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应该是未出嫁才能叫的,出嫁女子应该叫夫人。
姑娘……
难道……
肖剑白想到这里,瞪大眼瞳瞅着杨灵儿,一动不动,如同被点住僵穴一样。
杨灵儿被肖剑白瞅得芳心一颤,脸红得一张布似地,一颗螓首几乎埋在胸脯上。
良久……
只听杨灵儿一声叹息,抬起面来,一对秋水无尘双眸中泛出无限幽怨,道:“你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还是走吧。”
“那你怎么办?”肖剑白想也没想,随口问出。
“天大地大,我都不知道何处是我栖身之地”杨灵儿的口气与表情让人生出怜悯之心。
杨灵儿今年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为了一本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神决”,接下来她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苦难。
逐问:“你夫君就从未向你说过“武神决”吗?”
杨灵儿摇摇头。
“可武林中人不会如此想!”
杨灵儿未作回答,抬头望向如银织夜色,心里头千愁万绪,过了一会才幽幽道出原委。
杨灵儿亡夫曾国志,原是京都钜富,在此京都地面开了几家大字号,布庄、银号、当铺。
曾国志交游广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一掷千金毫无吝色。
但在出事前夕,曾国志所开商号尽已易主,连曾氏府第亦赁让他人。显然曾国志预知有杀身之祸,以他交游之广,京城地面内家高手不乏其人与曾国志相交,只要他开口相求,何致拒绝,若非有难言苦衷,岂能弃家出走。
但曾国志在准备逃出京城之时,还是免不了命丧荒郊绝壑,致命伤痕在后脑门上有一粟米大小穿孔,早在堕落悬崖之前就已受暗算而死。
连同一起身亡的还有陆寿,陆寿本是城北一带著名一霸,为何与曾国志卖命,此中情由,连与曾国志相交
甚深之人均猜不透原委。
杨灵儿是曾国志十二年前在河中泛滥涡浪中救起的一双父女,曾国志把她们父女携来京都,三年前其父命危,临终时感激曾国志救养之恩,示意杨灵儿与曾国志成婚。
结裢以来,曾国志对待杨灵儿虽是相敬如宾,但曾国志在家时分外阴沉冰冷,似有隐衷郁结於胸,问他也不说,近半年来,一变孤独不近人情,夫妻之间时起勃奚。
杨灵儿伤感所托非人,只得寄情山水,藉遣愁怀,曾国志身亡之时,杨灵儿根本不在府中,正带着一个护院在它处游玩。
杨灵儿或许真的不知道“武神决”下落,但武林各处人马不会这么想,认定“武神决”就在杨灵儿手中,直到“武神决”水落石出为止。
“我有一办法可以让你暂时免受武林人士追寻之苦!”肖剑白有心帮助。
能有个安逸的坏境,杨灵儿当然求之不得,即问:“有何办法?”
“我暂无旁事,你作女扮男装,先随我身边当一书童如何?”肖剑白微微笑着回道。
此时的肖剑白一眼望去,说他是一文人雅士也不为过,扮做书童确实能瞒人耳目。
杨灵儿此时也确实无处可去,落在黑道人士手中真不如跟在这个英俊倜傥的公子哥身后,故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
肖剑白让杨灵儿呆在亭中,自己回客栈拿来一套青色长衬,先让杨灵儿穿上,此时离天亮也不远,等明天再买两套书童服饰,又在脸上做些修妆即可。
西山,又名小清凉山,在宛平之西山,高耸入云,嵯峻巍峨,步其巅,寒冽特甚,冬雪积不易融,自下望之,若初琢之玉,洁白而峭峻,京都八景之中,有西山霁雪之称。
其实霁雪西山并不代表其美!西山枫叶,其红似火,尤其在夕阳残照下,晚霞烧天的枫叶夺锦相映,景色绝美,徘徊其间辄为神往。
在众多游人墨客之中,有一位白衣公子哥,手执折扇,休闲的欣赏这让人留恋忘返的醉美景色,在白衣公子哥后面,亦然跟着一位小书童,小书童高及白衣公子肩膀,身着青色书童套服,眉眼清兮,彰显玲珑,肩挂兽皮水囊,手提点心食盒。
“灵儿!累不累,要不在此休息一会!”白衣公子走到半山腰时,转头对后面的书童问道。
小书童脸色微红,点点头算作答应。
白衣公子就是肖剑白,小书童当然就是暂脱魔掌的杨灵儿。
杨灵儿跟着肖剑白已经几天时间,刚开始杨灵儿心挂未了之事,心情还是有些慌闷,但这几天下来已经开朗许多,只是肖剑白每当叫一声灵儿,会使她无来由的脸红。
杨灵儿虽做他人妇,但却没有行那夫妻之实,再加上本就是一妙龄少女,暂时也就把烦心事抛之脑后,跟着肖剑白游山玩水。
“肖公子就没其他事情可做?正日游览山河,不挂念家人吗?”杨灵儿选了一块青石头坐下。
“呵呵!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杨灵儿一怔,问:“何解!”
“嗯!我和你一样,也是单身一人!”
“怎会如此?”杨灵儿说完低下头,或许又勾起伤心事吧!
“我本是一来历不明的孤儿,师傅把我抱上武灵山,我一直在武灵山上呆到十几天前才下山。”肖剑白实话对杨灵儿说。
“那你怎么会对武……”
“嘘!”肖剑白把食指放在嘴边,制止杨灵儿再说下去,回道:“以后要说就说那事即可,小心隔墙有耳,免得前功尽弃。”
杨灵儿没想到肖剑白如此细心,越是觉得肖剑白不是为“武神决”而来,于是对着肖剑白一笑,点头应下。
“下山时师傅也交代我查明那事,同时让我在山下创立别院!”肖剑白如实说道。
杨灵儿抬头瞅瞅天色:“我不清楚武林中事,一却随你吧。”
“你府里那位就从来未曾跟你提起那事。”肖剑白翼翼细语。
“未曾……”
“嗯……”
两个人都未再开口,休息半响,肖剑白起身拍拍长衬,对着杨灵儿道:“走吧!回去咯!”
杨灵儿随在肖剑白身后,向城内同福客栈而去。
肖剑白本着越是危险越安全的原则,连住的地方都没更换,继续住在南门大街同福客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