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三道菜,在还债期限前凑够十两银子并不难,甚至还可以以此作为一家人生计的来源,家中女眷也可以少接点活过上不错的小日子。
司明都已经计划好了,等还了债她就不再去醉仙居当厨子,将这方子卖给何老板,自己从中抽取一定的利润就可以,安心呆在家里筹备科考的事。
相信自己的应试能力绝对可以通过考试,有了功名之后自然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就算女子不能参加科考又如何?考前搜身检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还不知道呢,哪能放过这最好的出路。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两家人也迎来了一个不错的除夕夜。
过年后,王安就要去学堂读书了。
按照王安和王夫人的意思是想等司明一家渡过这次难关两人再一起去学堂,在司明的威逼下王安只得乖乖听他明哥的。
不听怎么办?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
兄弟固然重要,但不能因为兄弟让他成了不孝之人,更耽误了他自己的前途。
年后,司明将炸鸡排的方法卖给了何老板入股,这样虽然来钱慢点,但以后一家人的经济来源却不会一下子就断了。
司明依旧在醉仙居当厨师,这样黄焖鸡的收入能分不到不少,日子久了和酒楼里的人也都熟络起来。
这一日,醉仙居发生了件大事,有个客人被吃进了医馆。
众人都说醉仙居里的吃食不干净,还有不少人说自己之前吃完饭就闹肚子浑身不自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继续去哪里指不定哪天自己的命也要吃没了。
门庭若市的醉仙居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吃进医馆的那位客人的家眷告上衙门,不久后官兵就去查封了醉仙居等待彻查。
店里上至掌柜下至小厮都被一一带去衙门问了话,直接和食物接触的不少人都挨了板子,司明也在其内,不过她是被打的最惨的那一个,还被留在衙门里过夜。
那位客官点的是一个素菜和一份黄焖鸡,司明庆幸原料是由何老板这边提供的,没有将王安一家也牵连在内。
等太阳下了山,司明一家子人久久等不到司明回来心里也都着急,最后徐氏决定进城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回家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可不能和她爹一样,一样。。。徐氏不敢继续想下去,刚和大女儿出门就看见迎面跑来的一个小厮,这才知道自家女儿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这时哪还顾得上什么规矩,一家子人都随那小厮去找何老板想办法,还是二娘机智临走前叫上了王安一起。
她们与那何老板未曾相识,总归是个妇道人家,拉个熟人一起好办事。
何老板此时的情况要好上许多,只是被禁足在家里配合调查,徐氏一伙人也都顺利见到了他。
从何老板口中得到司明的确切消息,心里更慌了。
“何老板,明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毒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你们先别急,司明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醉仙居生意大好,同行里有人看不过眼故意陷害也不无可能,只是这次,县主大人怎如此大动干戈却又对自己放之任之?何老板觉得此事或许不是冲他醉仙居去的。
他向来不是什么善人,商人重利,他醉仙居的老板更重利。眼看着就要完成收益标额离开这回府里去,偏偏这个时候发生意外,他能做的,也就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再想办法吧。
在来的路上王安就百般叮嘱不可在何老板面前乱了分寸,听到司明被关在牢里被打已经极力忍耐,听到司明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哪里还能忍得住。这要是不能及时将人救出来洗刷罪名,还能不能活着出衙门都不知道,更别说来个杀人未遂的罪名不能从仕。
可她们一没钱二没权的,除了求别人帮忙还能做什么?认识的人里,就只有眼前的何老板是最有钱有权的了。
“何老板,明儿身子骨从小就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只要能尽早救我的明儿出来,你要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全都答应,呜~呜~”
“如今能救明弟出来的就只有您了,您帮帮忙救救他吧~”
“何老板,三哥肯定是被人冤枉的。”
何老板看着自己面前突然跪下的一众妇人,只觉脑子一片混乱。
再三权衡,才开口,“何某知道,此事发生在我醉仙居我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今日已经很晚了,明日我亲自去衙门打探情况。”
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若是处理不当,别说调回府里了怕是自己这掌柜也要做到头了。
“谢谢何老板,何老板您的大恩大德民妇感激不尽。”
“王安,夜深了你先带她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他是实在对这一群女人可怜,可偏偏,很多事不是你想帮忙就可以。
何老板已经说了这件事他不会不管,还有什么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不走,夜深了什么事也都只能等明天天亮了再看,“徐姨也是关心明哥还请何老板见谅,这件事就有劳何老板了,告辞。”
大牢里,仅一天的时间司明就被打的起不了身直勾勾的趴在地上,再看看一同被关在牢里的另一个厨师,倒是还能站起来倒口水喝。
司明郁闷了。
这件事很明显是冲她来的,可自己连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如今被关在牢里,也不知道娘她们的情况怎么样了,按照正常剧情的发展,这次不出意外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她,可是谁呢?自己不记得有招惹到什么人,是那些酒楼同行的老板?还是那个刘员外?
县令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棍棒伺候,那噼里啪啦一顿下来就被扔到牢里反省。寒冬还没有过去,呼出的气里还能看到雾气,而身上只有件单薄的囚衣,司明何曾这般狼狈?
不管是谁,司明发誓只要她能活着出去就绝不会让对方好过,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憋屈过?
想当年,虽然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爸妈更是见一面都难,但也没觉得生活有多苦啊,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用自己操心,再看看现在,穿越过来这才多久,这么快就遭到了社会的毒打。
从她和涉案另一人的差别对待中,要说这件事不是针对她的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这万恶的官僚主义,等将来她当了官,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些贪官污吏,反腐,坚决反腐!
很明显她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到底,还是自己低估了社会的黑暗,生存的不易。还是因为自己太弱,没钱没权没关系,和任人宰割的羔羊有什么区别?这天高皇帝远的,又有什么国法制度可言?
司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一家子女眷,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司明已经将她们放在了心上,照顾好她们更是自己对原主许下的承诺,无法想象在以后没有她的日子的,她们要遭受怎样的惨境?甚至心里有那么一丝害怕,她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和自己撇清关系?
困境是最考验人心的,之前是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可今后呢?
娘亲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那三个姐妹呢?要知道和她这个‘杀人犯’扯上关系,也就不会找到什么良胥,甚至连以后的孩子都要因此受牵连,这时娘亲会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性别而让三个女儿少受罪?还有王夫人一家,会不会也因此和她家疏远?
司明怕了,怕这些好不容易走进自己心里的人又离自己远远的,她自私了,自私的希望娘亲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这样起码能证明娘亲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几天下来,司明每天都要被毒打一顿再扔回牢里,没有正常的审问流程,衙役们也从不手下留情,原先还能给他提供一点汤水,如今只剩下一碗凉水维持着生命。
早在第三天的时候,另一个厨师已经被释放回家,司明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衙役们买回来两壶好酒和几个小菜吃喝到半夜。
呵呵。
你家有钱吗?
——没有
你家认识什么权贵吗?
——不认识
那你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