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巨响声传来,打断了计义的讲话,只见失去了防守的北城门被冲车撞碎。
“速去!”计义暴喝一声,跟在近卫军身后,一行人急速朝着南城门遁走。
而北城门被破之后,想要冲杀进来的敖家军,被城门内的巨大碎石阻挡住了前冲的步伐,原来计义早就安排人手将城门孔洞处填满的了巨大的碎石,以防不测。
这时敖冶带着血先生两人并排来到了城门处,血先生一拳挥出,门口的碎石尽数被击飞,一条通道显现了出来。
他们二人正巧看到计义的身影消失在了城内的街道尽头,敖冶谢过血先生,亲自组织一队人马追杀。
战马飞驰,嘶鸣阵阵,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计义一行人赶到了南城门处,此刻近卫军已有半数人员出了南城门。
一声怒喝传来:“逆贼受死!”
只见敖冶驾马飞奔途中,手中长戈一挑,一把遗弃在路上的断刀飞起,对着队伍后方的计义后心袭来。
计义扭头侧身,长枪横击,‘锵’的一声,断刀被挡,旋转着划过一道弧线,劈入了一旁城墙砖石中,以此可见,敖冶这一击不仅精准,而且势大力猛,无愧于其北凉悍勇之将的称谓。
这一耽搁,敖冶持天戈追了上来,计义见此,双脚用力一夹马腹,马匹吃痛嘶鸣,对着城门外飞奔而去,而他则腾身而起,索性放弃了撤退,双手舞动着银枪对上了敖冶。
银色枪尖挑开敖冶天戈的劈砍,枪身顺势扫在了敖冶坐骑的前腿之上,力道劲猛,战马痛嘶,庞大的身躯向着一侧倒去。
敖冶见势不妙,在战马侧倒的瞬间,跃下马背,其身形尚未站稳,计义长枪如同灵蛇出洞般追击而来,枪尖对着其眉心点去,敖冶索性放弃稳定下盘,翻滚间倒退而去,颇为狼狈。
计义逼退敖冶后,望着后方赶来的敖家军团,侧身对着尚未退走南门的近卫军喊道:“快走,我来断后!”
“可是,将军......”
“走,执行命令,不要拖累于我。”计义打断了部分近卫军的话语急喊道。
众人不在犹豫,迅速向着南城门外撤去。
敖冶起身,看着眼前尚有余力的计义,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再次攻杀,天戈高举,直接劈击。
计义立于南城门下不躲不闪,长枪横举,‘铛’的一声震响,溅起道道火花。
他双臂发力,接住了敖冶的攻击后,不退反进,反倒逼退敖冶两步。
随后计义持长枪急速出击,枪身舞动间,枪尖银光闪闪,好似幻影飞花,虚实难辨,敖冶收戈转攻为守,抡圆了天戈,叮叮当当的交鸣声密集响起,一时间倒也守的密不透风,让计义短时间内难以突破其防御。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声轻咤响起,只见端木春笙单手持剑突然出现在了敖冶的头顶上空,剑身向下直刺其天灵。
敖冶色变,急忙矮身,一个驴打滚的姿势向后撤去,同时避过了计义与端木春笙的合力一击。
血先生独自一人骑乘着马匹,悠悠的在敖家队伍后方缓缓前行,但是他的双目中瞳孔血红,一直注视着刚刚敖冶在南城门下的战斗,眼见敖冶败退,血先生不仅没有丝毫担心,反而看向计义夫妻二人后,嘴角抽动间,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而计义与端木春笙对于血先生这诡异的举动自然毫不知情,两人击退敖冶后,相视一笑,随后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走,不过却不是逃出城外,而是同时冲上南门城墙之上,两人分成两路,延着城墙一左一右向着东西两侧的峭壁急速退去。
敖冶被这两人的异常举动,搞得一头雾水,随后命令赶上来的军团众人,去追击西侧的端木春笙,而自己则动身朝着东侧的计义而去。
南境守城自东向西两侧宽距不过十余里,计义夫妻二人自中央城门出发,再加上两人又有轻功在身,身形迅急矫捷,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城墙的尽头,此时的东西两侧的城墙尽头处,都置有一巨型火炮。
计义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触碰着巨大的炮身,站在城墙之上,向南望去,城外的计家军正在和苏南军疯狂交战厮杀,而再向北眺望,敖家的先遣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占领南境守城,下一步应该就是准备攻杀计家军了吧。
计义用力摇晃了两下头颅,抛去一切杂念,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捻,轻轻一吹,一道火苗窜出,计义点燃了巨型火炮上的引线。
“嘭”一颗巨大的炮弹对着东侧的峭壁飞去,呼吸间准备无误的击中了峭壁中央。
“轰、轰、轰”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传出,那颗炮弹的到来,好似点燃了整个东侧山壁一样。
火光、碎石、轰鸣爆炸响起的瞬间,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自西方传来。
计义不在犹豫,站在城墙上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影不时的踩踏一下城墙,借力突进,整个人犹豫灵猿般在空中辗转腾挪,眨眼的功夫便平稳落地,随后整个人飞速朝着端木春笙所在的西侧奔去。
而端木春笙在西侧点燃火炮后,看着西侧崩塌的山壁,心里不禁一颤,暗叹一声,运气轻功,自城墙上飞下,安然落地,抬起纤细的手指,置于唇边,一声哨鸣。
“踏踏踏”随着密急的踏地声传来,一匹赤红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了端木春笙的面前。
正是跟随计义常年征战的赤红骏马,端木春笙立刻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勒转马头,一声驾喝,马匹朝着东方驰去。
城池内。
敖冶骑乘着战马眼看就要赶至东侧尽头,只听炮鸣过去,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骑跨的战马失去了控制,受惊般的转头就跑。
敖冶紧紧的抓住缰绳,防止被受惊的战马甩下身去,他回头观望,西侧的悬崖峭壁,此时崩塌开来,他的整个人尚未回过神来,又是一声巨响,再回过头来,敖冶目瞪口呆的望着东侧同样崩塌开来的山壁。
此时的他就是再糊涂,也明白了过来,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计义好大的手笔,竟然留下了崩山毁城,这等玉石俱焚的手段。
如今容不得震惊感叹,他一心只想着逃出此城,战马失控,慌乱的飞奔流窜,敖冶放弃战马,一个人左腾右挪的躲闪着天空中如同雨点般密集的碎石,眼看一块十丈开外的巨石就要砸到其面门时,血先生的身影突然出现,一道血光闪过,巨石化成了粉末飘散开来。
血先生面色难看,救下敖冶后,其单手抓住敖冶的衣领,轻喝一声道:“走。”
驻守城外的敖军将领正在中军营帐内议事,突然一阵地动天摇,敖家大军内骚动起来,众将纷纷走出营帐,遥遥远望着崩塌的山峰,只见整个南境守城尽数被碎石掩埋,在场诸位将领神情不由的紧张起来,想到将军方才率领数千精锐刚刚进城不久,就发生这等祸事。
就在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血色流光忽然闪现,只见血先生带着敖冶出现在了敖军众位将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