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用晚膳了。”苏嬷嬷屈身说道。
我和绿竹看着下人一个接一个端上来的饭菜,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么一大桌的菜我哪吃得完啊,这宫里的生活也太奢侈了吧。
“苏嬷嬷,这么多,我一个人吃?”我好奇地问。
“是的娘娘,这都是您的晚膳。”
不行不行,虽然我是个吃货,但这个分量我可承受不了,“绿竹,去厨房拿个大点的碗来。”
“是小姐,劳烦苏嬷嬷带路了。”绿竹向苏嬷嬷行了行礼,虽疑惑,但没有说话,便带着绿竹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绿竹拿好碗递给我,我接过碗,开始将每个菜盛了一半进去,“来,这是给你们的,正好你们也没吃饭,别客气。”
“娘娘万万不可,这是您的晚膳,奴婢们不敢奢望。”苏嬷嬷又跪下来,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跪。
哎,这宫里的礼数真是麻烦。
“苏嬷嬷,既然你说我们是主仆,那主子说话,你们是不听咯?”我处着筷子撑着下巴看着他们。
“奴婢不敢。”苏嬷嬷没有抬头。
“这就对了,都起来吧,还有我吃饭不喜欢别人在旁边,你们也不用伺候我了,都去吃饭吧,绿竹,一同去吧。”我示意让绿竹端起碗,苏嬷嬷又开始唠叨起来,“娘娘,不可啊,您得……”
“好了,我的苏嬷嬷,若是不听话,我会生气的,快去吧。”我打断她的话,大家也是怕受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奴婢谢过娘娘了,若娘娘有吩咐,叫我们便是。”
“谢谢娘娘。”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哎呀,我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消停会儿了,我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就是一顿狂吃,再不吃我怕我都要饿晕了。
大殿中,陆离正批阅奏折,身旁的公公提醒几次该用膳了,可他还是无动于衷,这倒是急坏了公公。
“王上,我回来啦。”陆离听到齐昭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笔,吩咐道,“上膳吧。”
“是是是。”一旁的公公高兴坏了,立马去准备。
齐昭看着还在批奏折的陆离,打趣道,“还真在忙啊,我以为你是不愿见那丫头呢。”
“少废话,怎么样?”陆离横了眼齐昭,走到他跟前。
虽说他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赐婚并不在意,不就是多了个女人吗,只是叶夭夭的逃婚倒让他觉得有些意思。
“那丫头没哭没闹,自己撤了团扇,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觉得她挺特别的,估计很好玩。”叶昭回想刚才叶夭夭看他的眼神,莞尔一笑,这让陆离看在眼里。
“怎么?你喜欢,送你?”也难得有他齐昭觉得有趣的女子。
“我的王上,您快别折煞我了,这可是你爹赐得婚,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齐昭赶紧摆出一副求饶的样子,陆离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上,齐大人,可以用膳了。”公公突然进来屈身说道。
“走吧,你也辛苦了,一起吃吧。”
“多谢王上,有酒吗?”齐昭凑近陆离的耳边,温和的气息一下子惹得陆离有些不满,一掌正要拍过去,齐昭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留香阁偏房
“苏嬷嬷,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个好主子了。”一个公公边吃边说道,这是他们第一次吃到这么热腾腾的饭菜,以前都是吃得宫里娘娘的剩菜剩饭,着实有些感动。
“唉,谁又知道呢,这第一天进宫王上也没有来接扇,怕是有些悬啊。”苏嬷嬷身为宫里的老嬷嬷,也从未见过有哪位主子是这般性情。
“我们家小姐很好的,大家放心,不过苏嬷嬷,您说得有些悬是什么意思?”绿竹听苏嬷嬷这么说,有点担心。
“按照礼数,新晋娘娘进宫王上都得来接扇的,可这次王上并没有来,还是娘娘接下扇子,怕是以后地位悬乎啊。”
“啊,不行那我得赶紧告诉我家小姐去,你们先吃。”绿竹放下碗筷,跑出了偏房。
吃饱喝足的我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着实觉得满足,要不是给绿竹他们匀点,估计又得浪费了,正好出去活动活动,我起身走向庭院,抬头望着夜空,果然,宫里的夜空没有外面的繁星烁烁,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牢笼之鸟,向往自由,却不得不面对命运。
“王上驾到。”
正发呆呢,听到了宫人的传唤声。不是吧,这么晚还来。
感觉要走到门口了,我赶紧跪下,准备迎接。
“小姐,小……”绿竹看见院中的叶夭夭,正喊着,便看到进来的王上和齐昭,赶紧原地跪下。
“这阁内的嬷嬷,下人呢?”说话的是一个宫人,他看着跪下地上的叶夭夭,许是有些疑惑。
“高公公,您的管教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那人说话时,我瞬间打了个冷战,他应该就是王上吧,声音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王上饶命,是属下管教无方,王上饶命啊。”高公公边磕头边求饶,那叫一个惨啊。
“王上,此事与高公公和下人们无关,本是晚膳时间,夭夭便叫他们不必伺候,王上若要怪,就怪夭夭好了。”本就是我的意思,可别让他人替我背锅。
