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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巴雅尔大叔与庙会

土匪的马队与王洪山驼队的员工们格斗在一起后,很快就形成了纠缠僵持的局面。由于叔叔的驼群和员工,早已经围成一个环形的堡垒,所以土匪们想利用他们的马快,来冲散驼队的计划失败了。土匪的马队见冲了几次不见效,此时土匪们已慌了手脚。加之土匪们不敢下马步战,他们只好把驼队的人员围成一个圆圈,你来我往的混战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土匪们的背后喊杀声四起,一支马队快速地杀了过来。暮色中,土匪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加之驼队的火铳刚才打伤了两个土匪,土匪头子已经无心恋战。他见势不妙,一声口哨,土匪们便开始四处逃窜。

见土匪的马队已开始后撤,王洪山却制止大家不要去追赶。看驼队的人员没有受到伤害,他便带着员工们,向解救他们的队伍迎了过去。这时,王洪山突然对王富成和守田喊道:“侄儿们,来营救我们驼队的人马,是我的好友巴雅尔大叔!”

说话间,王洪山已经冲了过去,与翻身下马的巴雅尔大叔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他激动地说道:“谢谢巴雅尔大叔!”这时候,全体驼工们,也都拱手向其他蒙族牧民们致谢。

一阵欢笑过后,巴雅尔大叔讲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巴雅尔大叔最近给羊群转场,为了参加庙会活动,他提前几天返回了原来的草场驻地。大叔早早回来,一来是为了参加庙会活动,二来大叔与王洪山有个约定,他俩要在庙会期间会面。

谁知庙会还没有召开,在希拉穆仁草原上,最近却发生了抢劫商旅的事件。巴雅尔大叔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不由的为自己的朋友担心起来。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待着王洪山驼队的到来。

今天黄昏,巴雅尔大叔带着几个牧民兄弟,到驻地的西边来巡逻,他们老远就看到了一群骆驼。听到了土匪们的嚎叫声后,巴雅尔大叔觉得不对头。他马上把附近的几个牧人召集起来,决定过去看一看情况。当他们确定是土匪抢劫驼队后,在大叔的带领下,大伙儿呐喊着冲了过来。

当晚,王洪山的驼队,在巴雅尔大叔的蒙古包附近宿营。驼工们分别被安置在附近牧民的蒙古包中。晚饭开始前,王富成和守田,与王洪山一起被巴雅尔大叔,邀请到了他家的蒙古包里。大叔有两个女儿,都已成家另过,现在家中只有大叔老两口。

王富成是出来考察业务的,他觉得在草原上做生意,人脉关系非常重要。由于今天是个好机会,所以他想仔细了解一下情况。晚饭后,他对守田道:“叔叔今日累了,等他休息后,我俩去拜访一下巴雅尔大叔,你看怎么样?”守田高兴地点点头。

等洪山叔叔休息后,在巴雅尔大叔的蒙古包里,王富成和守田喝着奶茶,与巴雅尔大叔闲聊起来。守田看到,这位蒙族大叔也就四旬出头,红红的脸膛,身着藏蓝色的蒙古袍。大叔多年来与王洪山交往密切,汉语说得很不错。

当他知道了王富成是王洪山的侄儿后,大叔笑道:“我与你叔叔是多年的老朋友,也算是忘年交。我虽然比他大十多岁,但我们俩见面时,仍以兄弟相称。侄儿可能奇怪,你们俩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老哥俩的关系好,是由于多年来相互信任,相互讲诚信形成的。而我们之间的相互信任,是一种心灵上的认可,是亲如一家的关系。”

巴雅尔大叔告诉王富成,你叔叔的驼队,每次都给我们运来了许多货物。在这些货物里,除了粮食、丝绸、茶叶,盐巴等货物外,还有铜锅、木碗等日用品。你叔叔的货物,可以花钱购买,也可以以物易物。牧民朋友们手头紧时,他的货物还可以赊销。牧民们的家里,除了牛羊,家里都有牛羊皮、羊毛等货物。有的牧民家里,还有打猎收获的青羊皮、狐狸皮等珍贵皮张。这些皮货如果不及时售出,很容易被鼠咬或者霉变损坏掉。你叔叔将我们皮子收走,这对双方面是都有好处的。因为你叔叔价格公道,所以他是牧民信任的好朋友。当大叔的朋友有了难时,我们怎么会不去帮忙?

守田问巴雅尔大叔:“平日里,牧民们放牧流动性大,王叔叔是怎么回收赊账账款的?”

