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身狼藉的沈知非，沈亦非揉揉眉心。
“看来你上次把子豫得罪惨了。”
沈亦非先陪沈知非去把那一身全是炸开了的血迹的衣服给换了，又送他回了车上，想着以蒋子豫的战斗力，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于是也没离开，跟沈知非一块在车里等着。
两人沉默地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沈知非忽然开口。
“哥，我是不是真的挺蠢的？”
沈亦非没有追问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只淡淡的说，“又不是要去当科学家，要那么聪明做什么？”
沈知非摇摇头，“我现在才想起来，我竟然对予兮在里面呆的那几个月的时间她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一无所知。”
沈亦非沉默了片刻，眼睛透过车窗看向远处，又像什么都没看，平静的说，“知道了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沈知非忽然坐直身子，盯着沈亦非，“哥，你能帮帮我吗？”
沈亦非转过脸，“说说看，什么事。”
沈知非说，“我想知道予兮在里面的那段时间的所有细节。是啊，她说的对，就算我不能马上让她出来，但她在里面也应该是好好的才对，更何况我还特地托了人照顾她。如果蒋子豫说的是真的，那那件事也一定不是偶然，对，绝不是偶然。”
两年多来，沈知非一直以为秦予兮致死的那件事是突然的偶然暴力事件，里面给的说明报告也是这么说的。可笑的是他居然信了，他竟然这么蠢相信这种鬼话。
是啊，当初他们全他妈的翻脸不认人，还会有谁帮他照顾她。
沈亦非面色一顿，“子豫跟你说什么了？”
沈知非说，“她、她告诉了我一些予兮在里面的事。”
“她怎么会知道？”
两年前赵家在狱中只手遮天，连他去看她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那是秦予兮生前，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沈亦非想，秦予兮之所以那么快就自杀了，应该跟那次他去看她时说的话有关。
所以……他算是害死秦予兮的凶手之一。
蒋子豫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沈知非跟沈亦非也说清，因为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Cs那天之后，沈知非一连好几天去蒋家找蒋子豫，频率就已经比沈亦非高得多，这下连蒋中和都看不懂了。
私下里问蒋子豫：“你倒底……是喜欢沈亦非还是沈知非？”
在蒋中和看来，这两人可有天差地壤之别。
蒋子豫没有回答，而是撑着脑袋反问他，“哥觉得他们两个谁比较好？”
蒋中和想了想说，“人没有好不好之分，只有适合不适合你，再好跟你不适合也是枉然。”
蒋子豫可没上他当，挑着眉继续追问，“那他俩谁适合我？”
蒋中和说，“他们俩都不适合，当然，目前哥还没给你找着更好的，你可以先跟沈亦非处处看。”
蒋子豫眼睛转了转，问，“为什么不是沈知非？”
蒋中和尽量不带感情地说，“他太阴郁。”
蒋子豫皱皱眉，“阴郁？有吗？”
“沈知非一看就知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他心里有事，又找不到排解的方法，久积成郁，不是厚福之人。”
蒋中和的一番话蒋子豫差点跪着听完，“哥，你还会看相？”
蒋子豫一副你不去天桥底下掐指算命简直可惜了的表情。
蒋中和白了他一眼，“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是要有我这修为，我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这下轮到蒋子豫想翻白眼了，又来了。
沈知非那边，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捂着，所以他每次来，她都会多少透露点东西给他，但也不算多。她要是把所有的事情跟列报告似的列一份清单给摊开到他面前，那就没意思了。
而沈知非觉得自己来找蒋子豫的理由正当又合理，所以他每次大方的来又大方的走，没有去管蒋家大家长一脸的不赞同，也无视他妈苦口婆心的劝他别再生事端。
蒋中和虽然对沈知非不大喜欢，但他算起来毕竟是长辈，况且，沈知非每次来都只是找他妹妹喝喝茶聊聊天，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蒋中和不说，沈家那边却不淡定了。
尤其是沈山更是坐不住了，找了沈远谈了一次话，有些迫切地将赵沈两家的婚约提上了日程。
不管沈知非怎么不愿意，这件事已经被两家家长定下了。
赵家与沈家订婚，请的人不少，算是大张旗鼓了。
蒋子豫想去凑热闹，思来想去，只能以沈亦非女伴的身份去。
沈亦非问她：“你还喜欢这种热闹？”
蒋子豫想了想说，“一来嘛，我很想看看那位赵小姐到底长什么样，能让沈家放着姚露那么好的姑娘不要。二来嘛，沈知非跟我说过，他对那位赵小姐好像并不怎么感冒。说不定有好戏看呢，怎能错过。”
沈亦非无奈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沈家人，你当着我的面说这话不太好吧？”
蒋子豫耸耸肩，“组织相信你是好同志，不会出卖我的。”
沈亦非闷笑，“你这一套一套的，绝对不是从国外学来的。”
蒋子豫摸摸鼻子嘿嘿两声，“我这是打入群众内部。”
订婚宴办在上次沈家办宴会的圣庭，蒋子豫先跟沈亦非在里面转了一圈，蒋子豫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
“上次没进来，这地方真不错，以后我订婚也要选这。”
沈亦非笑着说，“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蒋子豫连忙摇头，“不是，我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沈亦非掩住眼睛，失笑不已，“你太直白了，我会受伤的。”
蒋子豫挑挑眉，“你没那么脆弱。”又道：“绅士，我可以先去下洗手间吗？”
沈亦非做了个请的动作，蒋子豫踩着高跟鞋便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因为沈亦非是家属，蒋子豫跟着他先入的场，宾客都还没过来，酒店里只有不停忙碌穿梭的服务员。
蒋子豫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四下张望，等看到一个制服与其他服务员不太一样的女人时，立即上前。
“请问，你是大堂经理吗？”
那人点点头。
蒋子豫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太好了，终于找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