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脸蛋惹的祸
也许在下一刻,她会消失在时空的另一方,她与他还有机会相见吗?
仇千烙缄默下来,只是更加使劲地拥抱着怀中的伊蝶,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之中。
如果她是天上的仙子,他会亲手毁掉她飞天的羽衣。不管用任何的手段,他都要把她留住。
几天后,伊蝶身边多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女保镖。女保镖美曰其名是要保护她,实则是仇千烙怕她会偷溜,特别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
失去自由,伊蝶很生气,气鼓鼓地跑去书房找仇千烙理论。
书房里,仇千烙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公文。听到推门声,他从容地抬起头,好整以暇地问道:“蝶儿,怎么了?”
伊蝶箭步地走到仇千烙面前,美目圆瞪,娇嗔:“烙,你好过分!我又不是囚犯,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
仇千烙扬了扬眉,长臂轻轻地把她揽过来,浅笑道:“蝶儿,你不是很想学武功吗?慕容兰的身手不错,刚好可以教导你。”
他猜对了,她果然为了这件事而来。
“真的吗?她可以教我武功?可是,烙,我不喜欢被人跟着。”伊蝶撒娇地偎依在仇千烙的胸膛上,可怜兮兮地抗议。
她有些泄气,一对上温柔的墨玉眸子,无论是多坚定的信念马上就妥协了。
仇千烙宠溺地搂了搂她,微微颔首。
慕容兰不但武艺高强,还是个开朗活泼的少女,相信蝶儿很快就会和她成为好朋友,到时蝶儿应该不会再排斥她的跟随。
伊蝶乐乐地直点头,想了想,甜甜地问:“烙,听说司徒山庄里的樱花很漂亮,你可以陪我去赏花吗?”
有件事情她要拜托桃花哥哥帮忙,但是又不能让烙知道。烙很精明,她必须小心言辞,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仇千烙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好。但是我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去,就让剑云他们陪你去。”
“烙,是什么事?”伊蝶抬起头,好奇地看向仇千烙。
这几天,仇千烙总是与她形影不离,就连在夜里,他也变成一个温柔的情人。
他的柔情宛如美丽的罂粟花,轻易就俘虏了她的心。她早已上瘾地迷恋上他的柔情,成为一种不可改变的习惯。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用柔情来攻陷她的心,用柔情来挽留她的人。
仇千烙淡淡一笑,黑眸中迷人的风华流溢,嗓音婉转清越:“只是一些公事,忙完了我就去司徒山庄陪你。”
最近,他与李太尉联手参了太子李恒一本,皇帝禁止了李恒的某些特权。以他对李恒的了解,李恒应该有反击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暂时让伊蝶留在司徒山庄应该是最安全了。
伊蝶难掩失望,恋恋不舍地看向他,叮嘱道:“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了吃饭,小心不要着凉。”
话一说完,她就羞赧地垂下脑袋。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对他撒娇,要求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但现在她会体谅他的公事,象个小妻子般叮咛他注意身体。
仇千烙无语地搂紧娇羞的小娘子,眉宇间深情款款,充满了怜惜之情。
当天的晌午时分,伊蝶在莫剑云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司徒山庄。
远远地,在葱郁的大树下,有一对出色的年轻男女。男的身材颀长英挺,风度翩翩;女的白衣飘逸,清秀典雅,宛如一支高洁的水仙花。
俊男美女十分相配,让人不忍心打破眼前美丽的画面。
伊蝶静静地站在树林的另一边,看得有些着迷,不由好奇地暗付:“跟桃花哥哥在一起的美女姐姐是谁呢?是他心仪的女子吗?”
司徒轩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到伊蝶的身影,马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提气运功,身影在转眼间就飞跃到伊蝶的面前。凤目含笑,英俊潇洒,让人眼前大亮。
“桃花哥哥,别来无恙?”伊蝶巧笑倩兮,笑盈盈地看向司徒轩。
司徒轩眨了眨多情的凤目,暧昧一笑,调侃道:“蝶儿,你都忘记我这个桃花哥哥,哥哥我好伤心哦……”
多日不见,她依然娇美可人,眉眼间柔媚流露,她似乎开始从天真灿漫的少女,渐渐地羽化成风姿诱人的妩媚女子。
那是因为洛的关系吗?他心里不禁涌现出一片淡淡的失落。
伊蝶吐了吐粉舌,玉指特意指向大树下的白衣美女,笑道:“有美女在旁,应该是桃花哥哥忘记了小妹吧!”
