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干得好,麒麟”张爷说道“接下来就开始为锦衣卫吧。不过今晚你在饭桌上的举动可有些过激了啊,稳着点儿。没想到你会当众点名那个长剑会的,他会过来吗?”张爷边问着边把玩着一个金元宝。
“他会的,他自己最清楚哪里是他该呆的地方。关于锦衣卫的事情……爷爷我想再跟您延一年。”
“啊?怎么还要一年?”张爷不耐烦的问道。
“目前闻武馆的水平正在走下坡路,我不希望我走了以后明年闻武馆不能夺冠。闻武馆必须是一只常胜之师。另外一点小私心,我想在御前小较上打出来京师第一个三连霸。”
张爷听了点点头,手指交叉,眼神狐疑的看着张麒麟。“让你两边兼顾,你能做到吗?”
“你这么跟张爷说,恐怕下次见到张爷得骂死我们……”富教头和另外四名教头一起埋怨道。“这不是挑明了说我们办事不利么,会被杀死吧。哎”
“给叔儿,哥哥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麒麟行李道歉。
“我们也知道,你是真心为闻武馆好……”
“你也知道,咱们馆的其他家伙还没在四国大会的阴影中走出来呢,除了你他们不都是惨败在前两轮了嘛。”
“作为新晋剑圣你在宴会上可劲儿夸起了其他武馆的剑手,让他们怎么想。”
“这哪行啊。”
闻武馆多人剑科四国剑会第二回合落败
“是我冲动了。”麒麟说道。
闻武馆剑狱内馆内弟子正在进行着非人的训练。
“麒麟被教头们叫去挨训了”严兵对刘戈说道。
“真是罕见,不过他昨晚当众那么说也确实有些过分了。”刘戈回答道。
“听东方说,那是个像和尚一样沉闷的怂蛋。”严兵挥剑挥得满头大汗。
“是叫何时忘是吧。”刘戈在自己马步上放了砖头,手持着石哑铃浑身发抖。
“恩,总而言之麒麟也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他可不会就是随便说说。我想试试着何时忘……”严兵奋力的挥剑,汗如雨落。
“看来,麒麟是真的想把长剑会的那个新手”
“就是输给武当派那个谁的那个?”
“可恶啊……和尚!”东方中燃起了怒火。
东方哲外号妖孽,右撇子擅使快剑,偏门抢攻,四国大会剑科第一轮落败
剑元堂的练习结束后,一名弟子将邮差送来的信给到了钱守清。
钱守清打开看到,养母让师叔帮她给写的。里面满是养母的思念和叮咛。
落款处师叔写道,在别院的阁楼放着剑元堂去年给他俩的礼金,师叔并未带回山上。叫他可以随时拿来使用,穷家富路不要亏待了自己。
钱守清看完信心中惆怅在别院中散其步来,想起去年和张麒麟交手,他看见天上一朵云彩幻化成一头麒麟向他袭来,压迫感始终没有离开他的心头。
长剑会后院,会长以竹棍与和尚过招。半年来会长对和尚所学的御剑十二式没有任何新的指导,只是每天练习前结束后与他过招,并每月安排和五行、华剑门等武馆进行拔人剑。那是一种五人一组以先锋、次锋、中将、副将、主将为称谓依次过招的比剑方式,战败的一方则换下一人上场。
和尚虽然在拔人剑上屡战屡胜,但半年来一次也未能从会长随手所拿的东西上占到半点便宜。
何时忘,外号和尚,左撇子,擅使单刃剑、偏斜反击,御前小较止步于第三轮。
“会长,你们还在练吗?”王教头从正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啊,小王外边收啦?我们再打一会儿。”会长对其他人依然温和,只是一到与和尚过招便铁青起脸,和尚也是铁青着脸。
“没什么,先回吧,辛苦啦。”说着用十二式中的震九式一靠,用竹棍将和尚靠飞了出去,直撞到院墙。和尚修整了下体势又再次攻了过去。
王教头看了心悸,会长慧眼识英雄,这全会上下也就只有和尚能忍受得了每天这么枯燥的被折磨了。
“王哥,今天一起去东四吃五哥的烤翅吧?”回去的路上刘越提议。
