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宣泄出来吧
“陈夫人，我想问你个事，你可不能骗我！”婉柔凝重地看着她。
薛兰英笑了“好，你说吧，只要我知道。”
“你是不是病了？而且很严重？”婉柔担心地看着她。
薛兰英一惊“你听谁说的？哪有的事？”
“你刚答应了不骗我的，如果我不确定也不会来问你了。”婉柔看她还是不肯说“我是无意间听到薛家的丫鬟说的。”
薛兰英沉默了“这么说是真的了。”婉柔眼里含着泪花。
“婉柔，你别这样，我这病都十几年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婉柔拉着她的手。
“告诉他也一样治不好啊。”薛兰英笑了笑。
婉柔流下泪来“真的没有办法吗？”
“婉柔，你别难过。这是早就注定的，我也早就看开了。”
“所以你才答应这婚事，才说了那些话。”婉柔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把薛兰英送走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宫里。
“婉柔，你要进宫？”在宫门口上官玉看见了她。
“哥，帮我把文轩叫出来。”
上官玉看她神色忧伤，皱了皱眉，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陈文轩出来了。
“婉柔，你怎么会来这找我？”陈文轩也很纳闷。
婉柔一见他来了，二话没说拉着他就走“哎！婉柔，你要干什么去？”
“你这个人真是让人火大。”婉柔头也不回。
上官玉连忙拦住她“婉柔，怎么了？你这是为哪般啊？”
婉柔回过头看着陈文轩“知道吗？我现在真想给你两巴掌！”
上官玉和陈文轩都吓了一跳“婉柔，我做错什么了吗？”陈文轩紧张地问道。
“你是哪门子御医啊！你夫人病得那么严重你居然都不知道！”婉柔第一次冲他发火，这话一下把陈文轩给震住了。
“婉柔，你是说兰英？”陈文轩不太确认地问道。
“废话！你有几个夫人啊！”婉柔气得吼了起来。
“等等，她病了？什么病？你怎么知道的？”陈文轩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刚才我已经找她确认过了，反正是治不好的病。”婉柔的声音低了下来，眼泪也落了下来。
陈文轩身子一震，上官玉赶紧扶住他“文轩，你快回去看看吧。”
陈文轩这才惊醒过来，飞快地往家冲去。她怎么会病了呢？什么时候病的？该死！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一口气跑回了家，一进门就喊了起来“兰英，兰英！”陈天吉正在院子里，看他一溜烟地跑了进去“这小子，今天怎么了？终于知道着急地喊老婆了。”
薛兰英刚刚胃痛得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喊声，强撑着站起来，还没到门口，房门就被陈文轩推开了“文轩，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兰英，你怎么了？到底生了什么病？”陈文轩一把拉住她。
薛兰英一听心里已想到了是婉柔“文轩，你先别急，坐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婉柔说很严重，你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拉过她的手号脉。
薛兰英怎么肯呢，赶紧抽了回去“我自己也是大夫，还用你看吗？”
陈文轩不相信“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师傅。”说着就要走，薛兰英上前拦他，一急胃又痛了起来，她赶忙拿出手帕，这次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兰英！兰英！”陈文轩用手扶着她，心痛地叫着。
过了一会儿，陈文轩看到了手帕上那鲜红色的血，整个人都呆住了。
薛兰英走过去把门关好“文轩，你先坐下，我告诉你。”
“小的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爹和太医院的太医们找了各种方法，可都没效。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却突然好了。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我们成亲前三个月，我的胃突然痛起来，还吐了血，这时候才知道是那场病埋下了祸根。可是太迟了，我现在恐怕也就能撑两三个月了。”
陈文轩静静地听着，眼泪滑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这么委屈的。”
薛兰英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文轩如果你是因为同情我，才要了我的话，那不是更委屈我吗。”
“兰英，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做？”陈文轩抓着她的手，他好彷徨。
“你不用做什么，现在是我在为你做事。”薛兰英含着眼泪笑着说道“文轩，你别这么难受，能在你身边走完我最后的路，我很满足了。”