这时,苏嬷嬷和几个公公宫女跑了过来,急忙跪在陆离面前,“王上,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教好娘娘,请王上责罚。”
“噢?”陆离走到叶夭夭跟前,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
妈呀,这扇子怎么也这么凉啊,我屏住一口气,微微抬头,我感觉我的眼睛在不断放大,帅哥啊,还是帅得不要不要的那种,面如中秋之月,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一袭墨黑罗衣,绣着飞驰而上的仙鹤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金色发簪交相辉映,更是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的脖颈,真是秀色可餐。
“你就是叶夭夭?”陆离看着眼前这个两眼痴呆的女子,不禁冷笑道,“父王赐婚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啊。”
他什么意思,羞辱我吗?真是搞笑,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不请自来,自己长得帅了不起啊,我好歹也是穿越而来,怎能让人瞧不起。
“王上的意思是在质疑先王上咯?”我挑眼看着他。
“哼,我的女人,好不好只有我说的算。来人,将负责这个女人的下人们重打二十大板。”陆离挥了挥袖,准备离去。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啊。”
“等一下。”凭什么,明明是我的问题,凭什么让别人来扛。
我猛地站起来,让一旁看戏的齐昭皱了皱眉,屋里的宫人一脸茫然。
“王上,夭夭觉得此事不妥,还望王上三思。”我理直气壮地看着陆离的背影,说实话有点心慌,但是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陆离转过身,看见起身的叶夭夭,“朕还未走,你便起身,看来你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啊。”陆离加重语气,死死地盯着叶夭夭。
“王上,娘娘刚进宫,宫里的礼数还未悉知,请王上开恩,饶了娘娘吧。”苏嬷嬷一听,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向王上求情。
“王上,夭夭虽第一天进宫,但知道主仆的相处模式,若不是我将其威慑,他们怎会听我的,所以王上就是怪错了。”说得我都想叉着腰和他好好辩论一番。
“娘娘,您就少说两句吧。”苏嬷嬷在一旁好心劝阻,却被我给怼了回去,“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苏嬷嬷愣住不动,低下头没有再开口。
“王上,你都看到了吧。”
“真是有趣,既然如此,来人,新晋娘娘叶夭夭因管教无方,重打二十大板。”陆离一声令下,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下可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群宫人将我带到长椅上,这下完了,二十大板,会不会死啊。
“王上,王上,万万不可啊,这,这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怕是会……”高公公也没想到这主子性情如此刚烈,本是件好差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王上求你饶了娘娘吧,奴婢们愿受罚,求王上饶了娘娘吧。”我转头看见绿竹,苏嬷嬷他们一个个为我跪地求情,我咬紧牙关,抬头横了王上一眼,抓紧椅头,“打吧。”
“好,来人,给朕端把椅子,朕要好好瞧瞧,行刑。”陆离坐在椅上,斜靠着,他也想看看这个叶夭夭能撑多久。
“王上,这,是不是有点狠了。”齐昭没想到叶夭夭会替下人受罚,顿时觉得有点怜惜,“多好的美人啊,打坏了就不好玩了。”
“哼,好戏才刚刚开始呢。”陆离打开折扇奸笑道。
“一,二,三,四,五……”我咬紧嘴唇,接二连三的疼痛感让我开始全身颤抖,我听见绿竹的哭声,艰难地朝他们看去,这宫里果然冷酷无情,但我不能就这么妥协了,我闭上眼,回想凌恒出轨的那一晚,越想越气,越想越为自己不值,我要靠这口气撑住。渐渐的,我闻到一股血腥味,嘴唇上有粘稠的感觉,已不知打了多少下,我有些意识模糊,从椅上摔了下来。
“小姐,小姐。”
“娘娘,娘娘。”
我能依稀听到绿竹还有苏嬷嬷的声音,真好,我还活着。
“叶夭夭,若你向朕求饶,朕可以命人不再继续。”陆离走到叶夭夭跟前,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
“呵,夭夭无错,王,王上还是继续吧。”说完这句话我像是一下子掉进了无底深渊,周围漆黑冰冷,好累,好想睡一会儿。
“小姐,小姐……”
“娘娘,娘娘……”
“陆离,够了。”齐昭早已看不下去,他凑近陆离,小声地说道。
“好了,今夜之事就此打住,你们给我好好照顾她,朕可不想她就这么轻易死了,回宫。”
陆离头也没回的出了留香阁,齐昭时不时望了望躺下地上的叶夭,叹了口气,离开了。
“夭夭,夭夭……”
“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和爸爸来接音音回家,音音想你们了……”
是谁在叫我,是我的音音吗?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瞬间将我惊醒,我微弱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我还在那个时空吗?