“不了,我先回去了。”王教头答道。
“最近教头总不参加聚餐啊,什么惹着您了。”田葛问道。
“我是气不过,会长只专注培养和尚一个人的剑术。拔人剑,早晚课的内容全是围着他一个人团团转。”王教头说道“这样下去就不存在什么剑会了,不如让他一个人连,咱们一个个都帮他擦护具、磨剑好了。不说这不开心的,你们吃吧,我回家帮我爹看看摊儿去。”说完便归家而去。
门外生们听完教头这一席话也便散了,当晚并没有去五哥烤翅。
长剑会中吵闹的交剑声结束,留下一个轻巧的铁与竹相碰撞的声音。
“小何,你最近有见到胡二条吗?”会长问道“听说鼓楼那边他也一直没再去。”
和尚不回话,一招破剑式妄图切断会长手上的竹棍,被会长趁机借力打力掀翻在地。
“我站不起来了,休息一下。”和尚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别躺地上,凉。”会长对着躺在地上的和尚点了下竹棍的末端,这是对练中同门常用的简便的剑礼。
“我很快就好。”和尚慢慢爬起来,从小院中抬头看着被晚霞烧红的腾云。
太阳要落西山,一天马上又要结束。
会长的夫人为二人端出了两盏茶,两人喝下后再次展开了对练。
城镇的另一头剑元堂的剑武厅内钱守清也独自练习起他拿手的武当太极剑,听到厅门被打开他看到剑元堂的几名好手以系好剑鞘正装走入场内。钱守清宽心一笑便带着他们操练起来。
渔村边的沙滩上,麻将正与一帮人对峙。
“……十三、十四、十五个”麻将提着日本武士刀用手指数着对面的打手和海盗。
“这玩意儿又沉又短,能行么……”又摆弄摆弄手上的武士刀。
“陆村长…就是他!”昨晚一个挨过麻将打的痞子对人群中一个穿得富贵体态肥硕长着一脸横肉的胖子说到。
“外地来的!我儿子呢?!”陆村长吼道。
麻将没有理他,仍在摆弄着手上这把新玩意。
前年由于柳生赢了四国大会,这种兵刃曾在京师流行过那么一阵。但都是粗制滥造的纪念款。
一名东瀛来的独眼海盗和村长说了几句话,独自走上前来也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独眼的这一把比麻将手上的略长出一寸,两把刀的刀柄刀鞘一样像是一对。
独眼海盗怒喝一声,将刀双手举过头顶向麻将攻了过来。
这日本子怎么用的是……金行真相剑?怎么到哪都是烦心事!
麻将一个跃步跳到独眼身前,独眼措手不及将刀下挥。
比起麒麟这也慢了,麻将手向上一撩,手中刀的从独眼两臂间划过一道白光。独眼的小臂被麻将切牛肉般的斩的一刀两段,随后又在他腹部横着补了一刀。
“腕?これは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独眼血如泉涌,大吼了一句什么便跪倒在地。
麻将接住独眼掉落地长刀,摔掉了上面的小臂,去你妈的五行八势!不就是砍么!
第一次用开刃刀剑斩杀对手并没有让麻将感到太多不适,溅在他身上的鲜血反而为他带来了某一种兴奋。似乎这便是长期以来他所期待的打斗。
他左手持长刀右手持短刀大喝一声向着村长一干人等冲了过去。
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他们是奔着仗着人多屠宰对方来的,可麻将的气势让他们隐约开始觉得自己反而是要被屠宰的一方。
“就他妈一个人!一个个怕什么,上!”
会长点破了要点,众人一拥而上。
他们看到迎面冲过来的外地人,正在咧嘴大笑。眼神如野兽一般。
“砍了他!”
十八
“打麻将!”
“打麻将喽!”一群孩子拿着竹棍兴奋的追着麻将。
“打死那野孩子!打麻将!”领头的妖孽嚷嚷着。
孩子们追逐麻将到景山下的小林子里,开始分散开来。原本抱着娱乐心态追逐着麻将的他们,心里开始有点发慌。
“不会让我一个人碰到他吧?”
“哎呦,他打我!他在这呢!”