大叔笑道:“我们双方会约定一个时间。当你洪山叔叔的驼队要来的时候,我就会提前把朋友们的赊账凑齐,然后到约定的地方去等。这个人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我的朋友。但不管是谁,我们都会等到与对方见面,然后就把帐目结清了。”

“难道不会有人赖账,或者到时不还账吗?”守田问道。

“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我和我的朋友们,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不仅是我们心灵上的契约,而且是天地良心的事情。”

“当然,在草原上,也有赊账不还钱的人。做买卖的商人,也有以次从好,欺骗牧民的商人。但这两种人,都是不讲信誉的人。到了最后,前者没有人和他来往,而后一种人,迟早在草原上待不下去。”

听了巴雅尔大叔的一番话,守田和王富成被大叔诚实守信的态度感动了。

大叔续说道:“这几年在草原上,因为土匪们抢劫驼队的事件逐渐增多,所以我和我的朋友们,都自发地组织起来,参与保护你叔叔驼队的行动。上一次我和你叔叔见面后,我们俩已经商量过,今后将加强驼队的保卫工作。”

“而你叔叔却对我说,由于牧民们家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所以自发地保护驼队,毕竟不是长久的事情。因此,他打算和晋商会馆协商,专门成立一支保安队,来保护驼队的运输安全。而保安队的费用,由商会会馆集体来出。”

王富成和守田听了,都高兴道:“要是成立了保安队,那驼队在驼路上的安全,就有了保证!”

驼队到达希拉穆仁草原的两天后,草原上的庙会召开了。王洪山对大家宣布,在庙会期间,驼队的员工们可以自由活动。因守田和王富成,是第一次来到草原,热情的巴雅尔大叔,决定带着他俩去逛庙会。

在庙会召开期间,守田和王富成算是开了眼。在赶庙会的那些日子里,周围方圆数十里的蒙族民众,他们身着艳丽的民族服装,扶老携幼,有骑马的有坐勒勒车的,虔诚的来赶庙会。

庙会召开期间,两人除了在巴雅尔大叔的带领下,按照庙会的礼仪习俗,拜谒了庙里的神佛。他俩还在巴雅尔大叔的讲解介绍下,见证了喇嘛们的集体诵经,参加了庙会上举办的一些法事活动,还亲眼见到了庙会上跳鬼的舞蹈。

在庙会的活动中,说来还有一件小事,但这件事让守田和王富成难以忘记。原来在这盛大的庙会上,所有参加庙会的人,都能吃到庙里做的肉粥。叔叔王洪山曾对王富成和守田说过:“我多次参加过草原上的庙会,也多次吃过庙会上做的肉粥。那肉粥独特的味道特别鲜美。侄儿们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品尝一下这独特的肉粥。”

但是,当他俩在庙会上,看到壮观的吃粥场景时,守田惊呆了。因为不仅吃粥的人们人山人海,而且老远就能闻到肉粥的香味扑鼻。面对美味的肉粥,守田和王富成馋的直流口水。然而在吃粥前,让守田感到惊奇的不是肉粥的香味,而是做粥的大锅,以及制作肉粥的过程。

原来草原上每年赶庙会的时候,除了举行宗教活动,寺庙里最热闹的事情,就是集体吃肉粥了。在这个寺庙里,守田见到了这几口巨大的铁锅。他目测了一下铁锅,估计锅的直径约有五尺。这时,在一旁的巴雅尔大叔对守田道,这几口大锅,每口锅的重量就达一千五百斤,整个锅里能放几千斤食物。

在大伙儿吃粥的时候,巴雅尔大叔又将肉粥的制作过程,给王富成和守田做了介绍。大叔说,在庙会召开期间,为了让所有参加庙会的人,都能吃到庙里的肉粥。又因为制作肉粥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在庙会召开的七八天前,庙里的小喇嘛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他们首先要清洗铁锅,由于安放铁锅的灶台又高又大,因此庙里年轻的小喇嘛们,要踩着梯子到铁锅里,这才能清洗锅里的污垢。

将大铁锅清洗干净后,就要开始制作肉粥了。庙里制做的大锅肉粥,制作过程是非常考究的。在制作肉粥以前,除了要把清洗加工好的牛肉块、黄色的糜米、以及盐巴等食材准备好,还要做许多准备工作。

制作肉粥的时候,不仅需要有经验的老喇嘛亲自操作,而且锅里的材料,也要分层放入。制作肉粥的老喇嘛,先在锅底先放一层洗净的黄色糜米,然后再放一层洗净切好的牛肉块,最后再撒一层盐。这道工序完成后,重复刚才的步骤,一直装到铁锅预设的位置,最后才开始加水。而制作这几锅肉粥,需要放三千斤糜米,三千斤块牛肉。据说清洗铁锅,清洗糜米和牛肉,以及做粥的用水,小喇嘛们前后要挑几百担的井水。而制作肉粥所用的咸盐,据说要用几斗。

巴雅尔大叔告诉守田,在肉粥烧制之前,还有不少宗教仪式。一大群喇嘛,在集体咏经后,才将锅底的柴火点燃。烧制肉粥的燃料,是一种无烟煤,当地人叫做煨碳。锅底的火点燃以后,就会有喇嘛们日夜诵经看守,同时有人负责调节火候的大小。而这几锅肉粥做熟,需要慢火焖制七天七夜,最后才能烧制成功。

在庙会上集体吃粥的时候,人山人海特别壮观。不过庙会上有规定,参加庙会的人,吃肉粥人人有份,但每人只能吃一碗肉粥。如剩下一些肉粥,庙里的喇嘛们,便将这些肉粥撒在周围的草滩上,以祭奠四方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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