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白痴也配呆在我们一班?走后门了不起啊?”
“我呸,就一个智障也配来一中读书?也配参加高考?我看这卷子给你也是白做,撕了吧,”
“最后一名,赵寒潭,修仙理论,10分。你这怎么参加高考?你怎么考进一中的?哦我忘了,你走后门进来的。能不能别拖我们班平均分,月月达不到指标都是你拖的!你给我出去罚站!”
“真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脸还呆在这个班,这学校是你开的吗?跟你这样的蛀虫呼吸同一片空气真是对我的侮辱!”
赵寒潭睁开眼,只觉得无数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叽叽喳喳的各种声音在自己头顶上方盘旋,让人特别心烦气躁。
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蹲在地上抱头的姿势,这姿势极其憋屈,让曾经远近闻名称霸炎都一中的赵校霸有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他抬起头,视线跟正在指着自己头顶骂人的男生对上了。
赵寒潭:你看什么看?欠打吗?
方存:这智障今天的眼神怎么回事?
带头围住赵寒潭的男生是有名的富二代混世主,平时成绩也很会吊车尾,只不过祖上出了个金丹期的修士就开始耀武扬威了起来,因为成绩不好,最后也只能欺负起了赵寒潭这个年年吊车尾,只不过……这个赵寒潭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今天这个叛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方存细想,腿蹲麻了的赵寒潭揉着小腿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用自己一贯的吊儿郎当的表情斜视方存。
他记得这孙子,高一一开学方存就仗着自己家有钱有背景就耀武扬威,被赵寒潭从各种意义上疯狂打脸之后自此高中三年见到他绕道走,怎么这没几天就胆肥了?
赵寒潭这么琢磨着,突然意识到不只是方存,围在自己周围的一群人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以前都不太敢正眼看自己的人现在却居高临下地瞪着自己,理直气壮,凶神恶煞。
有一说一,赵寒潭觉得挺新奇的。
自从他高一刚入校在一群高三学生的找茬中“不小心还了手”之后,可就再也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哦林墨白除外。
那家伙就算是被赵寒潭揪起领子也会扶着眼镜面不改色的对他温和一笑。
——虽然赵寒潭看到他的笑容就知道自己铁定要倒霉。
鉴于方存看他的眼神太过嚣张,赵寒潭瞅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用小指挖了挖耳朵然后弹了弹:“这是哪里来的狗也在小爷我面前说些废话?”
方存听到这话气得表情都扭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砸了过来,赵寒潭又瞅了一眼监控,慢吞吞地伸出手——
握住方存袭来的拳头,轻轻拧了一下,然后一手抓住方存的手腕,一手抓肩膀,手上一使劲,方存的整个手臂就软了下来。
练武术长大的赵寒潭轻轻松松卸了方存的胳膊,只是脱臼而已,找个会按的人装上去就可以了,只是让方存长长记性,别来招惹你潭哥。
方存嗷嗷地跑了,周围围着的人一哄而散,赵寒潭悠哉游哉地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赵寒潭的座位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他经常在那里打盹儿,监控和老师视觉死角,绝对的偷闲好位置。他坐下一手撑着头,环顾全班,居然没有发现一直端坐在中间靠窗位置的林墨白。
老林人呢?
赵寒潭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可他一学期只有三天会好好坐在班上,开学那一天,期中考开班会那一天和放假那一天,于是我们的赵大公子除了林家兄妹,在自己读了三年书的班上,那是一个都不熟悉的。
——哦,老林一家子搬走了,他应该跟墨染一起办了转学。
为什么要搬走?
——不是出了火灾不安全了吗?
什么火灾?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我家着火了吗,就高考前一天啊。
你确定吗?火灾里还有什么?
——火……火灾里还有……还有……
老爷子?!
赵寒潭震惊地站起身,回头看了看教室后面的板报黑板,那里赫然明晃晃地写着——
“距离高考还有3天。”
……
不对,这不对。
按照他在梦里的记忆,火灾是在他高考的前一天,逃课回家,老爷子被谋杀,杀人放火,然后当晚林家人就离开了。可是现在,现在是高考的三天前,按理说这个时间老爷子还没有回炎都,林家也没有搬走,那在全班学生各回各位的情况下,为什么独独缺了林家兄妹?
