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长眼神有些躲闪的看了一眼弋清,想了半晌问道:“你确定你身体里没有住着什么异兽?”
弋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没说话。
木道长继续说道:“你知不知你差点把向南弄死?”
“什么?”
弋清眉头皱的更深了,不可置信的问道。
木道长猛地点点头,沉声道:“真的,你差点把向南弄死!”
见弋清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木道长继续说道:“昨天我被向南一嗓子吵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变成兽脸的向南抓着你······那啥!咳!”
木道长说道这有些尴尬的轻声咳了一声,但想起正事儿,又快速接着说道:“我赶紧起身翻包准备去救你······这段你应该还记得吧?”
弋清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脑子里确实有这么点片段,就是稍微有点模糊,于是她配合的点了点头。
木道长咽了口吐沫接着说:“然后,我的符咒没有了,刚给你说完,你就······你就突然变了脸色,就跟不认识我们了一样,抓着向南力大无穷的直接把向南甩了出去!”
“哈?”
“真的!真的!简直就是大力水手,把向南甩出去三四米远呢!就跟扔沙袋似的!天~我差点被你吓死!”
弋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能把向南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扔出去!
总觉得木道长有点夸张了,于是无比质疑道:“大哥,你有点扯吧?”
木道长瞪着俩铜铃似的眼睛,激动的脸都红了,语速极快的说道:“真的!骗你是孙子!你几个跨步走到向南身边单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向南就动不了了!我靠!你那速度和手法简直就是一气呵成,我都不信你没练过!”
“······”
弋清委实觉得木道长说的太夸张了,刚出来接活的时候,是练过防身速成班,那也是勉强保命的,哪有那么专业。
再说,按住不动了也无法导致向南现在这种伤势啊!
于是她有些迟疑的问道:“向南身上的伤······?”
一说到这,木道长变得更加激动了:“我靠!你把向南拿住之后就开始各种暴虐!拳头都不带疼的使劲在向南身上招呼,关键是向南直接就没有还手之力!”
木道长看了一眼地上蜷缩着不动的向南,无比幽怨的说道:“我觉得,这哥们八成伤了内脏了。”
弋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自打认识向南以来,都是向南虐她,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让她怎么相信,眼前躺着的血人是被自己揍的!
木道长见弋清还是不相信他,急道:“我真不骗你!不信你看看你的手,还有你的腿,你当时是拳头腿一块招呼!”
弋清有些迟钝的慢慢抬起了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伤痕青紫交加却掩不住秀气的芊芊玉手。
因为皮肤白皙,骨节上的伤痕显得更加扎眼。
弋清不可置信的端详了半天,又慢慢将裤子拉了上来,露出了小腿和膝盖。
那里依旧出现了诡异的伤痕,甚至还有几处大面积的皮下出血点,就像是收到强撞击留下来的一样。
弋清被自己的伤痕彻底惊住了,她对于虐向南的场景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弋清抬头看向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向南,她的心重重的沉了一下。
这个家伙,不会真的被自己虐死了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弋清的心里变得恐惧起来,她缓缓起身走到向南面前。
她更加奇怪的是,为什么身上这么多伤痕,自己竟然不觉得疼。
弋清慢慢蹲下身,伸手凑到了向南的鼻间。
她的手抖动的很厉害,她知道木道长全程都在看着,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把向南打死了,她是不是要蹲监狱?
蹲监狱也好,起码她良心会安一点。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还好,指尖传来向南清浅的呼吸,拂着弋清的指尖,似乎一瞬间抚平了弋清心中的恐惧。
她沉默的拿过身边的背包,掏出矿泉水,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给向南清理血迹。
她记得,向南那个时候是兽化的,异兽都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她想,向南一定也有!
当一个个长短不一,深浅不同的口子慢慢展现在弋清眼前的时候,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木道长以为,她是因为向南的伤势而自责和害怕。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她看到那些伤口的时候,除了自责和害怕,心里还有一丝心疼。
她真的不相信,这些都是她弄出来的。
向南在弋清轻柔的擦拭中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恢复正常人的样子,只是脸上的伤痕提醒着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
双眸相对的时候,弋清的心里竟然狠狠的打了一个秃噜,就像心脏抽动着狠狠跳了一下似的。
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明明向南差点强了自己,又差点吃了自己,她怎么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只是,在向南的眼里,并没有看到与弋清一样的神情。
他的眼神冷酷异常,他伸手推开弋清冰凉的手,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
当向南坐起时,弋清才看清,他的肚子上应该有个很深的口子,血水正随着他的动作一股一股的往外涌。
弋清突然慌了,她惊叫道:“别动!”
向南却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说:“你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如一把尖刀一样,扎进弋清的心中。
她不明白,向南兽化的时候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情。
他可以如以往一样打她,咬她,甚至想要吃了她。
不管怎么对她,都不应该是那样的。
弋清困惑的看着向南,而向南眼底的冰冷深深的刺痛了她。
弋清的情绪慢慢沉了下来,用同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向南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的不满意。
弋清却毫无躲闪的点点头,说:“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好你醒了,跟你确认一下。”
弋清抬起下巴,伸手指了指向南身上的伤,说:“这是我弄的么?”
向南紧紧盯着弋清的眸子,就像一直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你可是弋家的孩子,拥有这种能力不是很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