司徒轩的俊脸上飘过一抹不自然,讪讪地解释:“那位是花仙楼的傅颜玉姑娘。我娘的寿辰将至,她诚心念佛,所以我请颜玉姑娘帮我画一幅观音图作为寿礼。”
“傅颜玉姑娘?是人人称赞的京城第一才女?”伊蝶双眸立即大放异彩,暗自窃喜;看来这次她挑对时间了。不知傅颜玉是个怎样的人?烙会不会喜欢大才女呢?
司徒轩含笑点头,眉宇间都是对傅颜玉的无语赞赏。
伊蝶好奇地看向傅颜玉,仔细地打量着她,发现她虽然不如水如湄般妖冶妩媚,但是她容貌清秀,气质高雅,应该是个很有内涵的娟秀女子。
其实伊蝶这次找司徒轩,主要是想知道京城里有哪些出色的待闺女子。
虽然她难以忍受烙爱上其他的女子,但是她害怕自己某一天突然离开,烙一个人会悲伤落寞的。所以,即使她心痛如刀割,还是要为烙寻觅一个人生伴侣。
伊蝶满意地看向傅颜玉,直率地问道:“桃花哥哥,颜玉姐姐有没有心上人?”
傅颜玉虽然身在烟花之地,依然高洁如脱尘水仙,以她的才情与容貌,与烙倒也相配。
司徒轩微怔,目光闪烁地别到一旁,语意含糊道:“也许有吧!”
“是谁?我认识的吗?”伊蝶一时情急,忙拉住司徒轩的手臂,紧张地追问。如果颜玉姐姐与那个人是两情相悦的,那烙不是没机会了?
司徒轩奇怪地看向她,有意别开了话题:“蝶儿,你怎么这么紧张颜玉姑娘?”
蝶儿是第一见到颜玉姑娘,为何她会问这种唐突的问题?
“这……”伊蝶为难地支吾着,有些尴尬地看向一旁,刚好发现傅颜玉的目光正专注地凝视着司徒轩,眸子中盛满了特别的情感。
难道她爱慕的人就是桃花哥哥?
似乎接触到伊蝶探究的目光,傅颜玉不动声色地收回异样的目光,一脸沉静地继续埋头作画。
刚刚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伊蝶似乎看到她的眸底有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宛如流星般飞逝而过。
犹豫了片刻,伊蝶定定地看向司徒轩,问道:“颜玉姐姐爱慕的人是你?”
虽然她很希望烙身边有个好女子陪伴,但是她也真诚希望桃花哥哥能得到幸福。在得知静洛公主仙逝那时,她十分伤心,是桃花哥哥一直在身边安慰她,开解她。
司徒轩默认了伊蝶的话,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的傅颜玉。
傅颜玉对他的心意,他早有察觉。他是很欣赏傅颜玉的才情与高洁,但是他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只能辜负她的一片真挚情意。
伊蝶没有注意到司徒轩的沉思,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道:“桃花哥哥,颜玉姐姐是个好女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否则她被别人抢走了,你可不要向我哭泣。”
司徒轩回过脸,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伊蝶,没有象平日那样嬉皮笑脸地言对。
凤目含情,流露出溺人的丰富情感。
伊蝶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笑容僵硬在脸上。
她困窘地移开视线,呐呐地说:“桃花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炽热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烧焦了,她的心跳开始有些不规则。
司徒轩伸手扶住她的脸颊,一瞬不眨地直视着闪烁不定的蓝眸,满腔深情地喟叹:“蝶儿,我的心,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吗?”
伊蝶半垂下眼帘,心慌无措地乱揪着衣袖。
她也喜欢桃花哥哥,如果没有遇见仇千烙,她也许会爱上他。但是现在她的心已经装满了仇千烙,她不想伤害他,她又能怎样做?
这一刻,她怯弱得只想逃跑,只想假装什么也不懂。
“扑哧”,司徒轩的俊脸上又堆满了挑逗的笑意,戏谑道:“蝶儿,我是故意逗你的,你不会当真吧?啊,对了,我要过去看看颜玉姑娘画得怎么样。蝶儿,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他潇洒地背过身,英挺的背影却看起来格外地落寞。
伊蝶抬起头,看着司徒轩一脸看似轻松的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入夜后,状元府里异常宁静,人影寥寥,似乎连驻夜的守卫也异常地松懈,不停张口打瞌睡,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屋顶上,一个窈窕纤美的黑影在半空飞跃过,轻易可以看出此人的轻功非常卓绝。
但奇怪的是,那个黑影不停地在同一个地区来回飞跃,宛如一只盲头苍蝇在乱撞。
夜风中,隐约飘来柔美悦耳的少女嗓音,似乎正在苦恼地暗咒着:“该死,状元府怎么那么大?究竟那个仇千烙在哪里?天啊,难道我又迷路了?”