“别让他跑了!找”妖孽喊道。
“我先回家了!我妈该骂我了!”一个孩子跑出了那片小林子。
又一个孩子被麻将打哭了。
“在那呢!我看见他了!”一帮孩子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我……我也回家了!天要黑了。”又一个孩子跑下了山。
我是来打麻将的,我可不要倒霉到反被麻将给打了……
来打麻将的孩子们越来越少。
最后妖孽带着最后三个孩子也开始往山下跑。
麻将拿着竹棍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怎么?昨天馆里头那出儿大闹天宫还没给你们唱够是吧?”麻将露出邪恶的笑容。
几个孩子冲了过去,但分别被麻将踹到或者用棒子打到。
虽然他们也打到了麻将,可他们觉得好疼,而麻将,看起来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
几个孩子纷纷跑下山去。
“妖孽,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
东方湿润了眼眶,但强努着勇气横起竹棍摆出和麻将一样的火行初剑。
“什么?东方早课没到?”富教头听严兵说道。
“是的,今天应该是我俩一起做对练和基础,原本以为只是来迟了,结果到下课也没有到。”
“好的,不好意思严兵,我的人耽误你练习了。”富教练又转头问道自己的学生。“有人知道东方去哪了吗?”
“他…他说他得了风寒!怕传染大家要回家静养!”一名门外生回答道。
“风寒?……我知道了。”
严兵早餐时和麒麟说道“我不信东方生病了。”
麒麟转头继续听严兵分析。
“他是不会因为风寒缺课的,刚入门的时候,他差点把自己练死还记得吗?”严兵说道“他那么崇拜你,你说他会去哪呢?”
“我不知道”麒麟吃完饭继续回剑狱展开自己的训练。
与严兵对练时,严兵又说道“咱们武馆第一严禁与他人比武,第二入室弟子若是输给外边的人……要是真像我想的那样,那可就糟了。”
“你的意思是,他去了长剑会。”麒麟答道。
“你想要何时忘入门没人有意见,可你回来那天那么说,不但没有帮助还让外人传了闲话。”
“外人怎么说?”
“都说闻武馆除了张麒麟没人是何时忘的对手。”严兵说到这里心中大有不满之意。
麒麟停止了挥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上到一楼透气。严兵也跟了上来。
“可惜啊”麒麟道
“什么可惜?”
“东方会输。”麒麟望着天上落下来的雪花“下雪了…总之东方离开后,咱们得尽快找到能够替代他位置的人选。”
“啊?”严兵听了不知所措。“麒麟你怎么回来以后便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啦?你觉得东方要是听到你这话,他会怎么想?”
“本身东方也没法在与日本、高丽剑手对垒中取胜,你觉得你和他的情谊对闻武馆有意义吗?”麒麟说道“眼下是危急存亡,颓势以显的时候。作为室内弟子的第二高手,你还在这跟我讲妇人之仁。”
严兵被说的一愣,他觉得他从没真的了解过他的这兄弟。
“大雪过后就是冬至了。”
富教练早课之后调查清楚了东方的去向便快马加鞭离开了武馆,赶到张爷府上。
“爷,还请您往开一面,饶了那不知深浅的弟子。”
“这个先锋,今年也进了御前四强吧。”
“对。”富教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孩子怎么样。”张爷问道。
“他刚入门的时候,我们五个都不看好,但他这一年来整天在我们后面追问技法。我也和他说过,其实他不是很合适入这行,可他听不进去,每天都练到深夜赶也赶不走,我想以后让他接小宏的班儿帮着协调协调后勤也行,便收了他入门。谁也没想到你让他练一百遍,他就会偷偷练上一千遍。不到半年就把土行合势掌握的像模像样……我很欣赏他。他还说……”富教头说道一半没说出口。
“他还说什么?”张爷问道。
“他还说,以后想成为像您孙子张麒麟一样出类拔萃的剑。我没忍心告诉过他,剑之道是种多么依赖天赋的一条路……”
“哼!没有天赋,你要他何用?”张爷问道。
富教头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板上。
“爷,现下的闻武馆常年向锦衣卫输送人才,实力以大不如以前……”
“一派胡言!”张爷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五个!你们比不上我死了的那个傻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连他的儿子也比不上!全他妈是废物…一个个像臭娘们儿似的,滚。”
富教头无奈退了下去。
张爷看着窗外下的大雪念叨着“老三啊,老三,你要能活着就好了。偏偏你选了崇祯…”
东直门内大街上,东方拎着剑袋走向长剑会的宅院。旧旧的剑袋上秀着“李氏武馆”四个小字。
长剑会内,王教头正在督促弟子们对练,见和尚突然停了下来便过去问道。
“少爷,怎么啦?哪不舒服?”王教头道。
和尚不理王教头,行礼收了剑。眼睛缓缓的看向院门口。
王教头顺着目光看过去,闻武馆的东方哲正褪去外袍从剑袋中取出长剑然后拴入腰间。
“贸然前来,实在是失礼了。请问贵会的会长在吗?”