“兰英，你是为了我才嫁的，我真该死。婉柔说的没错，我确实该打！”说着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文轩！”薛兰英哭着抓住他的手“文轩，你不要这样，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命该如此！”陈文轩哭着把她搂在了怀里。
“文轩，谢谢你为我这么伤心，这么难过。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薛兰英笑着靠在他怀里，这是第一次，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搂着，原来感觉是那么的甜蜜！虽然他不爱她，但至少他还关心着她，会为她担心，会为她落泪，这就已经足够了，是吧！
上官玉陪着婉柔回到家，她实在让人不放心，哭了一路。大家看到她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眼睛哭得红红的，都吓坏了。
“怎么回事？”大家都把疑问抛向了上官玉。
“是薛兰英，她病了而且怕是没多少时间了。”上官玉皱着眉说道。
婉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雪倩赶紧把她扶进屋坐下“兰英姐姐，她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啊？”
上官玉把从婉柔那听来的经过又讲了一遍，大家也都伤感起来，贺艳蓉更是流下了泪“我就说她怎么会答应文轩那样的事呢，原来她早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那现在文轩知道了？”徐天清问道。
“是，他已经回去了，我看他的冲击不小。”上官玉叹着气。
大家都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婉柔，这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啊？为什么总是要折磨着他们呢？
“姐，你的脸色好难看，你还是回房休息下吧。”小齐担心地看着她。
婉柔默默地站了起来，还没走到门口，腿一软便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柔儿，你别太伤心了。”贺艳蓉拉着女儿的手。
“娘，其实该死的是我！要是没有我，他们不会成这样的。”
“你胡扯什么！”徐天清还是头回冲婉柔这么大声“陈文轩没爱上你的时候，也不喜欢薛兰英，他爱上你以后，还是不喜欢薛兰英。有没有你他们的结果都一样，你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婉柔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虽然他说得也没错，可是自己又怎么能这么想呢。
几天后，国舅出府去了，雪倩和上官玉才有机会来看望薛兰英。
“兰英姐姐。”雪倩一见她就抱着她哭了起来。
“雪倩，你别这样，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啊，伤心对孩子可不好。”薛兰英边劝她边给她擦着泪“婉柔呢？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上官玉没说话，陈文轩也是一直沉默，雪倩看看他们“姐姐，婉柔那天回去后昏倒了，醒来以后就一直哭。”
“哎呀！你看看，我就知道告诉你们会是这样。”薛兰英看着陈文轩叹了口气“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明白啊？我的病又不是因为你们得的，干吗和自己过不去啊？你们这样我恐怕连两个月都挨不到拉。”
“你别这么咒自己，好不好！”陈文轩站了起来。
“文轩，你去看看婉柔吧，她现在一定在责怪自己呢，你去劝劝她。”
“你就别操心了，我现在就是去了，她也不会见我的。”他怎么能不知道婉柔的心情呢。
“姐姐，你就听哥哥的吧。你现在有没有在吃药啊？”
“我的病吃药也没用，可你哥还非要给我喝。”薛兰英指了指桌上的药碗。
“陈夫人，药管不管用吃了才知道啊。”上官玉也劝道。
“我晚上搬过来睡。”陈文轩突然冒出一句。
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你要这样，那我就去书房。”
“哎呀，我不是那意思，把书房的睡塌搬过来，我睡那。你晚上有什么事我也好照顾啊。”陈文轩着急地说道。
回到家里，上官玉和雪倩把薛兰英的情形对父母说了一遍。
“哎！老天真是不开眼呐！”贺艳蓉叹息道。
“文轩和婉柔也真是太坎坷了。”上官玉担心地叹了口气。
事情总是会凭空出枝节，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雪倩的身体也开始反应强烈起来，她害喜很厉害晚上都睡不好觉，吃的东西又吐出来，可把她折腾坏了，上官玉只好去找陈文轩想办法。
这天，陈文轩给雪倩配了几副药，拿了过来。
“文轩，你要不要见见她，我去叫她过来。”上官玉问的道。
陈文轩没说话，“月桃，你去把小姐找来，说陈公子来了。”贺艳蓉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月桃自己回来了“小姐说，她累了，想睡会儿，不想见任何人。”
陈文轩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没事，我先走了。”他低着头走了出去，默默回过头望着婉柔房间的方向，又离开了。
