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柠柠买了好几套衣服,季枫都试了遍,发现穿上去刚刚好,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合身。
没想到季柠柠还真有这样的能耐。
季枫一脸复杂地看着床上摊开的衣服,想着要不要去跟季柠柠说声谢谢,毕竟这衣服是她买的,就算自己对她有成见,也不能做的那么明显。
他出来后,季柠柠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她弯着腰身体前倾,手里还提着一个水壶,正在往面前茶几上的杯子里倒水。
热腾腾的水倾注到杯子里,白雾缭绕,季柠柠的容貌被这一层白雾给笼罩住,面容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她此刻脸上认真专注且严肃的表情。
就仿佛不是在倒水,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这样的季柠柠跟季枫印象中的季柠柠截然不同,让季枫有一些不习惯。
等她倒完水,季枫才走过去,语气僵硬:“衣服,谢谢。”
季柠柠的脾气还算不错,特别是对于她看得顺眼的人,那更是能用好这个字来形容。
季枫她并不讨厌,所以季柠柠也不会跟他置气。
听到他说谢谢之后,抬起头对他展眉一笑,随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捣鼓自己杯中的东西。
季枫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等他打算走的时候,就看到季柠柠拿了一双翡翠色的小筷子伸到了杯子里。
一下一下的将杯中的东西给夹出来,又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旁边摆好。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她才停止动作,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里面的茶。
季柠柠喝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还站在那里的季枫,奇怪地问:“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季枫反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泡养生茶呀。”
他当然知道这是在泡茶,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泡完茶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挑出来。
还一个一个的整整齐齐的摆好。
这是有强迫症还是有毛病?
季枫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才丢出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
神经病季柠柠身心愉快地喝完了这一杯养生茶,放下杯子,如同一条咸鱼似的摊靠在沙发上。
喝了这杯养生茶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身体倍好,一打十都不是问题。
然而现实是,季柠柠靠了一会儿之后,便从靠着沙发的姿势,逐渐变成了躺着的姿势。
不过一会儿,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季司羽下班回来后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她蜷缩成一团,跟虾米似的。
沙发很大,她蜷缩在上面,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小了。
季司羽走过去解开了身上的西装扣子,将西装轻轻地搭在了季柠柠的身上。
这一幕正好被从房间里出来的夏瑞瑞看到。
夏瑞瑞没有出声,只是眼眸微微湿润,难得看到兄妹俩这么和谐的样子。
季司羽发现了夏瑞瑞之后,表情也有些尴尬,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被母亲给发现。
今晚是夏瑞瑞做饭,田阿姨家里有事请了两天假,正好夏瑞瑞想给儿女做顿饭,现在机会来了。
夏瑞瑞做饭的时候,季柠柠在睡觉。
等夏瑞瑞做完饭了,季柠柠还在睡觉。
季司羽从来不知道季柠柠居然这么能睡,而且他观察了半天,对方睡觉的时候姿势一动也不动的,他回来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
夏瑞瑞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想叫季柠柠和季司羽吃饭,见季柠柠还躺在沙发上,也对自己女儿的睡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她自己不想吵醒季柠柠,倒是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季司羽。
好在季司羽并没有夏瑞瑞这么心疼季柠柠,走到沙发旁边,提高声音叫了季柠柠几声。
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儿,漆黑的睫毛颤抖了两下,脸上有转醒的迹象。
季司羽又说了遍:“起来吃饭了。”
季柠柠轻轻地唔了一声,刚睡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那漂亮的眼睛也半眯着。
眼中带着薄薄的雾气,眼前的人她看不太真切,只见对方穿着白衬衫,下意识地说:“祁宴时,我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子慵懒劲儿,如同撒娇的呢喃声,任谁听了都会心软。
只是季司羽已经顾不上心软了。
季柠柠刚刚叫的是谁的名字?
祁宴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跟祁宴时之间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就算有,也只是她单方面的喜欢祁宴时,现在是已经喜欢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吗?
还把他当成祁宴时了?
餐桌那边早就做好了的夏瑞瑞很显然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只是提高声音催了催季司羽。
季司羽这回不只是叫叫而已了,直接把还准备赖着不起来的人给拽了起来。
被迫拉到了餐桌旁,季柠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还有些懵。
夏瑞瑞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夏瑞瑞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整个期间,季柠柠都没什么反应。
一分钟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才想起自己刚刚叫的名字是什么。
掀了掀眼皮看向坐在对面的季司羽,季司羽见她反应过来了,问:“你刚刚叫的名字是……”
话都没有说完,季柠柠已经十分厚脸皮地回答了句:“哥哥,你听错了。”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自己根本就没有在胡说八道,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季柠柠还有几分心虚,只是脸上表情十分淡定,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
她体贴地给季司羽夹了个鸡腿,目光带着几分关切,语重心长地说:“哥哥多吃点,你工作肯定太辛苦了,人都瘦了。”
夏瑞瑞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看看你妹妹多心疼你呀。”
季司羽:“……”
呵呵。
这哪里是什么心疼,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季柠柠有几分心不在焉,借着低头吃饭的动作遮住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可是对于季柠柠说,她跟祁宴时分开也不过就是一阵子,所以她这才会把季司羽当成了祁宴时。
下次可万万不能再犯了。
吃了几分钟,饿着肚子的季枫下楼了,当看到他们三个美滋滋地吃着饭,好似全部都遗忘掉他了一样,顿时火从心起,眼睛都差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