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与阿冷也被带来将军府,分别窝于二人怀中懒洋洋且美滋滋地吃着小鱼干。
柏云开问道:“对于解语楼你有何看法?”
沐九儿边吃酥饼边说道:“那里的人大部分会功夫,而且习武时间不短,单单是进门所见的六位舞姬,轻功就不在我之下,而芊芊姑娘更为可疑,身中朱砂蛊,极有可能与鹤娘子及黑衣人为同党,她表面娇媚柔弱,实则是暗器行家,发间所戴钗环为隐秘的精巧暗器,该不会…是你送的吧?”
柏云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蹙眉抬手晃了晃她的小脑袋。
沐九儿打开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柏云开没好气道:“查查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沐九儿自有一番道理:“郡王心海底针,说不定是想试探,曾经我生辰的时候你送过一套可做暗器的首饰,与芊芊姑娘的簪子异曲同工。”
“我送你的礼物是齐天工大师亲手打造,岂能与寻常俗物相提并论!”,柏云开险些被娃娃脸的清奇思路气到内伤,恨恨剜她一眼,继续问道:“你认为她的暗器出自谁之手?”
沐九儿深思片刻:“她的珠钗虽不是顶级名家所制,可也绝非寻常粗陋之物,江湖中有能力做此类暗器的人并不多,其中小有名气的有两位,其一是星宿门的工匠万巧,擅长将飞针与飞刀融入饰物与摆件之中,其二是齐大师的外孙女姚溪,她精通各类软质暗器,赫赫有名的凤求凰便是由她所创,不过自从嫁人后就隐退再无消息。”
柏云开踱步至书架,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凤求凰这个名字在银丝类暗器中颇为突兀,你难道不觉得吗?”
“据说姚溪最喜欢凤求凰这首古曲,便以此命名,有什么问题吗?”,沐九儿接过信笺详读,惊讶间星眸圆瞪:“原来姚溪并未婚嫁,而是与人私奔!”
柏云开娓娓讲述此段秘闻:“四年前有位名叫肖唐的年轻人拜入齐大师门下,此人制作暗器的技艺不高,不过仪表堂堂、精通毒术,还擅长古琴与诗文,姚溪因他的一曲凤求凰而芳心暗许,甚至以此命名新制作的暗器,其后两人私奔,消失无踪。”
“毒术…古琴…仪表堂堂…肖唐…”,沐九儿细细思量他方才所言,忽而萌生了令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那人该不会是唐门弟子唐骁吧?”
柏云开点了点头:“姚家与齐家为保名声,对外只得说姚溪已远嫁,同时又暗中派人查找她的下落,确认肖唐就是唐骁。”
沐九儿不禁愤慨:“唐骁这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他化名进入齐大师门下定是为了偷师,如果单单偷学些独门技艺也就罢了,还无耻地把姑娘也诱骗拐走,从这封密信来看,齐大师是想请你帮忙找到姚溪身在何处,有线索了吗?”
柏云开点了点头:“说来也巧,解语楼一年前换了新老板,之后便出现诸多蹊跷之处,我心有好奇就查了查,意外发现姚溪秘密藏身于京城,暗器珠钗皆是出自她之手,可惜无论我怎样劝说,她都不愿意离开唐骁,难怪人说陷入情爱便似鬼迷心窍。”
人间一曲凤求凰,文君伤叹白头吟,千载多少情痴。
沐九儿倒认为不难理解:“唐骁不是好人,却偏偏有副好样貌,随风潜入夜,专偷女人心,曾经我随错公子游历西南的时候,碰巧在茶楼听过他弹奏七弦瑶琴,一曲阳春白雪婉转缠绵、沉雅悠远,白衣胜雪,玉面似雕,说不尽的雅致风流,在场女子无不对其倾心,若是不讲人品,单论长相,他绝对可以在江湖美男榜上名列前三。”
柏云开忿然鄙夷道:“你这花痴的毛病不减反增,简直是善恶不分、毫无原则,所谓的美男榜堪称三观不正、扭曲至极!”
沐九儿轻哼一声:“既称美男榜,自然是以颜值论输赢,你嫉妒也无用。”
柏云开眉间褶皱愈深:“嫉妒?难不成我在美男榜之上的排名还不如轻浮放浪的登徒子唐骁吗!?”
沐九儿如实道:“江湖美男榜每三个月更新一次,你的排名基本基本在第六到第八之间浮动。”
虽知为江湖玩笑,但这连前五都未进的残酷现实着实令傲娇柏云开难以接受,更为关心的是她之所想:“美与俊见仁见智,你眼中的江湖美男有哪些?”
沐九儿一双桃花眼璨如星辰,兴致勃勃道:“第一毫无疑问当属凤于飞公子…”
柏云开拒绝接受这一答案,当即打断,刻意摆架子威逼利诱:“本捕头乃性情中人,若是心情舒畅,待下属也会大方,丰厚津贴不在话下,可若是心情郁闷,不免小气计较,津贴撤销,俸银减半。”
沐九儿的人生格言是亏什么都不能亏银子,违心用尽溢美之词拍马屁:“刚刚都是戏言,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美男榜第一非郡王莫属,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君子世无双,不能同世生,唯求同归土…”
“你成日都胡背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诗词!”,柏云开打断她夸张的表演,又说道:“假如真有诚意,不妨立誓,日后无论是谁问起,你必须回答美男榜榜首是本郡王,否则就再无美食可享。”
他的提议简直如过家家一般,沐九儿不情不愿地伸出三根手指发誓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