“哎呀。”那种疼痛感再一次袭来。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是绿竹的声音,好吧,我还在这里。
“绿竹,你轻点,小姐疼。”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快吓死绿竹了。”绿竹放下手中的药膏,跪在我跟前,哭着说,“小姐,对不起,是绿竹没有照顾好您,是绿竹不好。”说着绿竹开始用力扇自己的脸。
“绿竹,你在干嘛,啊。”我伸手拽住绿竹的手,因为用了劲儿,伤口像是被拉扯开来。
“小姐,您别乱动,小心动到伤口。”绿竹立马停住手,着急地看着我。
“绿竹,你这样小姐我更难受的,对了,苏嬷嬷他们呢?”
“苏嬷嬷他们都在门外跪着呢,说娘娘是因为他们受得罚,他们对不起娘娘。”
“唉,去和他们说我已经醒了,没事了,让他们都起来,若谁要不从,就让他走,别跟着我叶夭夭,快去。”我努力换一个舒服点的动作,好吧,一动就疼,我还是老实趴着吧。
没过一会儿,我便听到门外的声音,“奴婢谢过娘娘,誓死追随娘娘。”
我的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大家都是人,只因出身不同却要替人受罪,凭什么,我叶夭夭就是不信这个理儿。
夜深了,绿竹替我上好药膏,说要陪在我身边,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但因伤口太疼却睡不着。为了不让绿竹担心,我假装已经睡去,隐约中,听见男子的声音。
“小丫头,小丫头。”
是谁,再叫我吗?
我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个青衣男子,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味。
“你怎么来了,绿竹她……”说着我便看到扑在桌上睡觉的绿竹。
“你把她怎么了?”我担心地问道。
“放心,她只是睡着了,倒是你,伤成这样还想着别人。”齐昭虽不懂陆离今晚的做法,但看到美人儿受伤,他怎么忍心,便前来看看。
“噢,我没事,对了你是?”我只知道宫人叫他齐大人,却不知他到底是谁。
“齐昭,小丫头你可要记好了。”说着齐昭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放在床边,蹲下来盯着你。
被他这么一盯,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那药瓶,便问他,“这是什么?”
“上好的金创药,我亲手熬制所成。”
“你?那你是医师?”
“对啊,不过可不是宫里的医师,我是神医。”齐昭越说越带劲,说得我有些头疼。
“那个?”我艰难地动了动身子,齐昭一看,立马凑到我跟前,这长长的睫毛,勾人的模样,让我瞬间脸红,齐昭似乎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伸手点了点我额头,“别动,再动就动到我心里了。”
啊,什么鬼,这宫里是没一个正常人吗?
“这个给你,吃了他你今晚会睡个好觉的。”齐昭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药丸,递给我。
“这……”我看着有些迟疑,不会有毒吧。
齐昭像是看出叶夭夭的心思,坏笑道,“怎么,怕有毒?”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吧,我摇摇头,伸手将药丸放进嘴里。
“这才乖嘛,好了,我要走了,记得好好养伤啊。”说完齐昭嗖的一下不见了,这药丸似乎起了作用,没过多久,困意袭来。
就这样,托齐昭的福,我的伤势好得很快,他没有骗我,我从宫女那边了解到,齐昭是王上的师兄,精通医术,在王上十岁的时候因同先王在山间打猎,半路摔下悬崖,被齐昭师父所救,后拜其为师,再后来王上登基,齐昭受师父之命,协助王上,一同治国。王上还下令齐昭在宫中可不受任何拘束,除了太后那边。
怪不得都是些奇怪之人,王上高冷无情,这个齐昭更是神出鬼没,在这皇宫里我还能满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