿了出来,扔给一助。
“拿好了,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也是我昭林这辈子有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这只有十页的书本,拿着却意外的并不轻巧。一助翻开书本,看了看。里面只有蔚蓝的,他看不懂的文字。除此之外,无他。
“师父,人文你也教过我,兽文你也教过我。这片大地上除了这两种文字就只有创世圣祖像上的神文,这字我看不懂,师父莫非还认得神文么?”
“我也认不得。所以,我也推测这是神文。”
“那这本书既然看不懂,拿来又有什么用呢?”
“哈哈,蠢小子,你想想看我会为了一本书挖下这么深的地道吗?别看那边的黄金,你手中的东西比它们贵重的多。”
“说来是书,它更是一本威力恐怖的法器。它拥有着可怕的强大法力。这种威力,只要是到达一定程度的修术人士,就一定能感受到。我为了消减他人对这本书的感应而挖下这一路。并在箱子中混入黄金和灯光来搅乱它的引力。”
“别这么一副离谱的眼神看着我。这本书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不是夸张,真正的改天换地的力量——它能够更改时间。”
师父很信誓旦旦的说,可一助的眼神越发表示感到离谱。
“师父,你喝多了吧,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宝贝啊~”
“你不信?”
“我不信。”
“那你试试看好了,让你心服口服。只要身体有触碰到它,心里想着要改变的时间,就发动了。”
“三天前!”
·「三天前」,缪恩城·
很突然,眼前由刺眼的闪光和黑漆漆的洞穴转变成了师父药坊的门槛和自己迈出半步的脚。可他记得这天也是他拿到这本书的这天。
看起来这时间转移不怎么准确?
“喂,半只脚都踏进来了还傻愣着干什么呐。”
师父在喊他。
“再试试这邪!”
·「四个小时前」,汉城西村·
“怎么,不把那块手镯给朕?你这是要违抗朕的命令吗!”
是王阮。就算师父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王阮请来当演员,这篡改时间的能力是真的!
“现在!返回现在!”
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一点用处。毕竟现在就是「现在」。
***
虽然又进了一次天牢,且差点被王阮发现了这神奇的书,但最后还是安全的逃出来了,就如同原来一样。
感受到如此神奇,一下就对这起了好奇,询问师父这玩意的来历。
*
*
*
这应该是昭林最难忘的情人节了。
“昭林,我很爱你,但是,我没有办法。”
“你也看见了,父亲那样子。如果不是尘家接济,估计早已西去。”
“浅儿,我也可以努力赚钱,帮助伯父的!”
昭林说,又或者是挽留。
“可你也知道。你发家成业需要时间,而父亲他显然等不了这时间。所以,原谅我。我已经把自己‘卖’给尘家了。”
昭林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尽管事实就是如此的不尽人意。
“朝天大陆,各走一方,有缘再见,希望你能遇到值得你的姑娘。”
说完,浅匆匆的离开了昭林。
“唉。”
昭林目送着浅身影消失。走到附近的树后面。看着前天为了浅在自己药园里精心挑选的一束鲜花,如今看来竟然可笑。将它们随手扔在了地上。
如果有情郎捡走,那就归他吧。如果没人管,就让它随时间散去吧——就如同我这三年的爱情一般。
抬头一看,天上的淡银色庞大流体还在向西流去。银河。流起银河的这一天,太阳不会升起,一整天都如夜色般动人,星辰挂在天边晶莹剔透,清晰可见。
正是因为银河流淌,天色阴暗的明亮,这浪漫的景色才规定这天是情人节的啊。
现在的他可不会被眼前美丽的景色感动。相比之下,一想到现在正有无数情人在卿卿我我,更是恨不得把这银河拆下来。
也许是天感受到了他那气愤的感情吧,大地猛的动摇了一下。
昭林没站稳,给摔倒了。眼睛却看到天上有一颗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一分钟之后才反应回来,是一颗星星在向他砸来!
他赶忙爬起来,想要跑开。可是,晚了。那颗“星星”飞速砸了下来,他无幸逃出波及范围。
就在砸下来的那一刻。
没有受伤,没有痛感,甚至没有感觉。
但他的动作、思维、感受、全部都被凝固住。他的眼睛闭上而没能再睁开。
不止是他,方圆五里内的所有东西都停止了。
星星砸落的地方传出一道猛烈的波动,所有东西恢复正常。
但他再次睁眼,眼睛里多出两个神秘的淡紫色符文,心中多出一本千页魔典。方圆五里只有他没有别人。他走向那颗陨落的星星。却不是星星,而是一本书。一本,和他心中一模一样的书,但只有十页。他往天上看去,无数陨石朝他,或者是,朝书飞来。但,无一例外的,被一层无形的保护罩给抵挡掉……
“那后来浅呢?”
“浅啊……我后来又见过她一面。那时候她向我坦白,父亲的病既是原因也是理由。当时他更爱的是尘岩致而不是我。”
“师父不再争取争取了吗?”
“哈……有什么好争取的。她过的好,那我就知足了。”
“所以,这师父口中的「时间簿」确实是天上的东西咯~”
说起这个,师父警惕的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把门窗关好。保持了一分钟寂静,才对说:
“在王者时代,有一种学说,叫做「星皇说」。推崇星皇说的人们认为,在创世圣祖之上,还有一种种族叫做「星神」。他们认为整个星空都是星神一族的产物,我们只不过是他们弹指可灭的虱子。后来因为这学说扰乱民心,被王者龙显斩草除根,王阮继位后甚至直接规定谈及星皇说即为死罪。但星皇说的书籍留了下来。我仔细研究下来,发现这是有【真凭实据】的,所以,我推测这本时间簿,实际是星神一族的产物,且还是极端无用的科技。不对,扯远了。”
***
手中拿着这么一个宝物,怎么能让一助消停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拿这东西见见世面。
“要不,去一百年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