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你先睡吧,我要出去一趟。”卧房里,宫玉珩抚着秋婵的青丝,缓缓说道。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都没时间好好坐下来跟他的婵儿聊两句。
“慕容云锦还没找到吗?”秋婵撑着手臂坐起来,顺势倚在他的怀里,眨巴着眼问道。
烛光下,她着一件轻纱睡袍,眉目如画胸前风光旖旎,宫玉珩看向她的眸光不由热了几分,但想到待会儿还有要事要办,他极力克制住低头吻她的冲动,正了几分神色道:“不,是另一件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秋婵还想追问,但见他已站起身,明显不想多说的意思,便也收住了滚到舌尖的话,只说了句,“万事小心,早点回来。”
“嗯。”淡淡回了一句,宫玉珩便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房间。
夜已深,但慕容府里,却是鸡犬不宁。
慕容海没想到,昔日贤良淑德的妻子,发起疯来竟然如此疯狂,如此不要命。而昔日娇俏可爱的女儿,此时瘫坐在地上,眼神黯淡无光,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儿的腐尸。
“锦儿你听爹解释,爹不是有意要让人绑架你的,爹只是……”
“滚!”慕容云锦终于抬眼看了他,但那眼神却可怖的让他心惊肉跳。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心有不甘,于是,他又转眸看向慕容夫人,“静薇,你听我解释。”
慕容夫人哪里肯给他机会解释,直接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脸上,“肮脏的东西,你给我滚!”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可他却……
此时的慕容夫人,早已花了妆,乱了发。不仅如此,手上还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尺来长的尖刀,对准慕容海的心窝子便冲了过来,“你这个老狗,你毁了我女儿,老娘要与你拼了!”
慕容海先前虽气焰极盛,但是这会儿,在看到自己女儿这般不堪的模样后,早已是既心疼又后悔,恨不得一刀给自己结果了。
突然,他一时不察,慕容夫人手里的尖刀刺入了他的左边手臂。现在正值夏季,本就穿的极薄,况且又是夜里,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袍,那血登时便将睡袍给染红了。
慕容云锦淡淡看了一眼,不仅不心疼,却兀自哈哈大笑起来,“报应,报应啊,哈哈哈~”
他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指着慕容夫人跳脚骂道:“泼妇,你就是个泼妇!”
慕容夫人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真的伤到他,一时竟也被吓到了,站在那里盯着慕容海不断往外淌血的手臂,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有慕容云锦匍匐在地上,笑得像个夜半吃到人肉的魔鬼似的。
好一会儿,慕容夫人才后知后觉的冲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啊,快来人,老爷流血了!”
门外本就有当值的人,听到喊声,便即刻冲了进去……
“滚!”
却在下一秒,又被平地一声怒吼给吓得退了出来。
“滚,滚,都给我滚!”
慕容海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任由手臂上血往下淌,也不觉得疼,吵着闹着,忽然就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呜呜哭了起来。
这件事,他着实没想到会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原本,原本他只是想要借由自家女儿与秋婵那小贱人之间的矛盾,敲打一下宫玉珩夫妻二人,顺便给他们扣一顶绑架的帽子,好让君上尽快给他们治罪……
因着宫玉珩在边关那一番事迹,现在他在君上心目中的地位简直是越来越高了,而且,俨然已经凌驾在自己之上了。、
慕容海早就觉察出了危机感,但是苦于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这不,当他得知自家女儿在秋婵的新开的服装铺子里大吵了一架后,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废了老大鼻子的劲儿,才策划了这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架案,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早已被宫玉珩等人看破了……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
他竟然亲手设计了这场自导自演的绑架案,而且,那些人又都是自己花了银子高价请回来的。
没想到,他们,他们竟然趁着绑架的机会,将他的宝贝女儿给糟蹋了……
他那个悔啊!
悔得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恨不得一刀砍死自己。自家夫人说的没错儿,自己真的是脑子被驴给踢了,被狗啃了。才会想到用这种愚蠢至极的办法,去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锦儿,爹爹对不起你啊!”此时此刻,慕容海蹲在那里,满脸羞愧难当。
突然,“啪”的一声,落在他的左边脸颊上。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儿,两眼老泪纵横,呜咽道:“锦儿!”
“滚!你不配做我爹!”漆黑的夜里,慕容云锦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出去老远,“你这个人渣,你这个败类,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一声声嘶吼,一声声控诉,每一句都犹如炸响在夜空里的惊雷。
站在门外当值的小伙计,听着这一声声怒斥,心惊肉跳的同时,又疑云密布:老爷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这大半夜的,被自家夫人和女儿齐齐撕逼?
咦?不对呀,小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老爷夫人房里?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