“会长出去钓鱼了,有什么事吗?闻武馆的朋友。”王教头答道。
会长本要出来迎客听王教头这么一说又瘫坐了回去。
“我是闻武馆今年新入门的弟子东方哲,今天是想和贵会的老友何时忘切磋切磋剑术,叙叙旧。”东方开门见山的说道。
“少爷,看来你火了。”王教头转头对和尚说“登门挑战的,打吗?”
“打呗,难得。”和尚擦擦汗回答道。
众弟子识相的下场休息,给二人空出了场地比试。
“这回不会让你哦,妖怪。”两人互相检验兵刃,和尚说道。
“真敢说啊,和尚”东方收回佩剑,归为行礼。
“怎么就答应了……麻烦了,麻烦。”会长捅破了一小块窗户纸隔着窗户偷看。
“那是自己家的窗户。”夫人说道。
“我记得闻武馆是禁止入室弟子私下交流的吧。”王教练道。
“只要不输,教头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方自信地笑了笑。
“一炷香时间够吗少爷,完不成练习会长要出来骂人了。”王教头对和尚说道。
“绰绰有余。”和尚上前行礼。
“如果是我赢了,你也和麻将一样不要练了吧?和尚。”礼毕,东方拔出剑。
“他不练了吗?”和尚问道。
“咱们一起练了七年,我赢七十一场,输二十三场。今天就当来做个了结了。”东方说道。
“你小本本上记得真清楚呢。”和尚摆出水行静势。
“还真得意忘形起来了,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啊,和尚。”东方架起土行剑势攻向和尚,这正是晨练中常有的“合力破静”的套路对练,五行剑势中也蕴含着相克之道,以水守土,此局对和尚不利。“井底之蛙,你就在这长剑会谈天说地吧!”东方的步子忽的变快。
和尚看好距离,在东方出剑之前,小进一步,变势为木,缠住东方的剑欲缴其械。
东方一惊,攻势还未出就连忙急撤了出去。
“长进不少啊,和尚,心眼儿也坏了。”东方倒抽一口凉气,刚刚若是再慢一步,恐怕手中的剑便被和尚卷走了。
“这家伙不错嘛,居然把和尚的剑给躲开了。”
“闻武馆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运起火行快剑展开他最拿手的快攻连出十一剑,一剑快过一剑。
可这十一道快剑全被和尚从容化解。东方大惊,和尚的身形宛如石雕明王般如如不动。
和尚双眼闪起一丝青光,手腕一转一剑刺中东方的心窝。
东方倒地不起,过了半响才捣上来一口大气,缓慢的站起来。
“这么简单的刺剑都接不住,笨死你。”和尚道。
“和尚你……可恶!”东方脸上已经没了刚来时的盛气凌人。
“是你自己没接住,不是么”和尚边说边运起破剑式将东方的柳叶剑打落在地。
“他的剑什么是时候变得快的我看都看不到了!”东方看到和尚铁青个脸在等他捡剑或者认输。“一定是我状态不对。”
东方拾起宝剑运起他鬼魅的步法,和尚默默看着。
东方诈攻一下飘忽的闪至对手身后,和尚对他的动作没起半点反应,东方刚想出剑却发现和尚背手所持之剑以抵在他喉咙之上,若是现在出手喉咙便会被刺穿。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无奈东方只能再次闪出和尚的剑圈寻找机会。
“行剑不能只在眼前,土行剑势虽短但剑意要长。”他想起富教头指导他刺剑不是刺对手,而是对手身后数丈的墙。但他此时能见的范围越来越短,每行一步便觉得前路被和尚微微晃动剑尖完全封死,剑意不要说穿透这尊明王巨像了,就连够到对方的脚边都是难上加难。
“我这到底是哪里不对?!”