黑衣少女的下半脸蒙着黑布,只看到一对清澄黝黑的眸子。
她眨了眨明亮的黑眸,着急地四周张望,终于发现前方有个不寻常的厢房。
那里烛火通明,门口处守卫成群,看起来警备十分森严。对面的窗口半敞,远远就看出那是一间书房,书案前有个男子正在埋头看公文。
黑衣少女从怀中取出一幅人画像,仔细对看后,不由欣喜地低呼:“原来他就是仇千烙。”
终于,在N次迷路后,她误打误撞找到了目标人物。
她是一个杀手,这是她第一次接受任务。任务是她私下接受的,因为她是血月楼主的独女,楼主从不让她接近血腥的危险。
她有一个天敌,因为当年他的一句嘲笑,她一怒之下与娘长居塞外。直到最近干娘传信给她,说“他”有了心上人,她突然鬼迷心窍地回到久别多年的中原。
她一直很不甘心,“他”总是嘲笑她是迷糊虫,为了向“他”证明自己的实力,她瞒着爹爹接受了这次暗杀委托。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让“他”后悔当初的失言!
但是,黑衣少女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当杀手,她的眸子太过清澄,太过无邪,完全没有半点的戾气。
她最自傲的是轻功,纤美的身影宛如一只轻盈的燕子,悄然地飞跃到书房的屋顶。
在她执行任务之前,干娘曾经送给她独门迷魂针。只见她衣袖一扬,门口的守卫悄然倒地。她抽出锋利轻巧的软剑,看准时机,从窗口飞跃而进,来势汹汹地刺向仇千烙。
仇千烙身体一偏,轻易地避过黑衣少女的软剑,以迅雷不及地速度从墙上抽出银剑。
他的招式凌厉阴狠,气势如虹,每一招都直刺黑衣少女的死穴,完全没有留情的余地。
几招下来,黑衣少女渐渐招架不住,只能凭着上乘的轻功躲闪,每次只在千钧一发间避开仇千烙的剑锋。
凛冽的刀锋从黑衣少女的脸颊边檫过,薄薄的蒙面黑布被掀开,露出一张轻灵秀美的脸蛋。
就在那一瞬间,仇千烙清楚地看到黑衣少女的模样,他徒然失神,手中的银剑失去了最佳的攻击机会。
黑衣少女双眸凝神,挥动毒蛇般的软剑,直刺向仇千烙。
“爷,小心!”空气中响起了急促的呼喊声,大门倏地被撞开,一个身材矫健的青衣侍卫握刀冲上前。
仇千烙立即回过神,身体一闪,反手击落黑衣少女手中的软剑。寒光闪闪的银剑抵在少女的脖子前,仇千烙双目凝冰,冷森森地斜睨着她。
黑衣少女美眸如黑曜石,不甘心地迎视着噬血的冰眸,没有半点的惧色。
仇千烙眼神闪了闪,冷声道:“想不到传闻中的血月杀手也不过尔尔,李恒也太小看我了。”
血月楼是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只要是他们接手的任务是从来不会失手的。
他的探子早就传来密书,得知太子李恒高价收买了血月楼的杀手,准备在今夜刺杀他。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血月杀手到来。
想不到血月楼派来的杀手是如此稚嫩无害,但是她的模样却教他意外。
黑衣少女倔强地回瞪向他,恼羞成怒地呵斥:“仇千烙,败在你手上只能怪我学艺不精,不准你耻笑血月楼。”
仇千烙挑了挑眉,似乎从黑衣少女身上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野性难训,老爱挑衅他的脾气的小野猫。
身后的青衣侍卫走上前,恭敬道:“爷,您受伤了,您先疗伤,刺客就交属下处理。”爷一向对敌人毫不留情,眼前这个女刺客恐怕是凶多吉少。
仇千烙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剑伤,伤口不深,但有种椎心的麻痛。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把一颗药丸硬塞进黑衣少女的嘴中,冷声对青衣侍卫吩咐:“把她带到西厢房,好好看着她。”
青衣侍卫恭谨地应了声,深敛的神情中飞逝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惊怔与纳闷。
如果以往遇上这种情况,爷当场就不会留下活口,或者把人关到黑暗的地牢,严刑拷问。为何这次爷会轻易放过女刺客,只是把她关到客人居住的西厢房?
仇千烙利落地收回银剑,把黑衣少女交给青衣侍卫。
青衣侍卫不动声色,强押着黑衣少女走向大门。
黑衣少女拼命地挣扎,却发现身上的力气渐渐在流失,身体变得柔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