这样一来，雪倩的身体就让陈文轩定期检查着，他隔几天就来一趟，但婉柔一次都没出来过，陈文轩每次都沉默着离开。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薛兰英的病已经再也遮不住了，陈天吉也终于知道了。
“兰英，你怎么不早和爹说啊，都病成这样了，这可怎么办？”陈天吉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文轩，你们就没什么办法吗？”
陈文轩痛苦地皱着眉“我试过了，可还是没用。”
“爹，十几年的旧病，现在太迟了。我没告诉您，是怕您担心。”
“哎！文轩，药呢？快去熬药。”陈文轩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爹，药已经没用了。”薛兰英躺在床上，两天的功夫，她就消瘦了好多“爹，有件事我一直想对您说，现在可能是最好的时机。”
陈天吉一楞“什么事？孩子你说吧，爹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办。”
“是关于文轩和婉柔。”陈天吉一惊“爹，我之所以在知道自己病重的情况下，还是答应嫁给文轩，就是为了他们。”
陈天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爹，我知道您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只有我先嫁，然后再向您说明。其实我和文轩一直都没有圆房。”陈天吉更是惊讶地厉害“爹，您别怪文轩，这是我的主意，婉柔是个好女孩，她很爱文轩，为了文轩她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我好敬佩她。文轩有她这么爱着，是文轩的福气。”
陈天吉叹了口气，竟然眼中闪现出泪光，薛兰英继续说道“爹，雪倩她现在和上官玉过得很幸福，您不是也看到了。文轩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他的幸福只有婉柔能给，爹您就成全他们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他们做的事。”
陈天吉看着她“兰英，爹让你受委屈了。”
“爹，兰英不委屈，有文轩陪我度过最后的日子，我很开心。如果他能和婉柔在一起，那我就死而无憾了！”薛兰英笑着流下泪来。
陈天吉第一次落了泪“兰英，你的话爹都明白了，你放心，爹会帮你完成心愿。”他擦了擦眼泪“哎！都是我太固执了，害了你们呐！这不光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给他们的补偿吧。”
“谢谢爹！谢谢！”她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终于可以真的无憾了。
薛兰英的病一天比一天重，雪倩又来看了她两次，没次都是哭着离开。薛家的人也开始频繁地出入国舅府，陈文轩这些日子都没有离开过，一直守在她身边，面对病痛，束手无策最心痛的就是身为大夫的薛长贵和陈文轩了。
“婉柔，你行不行？要不咱们回去吧。”徐天清这几日都陪着婉柔到国舅府门口来，一待就是几个时辰，看着国舅府进出的人，婉柔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天清，我感觉好累，好象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婉柔，你把自己的情绪全都搁在薛兰英的病里了，当然觉得没力气了，咱们回去吧，雪倩都够你爹娘忙了，你再这样，他们要多担心啊。”
徐天清找了辆车，婉柔这么有气无力的，要走回丞相府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进了门，婉柔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柔儿。”贺艳蓉摸着女儿的头。
“柔儿，你想吃点什么，爹叫人去买。”上官琰俯着身子问道。
“我不想吃。”婉柔半天才说了这几个字。
“上官婉柔，你这样是想让自己好过些呢？还是想让文轩死掉呢？”徐天清坐在她身旁，着急地说道。
婉柔坐了起来“你这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薛兰英病成这样，文轩已经心力焦粹了，他每次来你都不出来，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他心里得多难受！你还这么折腾自己，你这不是想让文轩死是什么啊？！”徐天清瞪着她。
“那我能怎样？难道他每次来，我要兴高采烈地和他说说笑笑吗？”婉柔突然有力气喊了起来。
“我有说兴高采烈吗？至少你也别这么钻牛角尖啊！哪怕出来问问薛兰英的情况也行啊，你以为躲着就行了！”徐天清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徐天清！”婉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非要这么说我吗？你以为我不想见他吗？可在这个时候我和他见面的话，我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病重的薛兰英！你以为我是故意这么折磨自己的吗？我是真的很难受啊！”婉柔喊完了，头有些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