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从耳边穿过，带过了漫天飞扬的落叶。他知道，那个小小盒子里躺着的，是她。站在这，他觉得他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燃烧着，又似惊雷过后的战栗，“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风的呜咽声，夹杂着微乎其微的鸟雀的哀啼，刺痛着他的耳膜，直击他的心脏。他缓缓地跪了下去，双手掩着面，不知道是无法面对、直视那已成黑白，却仍笑靥如花的照片，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悲伤。
他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想让她死啊。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个傻妞每天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是多么的轻松和快乐，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可以尽情的享受阳光下的快乐，以及和她一起玩耍，看她犯迷糊......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想到这，他不禁傻笑了一下，但随即，巨大的悲痛又袭击了他的心脏，就像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了这颗早已发黑的心，几欲窒息。“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她死了……”兀的，他像疯子一样癫狂地笑了起来，但是，笑声中还夹杂着几乎不可闻的哽咽声，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完成了头目的任务而欣喜，还是因为，她死了，而悲伤呢。
“是啊，这又有谁知道呢？谁也不知道，我会爱上一个警察”他双膝跪在墓碑前，异常白皙的手指拂过那张黑白照片，他知道，自己这次行动后，那个碍眼的老大，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自己，也将代替那个死人。“你会为我高兴吧？不，你不会......”
“是啊，如果不是我，你也就不会死，可能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你会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会有自己美好的家庭，你一定也是一个贤妻良母，因为你对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也这么好，好到，好到为了他，也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他凝视着这块墓碑，喃喃自语。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殆尽时，他站了起来，再次凝望。他那一双眼睛里，已经看不见任何波动，就像一汪深潭，看不见底，而又致命。他挥了挥手，然后毫无留念的转身走了。
在他走不久，一个女人，缓缓而来。她轻轻的弯下腰，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放在了墓前，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