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春天要走夏天将至,最近这些日子总是阳光明媚的多。
林宛歌和阿锦这几日常跑出来觅食,寻得一美味鲜花酥,比简府里的饭菜可好吃多了。宛歌同阿锦在摊贩老人那学了这几日,正准备实战一下,检验这几日的收获。
相思居的小厨房里,阿锦娴熟的生起了火,宛歌取碗时偶然瞅见角落里的一个小罐子,颇费一番功夫才从柜中取出,原来罐底下是个洞,罐子与地下勾住,她轻轻的偏转了瓶身才取了出来。明明像普通的盐巴,怎的藏得这样严实隐蔽?
宛歌尚在纳闷,听下人们说这佳人去了小厨房急忙赶来的南懿敲敲她的脑袋,拿开了她正要打开封住罐子的绳子的手,:“傻了啊,这不是普通的盐啊。”
“那这是什么?”
“上次不是跟你提过我们从寻州岛上取剑时我在河边捡到过一个东西吗?”南懿一边将罐子放回柜中一边解释。
“可我记得那是个大玩意儿啊。”宛歌一时摸不着头脑,也想不到这东西有什么用。
“前不久偶遇一位江湖名医,他告知我这个东西叫希罗散,和蒙汗药同效,但药力比普通蒙汗药猛上十倍不止,可堪假死。为了方便掩人耳目我将它磨成了粉。”
这么狠个玩意儿藏这儿???
幸好刚刚没有下手!!!
宛歌倒吸一口凉气,问:“那面粉呢?为什么厨房里我找不着面粉?”
“要不怎么说你傻了啊,相思居里的仓库才是储存这些东西的地方啊。”南懿又敲敲她的头,一脸无奈。还真是把相思居甩给自己啦?
明明经常在相思居窝着,不过几年没有管理相思居的事务,竟已生疏成这样。
“那你还不快去给我拿来?!”
“好嘞。”
当相思居的小厨房经历了冒黑烟、传出尖叫声、南懿被骂的声音之后,已经品尝了三笼的失败成果的南懿捂着肚子吃了第四笼时终于露出获救的神情:“可以了可以了,这个成功了,你尝尝,很好吃哎。”
宛歌拿过南懿手中咬掉一角的鲜花酥轻咬一口,齿间花香萦绕,终于成功啦!
宛歌低头望见南懿捂着肚子的手,一个想法跑到脑子里来,顺手多拿了两块同手里的鲜花酥塞入南懿嘴中:“好吃就要多吃点呀!”
看着南懿满嘴糕点说不出话的样子宛歌笑得像个孩子。
而门外,目睹这品尝全程的沈云湛身子僵住,身后的阿离有些不安,“王爷?”
抬手示意无言。
转身离去。
待宛歌和阿锦捧着新做的鲜花酥踏着一路日光行至将军府时,沈云湛正与林沐玄切磋武艺。
虽听闻简王沈云湛文武双全,却不知这剑法竟如此令人叹为观止。
一时兴起,宛歌将鲜花酥交予阿锦,抽出佩剑思予飞身而去加入二人的比试。
将军府中的梨花风中飘落,林沐玄见宛歌剑法又有精进,有意让她与沈云湛独斗,于是辗转几个回合便抽身退阵,轻拈杯茶赏这一场盛宴。
阿锦行至林沐玄身边打开盒子取出鲜花酥。
“你们俩做的?”
“嗯。”
抬眸只见那一身粉衣出剑迅猛,招招难解,沈云湛却身轻如燕,招招能解。不愧是四大宗师之一的竹影啊。
无奈苦笑。
阿锦望着,无言。
沈云湛有意让她,她便占了上风,轻功腾起,抓一把梨花正对沈云湛的双眼撒去,又身如梨花轻落,那一袭金衣抬手拭目,只见宛歌已将思予直指他的脖颈。
那双眼睛笑意难掩,宛歌一时迷了眼,不料沈云湛左手握住宛歌的手腕将其拉入怀中,右手揽紧她的腰肢,宛歌一惊,思予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清脆可闻,耳边传来温软细语:“小宛歌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宛歌受不了耳边的暖气,脸庞染上红晕,用力推开那一身金衣跑去了林沐玄身边一顿牛饮。
风渐渐起了。
她看见沈云湛捡起来她的思予拿在手中抚弄,看见他望着自己的清澈明亮的眼睛散发着炫目的光,那一树梨花仿佛也在为他颤动着,簌簌而下,不知坠落在谁的心上。
夜晚临归前,阿锦如从前一样守在祠堂门口,宛歌与林沐玄有要事相商时才会如此,而这府中除了宛歌沐玄,功夫中数最厉害的便是阿锦了。
“哥哥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宛歌一边为父母上香一边问,余光中的哥哥脸色沉重。
寂静,良久。
灯罩中的烛火微闪,一声“阿宛”轻轻打破这静得生怖的气氛。
宛歌抬眸,眼中难言,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阿宛”这个名字了,以前阿爹阿娘总温柔的这么唤自己,哥哥还常常说爹娘偏心,只对妹妹温柔,其实他自己也把全部的温柔给了宛歌。
“皇上曾密信于我要派我南下出征,待归来居功至伟之时便要借我之手端了整个宰相府。”林沐玄转过身来,轻抚宛歌白嫩的脸庞:“我是信阿湛的,我不在时他能护住你。”
“我自己也能保护我自己。”倔强的声音不肯软弱,想起现今南方边境动荡不安,顿了顿,又道:“你此去一切小心,回来了我和阿锦给你做鲜花酥。”
沐玄声声应下,抬手抚着妹妹的青丝,像是想起些什么,呢喃:“我想他也会好好待你的。”
宛歌不屑,不就一个沈云湛,除了剑法高深些,别的也没见什么过人之处嘛。不过那双生得极好的眉眼倒是好看极了。
“哥哥不跟我说说沉雁姑娘?”宛歌想起今日的目的,眼中带笑。
“可遇不可寻啊……”
林沐玄捏紧了拳头,也许是真的难求吧。
“都不曾寻求,就说不行,那哥哥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嘛。”宛歌忍不住揶揄几句,这不像是哥哥的作风啊,去江湖上问问,堂堂林少将军想要的会得不到?又有哪个女子会拒绝林少将军。
我怕啊。林沐玄想。
在权力面前,我的欢喜没有结果,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身后是整个林家百年的基业,是父亲临终时的嘱托。
我身后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