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安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看着床帏,问道:“嬷嬷,认识孙神医?”
容嬷嬷回道:“他是娘娘的好友。”
“师父的朋友……他好像认识我。”顾闲安回想起孙神医的眼神。
“也许见过,当年娘娘重伤,暗中就是孙神医来诊治的,也许那时孙神医见过殿下。”
“那么孙神医应该不会出卖我吧?”顾闲安不露神色,缓缓开口,其实顾闲安心里很是害怕,因为他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孙神医是个大夫,而且是个神医。
“殿下放心,看在娘娘的面上,孙神医也不会那样做的。可是殿下为何担心孙神医?”容嬷嬷不解。
“如果他是一般的大夫,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的内力早已被蜃音烈焰消耗完了。但是,他是神医!见识必定过人,一定知道我修炼了内力!一旦事发,那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说的是,老奴也有点想当然了,没有想到这一层。还好今日来的是孙神医。看来多年不曾出冷宫,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没有了。老奴惭愧,望殿下恕罪。”
“嬷嬷不必自责,我也是刚刚想起来。我已经非常谨慎了,还是有疏漏。”
“殿下已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人了。如果不是从小就看着殿下长大,老奴还以为殿下已换了一个人了。短短几日,却已脱胎换骨了。”
“嬷嬷就不要夸我了,只是面对其他人都会多想一层。咳咳咳!”顾闲安忽然咳嗽了起来,许是紧绷的心弦忽然放松了的缘故。
“殿下,还是多休息。不然明日精神不济,露出马脚。”
“嗯,明日还得面对从未蒙面的父王呢!”顾闲安说道,忽然想到一事,“嬷嬷,我需要配些药,防身用。孙神医那边可以信任吗?”
“这个不用担心,殿下告诉老奴,老奴会带来的。”
“好。”顾闲安解了自己的疑惑,很快就睡着了。
容嬷嬷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顾闲安,微微一叹。“现在你还是安全的,希望在那天来临前,你有那么一个机会。虽然渺茫,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活着。”当然这些话,容嬷嬷没有说出口。
顾闲安一直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期间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喝过药,有人帮自己搽拭过脸庞。醒来后,精神还是不济,毕竟气血亏空太严重,连着走路都有些吃力。
“殿下,你醒了!太好了。”范竹镜一脸惊喜,也难掩困倦的神色。
“竹镜,你一直没有睡吗?”
“殿下,你昨天睡着以后就发热了,那汗水一直冒,都擦了不知道多少次。还好孙神医开的方子里有降热的药,喝了药才勉强不出汗的。你那么虚弱,我怎么敢睡觉啊。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你现在怎么样了?”范竹镜一脸担心道。
“幸苦你了,竹镜。我好多了。”
“说什么傻话,我照顾你应该的。”
“竹镜帮我洗漱吧。我还是没有力气。”
“你等着。”范竹镜说着就跑出去了。
一会儿他就端着洗漱的东西就过来了。
“怎么去那么久,外面没有人伺候吗?”顾闲安不解道。
“有是有,但是我不放心啊,如果她们再下毒怎么办?”范竹镜说道。
“放心吧,一般的毒药肯定毒不死我,你忘记我在冷宫的生活了?”顾闲安心中暖暖的。
“那也不行,你现在太虚弱了,再小心也不为过。”范竹镜一脸正色道。
“对了,我昨天去圣安堂,差点看花眼。那圣安堂很大,院里都是药材,听掌柜的说,圣安堂是全皇城最大,药材最全的医堂了。孙神医就是圣安堂的东家。”
“那就好,孙神医认识容嬷嬷,以后我需要配药的话,就去圣安堂。”
“嗯,我知道了。还有,闲安…不,殿下。院外吉管事正等着回禀昨晚你中毒的事。抓了十几个人,等着你处置呢。”范竹镜边说着,边帮顾闲安洗漱穿戴。
等顾闲安在范竹镜的搀扶下走出房门的时候,十几个人跪了一地。其中有几个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其他的也都是身体带伤,显然被严刑逼供过。“事情有结果了?”顾闲安心中压根就没指望能审问出什么,故作姿态地询问了一声。
吉顺管家连忙跪倒,说道:“殿下,小的已经细细审问过了。那蜃音烈焰是在春香房里找到的,藏在一盒胭脂的夹层里。这就是春香。”吉管家指着其中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显然快不行了。吉管家继续说道:“据她说是有人给她五百两银子,让他在殿下的饭菜里下药。而那盒藏有蜃音烈焰的胭脂是通过门房里的柳石子给到她手里的。但是因为春香不在厨房里做活,所以她给了厨房里的齐妈妈一百两银子让她在海参汤里下毒。但是给柳石子胭脂的那个人没有找到。说是走商的商贩,中年人,络腮胡子,挑着担。”“殿下,你看这春香,齐妈妈,柳石子怎么处置?”
顾闲安没有说话,看了几人一眼,问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那些人昨晚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和他们一起。所以有可能就是那打晕范公公和小三子的人。”吉管家躬身道,“还请殿下发落。”
顾闲安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心中有些不忍,明白这些人都是被人利用的而他们的下场却已注定了,对吉管家说道:“这晋闲府以前都是吉管家在管家,我一个初到的少年,也不好斥责,也无心琐事,这些人就按吉管家你的意思办吧。但是吉管家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我的命还是很金贵的。”
听完顾闲安的话,吉管家吓的连忙跪了下来,说道:“请殿下,放心。绝不会有同样的事发生。小的定肝脑涂地,为殿下管好晋闲府。”吉管家知道顾闲安不会怪罪自己了,逃过一劫。
“好了,吉管家去准备马车,我得进宫谢恩了。就用昨天送我过来的那辆就好了。”
“是。”
顾闲安也不等吉管家回应,就扶着范竹镜的手向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