“没有才华的剑才努力呢,等我再年长些就下江南比剑。”他想起麻将小时候对他说。
又想到麒麟在四国大会时对他说“东方哲打前锋吗?加油啊,期待你的剑。”他觉得闻武馆的大门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可恶!”东方眼前模糊但愤怒让他舍身攻了过去,使的仍是火行快剑。
但这次和尚一剑也没让他出,一招震九式把他撞飞出去拍到墙上。
“这么使劲…这孩子真狠哪”会长透过窗户上的眼儿偷摸的看着和尚,夫人斜眼瞄着他。
“胜负已分。”王教头过去想扶一下东方。
“没分!还没分!可恶…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东方对着和尚吼道。
和尚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付出了常人十倍的努力,凭什么我赢不了你!”东方气急败坏。
“凭什么,我的努力是你的十倍百倍千倍!凭什么是你!”东方呕出一口鲜血。
“你冷静点”和尚道。
“我好不容易赢了麻将,好不容易赢了麻将。”东方道“为了和麒麟一样,我日日夜夜都在念着剑,我献出了我的一切了……你凭个什么?!”
“我觉得是因为你没有剑术天赋吧。”和尚自己行礼收了剑。
麻将在海滩上一个转身顺便斩杀了两人,他手中的短刀随手插入了敌人的小腹又把这正要倒下的敌人手中的斧头夺过来,撇到另外一个海盗的脑袋上。整个过程都开心的像个河边玩水的孩子。
东方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但这是他第一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失神的愣在了那里。
“就是这么回事儿,没必要大呼小叫的。邻居对我们这已经意见很大了。”和尚道。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开什么玩笑……”
“不想打了,就回去吧我们还要练习。”和尚说完不再搭理东方,和于教头重新展开了对练。
回去的路上东方失魂落魄,为了避开吵闹的人群,他走到了城郊。
由于天黑,路口一架高速奔驰的马车被东方挡住去路,马夫急停之下差点弄翻了车。
“他妈的哪来的疯子,走路不长眼睛啊!”从车上下来数人推搡着东方。
东方手忽然抚了一圈他们每个人的脸,一招便戳瞎了他们的眼睛。
“我的眼睛要看哪里才算看路?你们告诉告诉我?!告诉告诉我?”
“可恶,他是来劫货的!撤!”领头的喊着“这边!”几个人瞎着眼睛离开了大道跑进树林。
东方不追,夺了这一行人的马车,扬长而去。
啪的一剑麻将在海盗砍向他时将刀从对方的肩膀直接切到了他的腋下。
但没等他喘息,身后又一个海盗用枪刺了过来。
他侧身躲过突刺,夺过尸体上的剑劈到敌人的头上。
对方应声倒地但并没有出血,麻将大口喘着粗气。
“这剑太钝了……”麻将心里想着。要是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立刻就会顾不上下一个上来的人。他翻滚躲过袭来的大刀,顺手在地上捡起了石块瞥向面前重来的敌人。
“不能管它钝不钝的……对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过专注,不要用脑子想……”
敌人的支援不断地从山坡上跑下来。麻将变得面无表情,不知不觉中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这人是怪物么?”支援来的人看着海滩上一地的尸体
麻将闪过了攻击,把剑横在对方脖子上,利用对方的惯性切开了他的动脉,转身又将剑横扫入另一个攻上来人的软肋。
还想多杀几个再被干掉吗?那就脑袋不要发热……
就算这么想……麻将看着面前又跑来十几人,现在这情况也不由得让人后怕呀!
“他累了!干掉他!”一个高个子喊道,
麻将吐出一口浊气,以极快的速度斩击了他的小腹穿越过去。
刀又钝了,抓住对方的斩杀掉再换一把……
“嘣———!”的一声枪响响彻海滩。
打手与麻将都被这响声吓得一愣。
“都是废物。”麻将看到村长手上拿的洋枪,枪孔正冒着黑烟。强烈的腹痛随之袭来,他看到自己的小腹的衣服上有一个小孔,血在不停的往外涌。
“要结束了,就走到这了吗?”麻将挥舞着手上的兵刃蹒跚的冲向村长,随着又一声枪响他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