赵寒潭患有超忆症,在记忆方面没有人比他更拿手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高中进校的时候一眼扫过的全班同学,三年的时间虽然有些人相貌有点变化,但是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扫视一圈之后,赵寒潭任命地发现,真的唯独就缺了林家兄妹。
而且是正正好,在所有学生都到齐的情况下,连多出来的桌椅都没有,很显然就是没有那么两个人。
“叮铃——”
上课铃声响起,方存喜闻乐见地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请了假回家安胳膊去了,按理说对于这种方存这种言语的诋毁,咱们的赵公子一般是不予理会的,讲点“江湖道义”的都知道,段数不够就是欺负人,赵寒潭是不屑于和方存这种只会搞些校园欺凌欺软怕硬的小人计较的。但凡事总有意外,今天不知道怎的,他的心里好像憋了一股子怨气和怒气,不发泄出来就非常不舒服。
以及,赵寒潭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地——端坐在教室里等着老师开始上课。
进来的是赵寒潭少有的,认识的老师——他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万书琴。在赵寒潭对她的少有的几次会面的记忆中,这是一个万分刻薄、势利的女人,在她的年终奖和学生成绩挂钩的情况下,高一时期赵寒潭和她针锋相对的交手了好多次,最后是赵寒潭以保证在班级平均分之上的成绩,换来了她对他各种违纪的包庇。
三年来,两个人还是这样相处的相安无事的。
但今天的赵寒潭注定是逆骨丛生,同样是怎么看这老师怎么不顺眼,万书琴一开口,他的脑海里就全部都是那个尖酸刻薄地叫自己出去罚站的声音。
万书琴进来时瞪了一眼赵寒潭,显然是收到了方存的告状,但她好歹还知道自己的职责,并没有当场对赵寒潭发难,整理整理手头的教案,开始授课。
“还剩三天,大家也要加紧学习,记住这不只是你们一个人的事情,还有,某个每次拖平均分的同学,我劝你一句,考不上赶紧退学,我们班毕业之后要做就读调研的,要是让校长发现我们班还有没有达标的同学——”
话语说到一半,她看了一眼赵寒潭。
什么毛病?给她惯的?
赵寒潭的暴躁脾气就像一个火药桶,他忍着自己的脾气没有发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耐,总之就是觉得这种时候他这个反应才是正确的。
万书琴照例完成自己的“每日一训”,然后开始将注意力转回到课程上:“好,这节课模拟考——哦,两节连堂没有课间,你们少喝点水,下一节课锻体课的李老师今天有事,给我考试了。”
话说完就开始发考卷,虽然运气不怎好,好不容易来上一次课就考试,但赵寒潭是什么人?作为超忆症患者,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简直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从小到大的分数都是由自己控制的,全部都是刚好及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就是语文吗?虽然作文费事了一点,但是随便“摘抄”一堆名人名言一组合——这不就是标准的应试作文吗。
而恰好,虽然赵寒潭此人虽然不学无术了一点,混账了一点,但托了他初中就开始撩妹的福,他可是强迫自己“扫描”了不少中外名著,书单列出来恐怕得有好几米,再加上过目不忘……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咱们的赵大爷不仅算是位学霸,还是位文艺青年,只是文艺又文艺得不太彻底,混着自己周身的莽匪气质一块儿,仿佛是一个在土匪窝长大的读书人,就连念情诗都带了点沙场硝烟气。
但别说,这样矛盾的赵大爷意外地招女孩子喜欢,人家姑娘本来是冲着他那张帅脸去的,最后却沦陷在了他的“铁汉柔情”中——也不知道这个只知道约架的莽汉怎么就铁汉,又哪里有柔情。
再说回考试,考试?那就考呗,心情好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看一遍教科书就搞定了——哦,他很显然是个文科生。
然而当赵寒潭真的拿到试卷定睛一看,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那试卷最顶上头大大的一行字——
“炎都一中《修仙理论(高级)》课程高考终极模拟卷”
修仙理论是个什么鬼???
赵寒潭心情复杂地继续往下看:
“1.以下哪一个是元婴级别的典型表现方式?”
……
“作文:请以‘我的修仙者职责’为主题写一篇政治观点正确的作文。”
赵寒潭觉得自己现在急需速效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