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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动心这个东西,真让人难受。

常言道天命不可违,天命这个东西真的很耐人寻味。天命如此,该遇到谁,该爱上谁,该恨上谁都是命数。

简阳从小念那回去,就去接机了。简阳的好兄弟秦松今天到布达佩斯,秦松这个人可是个口灿莲花的家伙,简阳跟他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那点嘴皮子功夫还是在秦松的耳濡目染,软磨硬泡下养出来的,两人从在预科班的时候就一见如故,之后两人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自此二人也算是开始了一起闯荡江湖,一起泡吧,逃课,喝酒,打牌,逗妹妹(现在叫撩妹哈)的生活里。

一次,乐冉欣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给简阳送去,到了那,一开门,只见秦松和简阳喝了一地的酒瓶子,秦松还躺在地上哼哼哈哈的睡着,最主要的是地上还躺着两个洋妞,也在睡着。乐冉欣知道秦松是个不靠谱的,但这也太不靠谱了,当时就踹了秦松好几脚,但这也没把他踹醒。

简阳只轻描淡写的说:“你回去吧,她们一会醒了就走了。”

“你也得以学业为重啊!”乐冉欣也是想好言相劝。

“这是我自己的事,谢谢你拿过来的东西,下次不要送了,我有手有脚,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简阳边说边把门打开,做出送客的举动。乐冉欣也只能走了。

等乐冉欣走了,回过头见秦松睡眼惺忪的倚着门框说:“你也太苛刻了,真是平时好好的,一见乐大美女就一副冰山脸,跟警察看见小偷一样。人家那么一心一意对你,你何必呢?还有那个乐大美女也真是的,非得可你一个人上吊,广阔的森林有的是参天大树,比如我。”秦松嬉皮笑脸的指着自己,接着像是还要说什么,没等说出口,就被简阳一脚踢趴下了。

所以秦松知道,简阳不喜欢乐冉欣,可乐冉欣也还会继续来送生活用品啊,零食泡面啊,她自己做的饭啊,开始简阳还收,后来干脆就不收了,到后来也不让秦松收,直到一次,乐冉欣又来送她包的饺子,正好赶上简阳又跟他妈妈大吵一架,正在气头上,简阳直接把那盒饺子扔进垃圾桶,说:

“如果你再送东西,我就搬家,说了不要送东西,难道你听不懂吗?非让我做的这么难看,你才明白吗?”简阳气极了。

在简阳心里乐冉欣跟他妈妈很像,一样的漂亮优秀能干,为达目的不死不休,心机深重。高二那年发生的那件事,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从小就认识的百合花一样的女生居然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去伤害别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令他恶心,令他厌恶。所以高二以后,他与乐冉欣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秦松好心劝劝,也被池鱼。“秦松,如果以后你再收她东西,咱们兄弟就没得做了。”简阳对秦松咆哮说。

“好好,我说错了。乐冉欣,你赶紧走吧。”秦松只能劝乐冉欣赶紧走。

乐冉欣那天哭的很伤心,秦松送乐冉欣回来,想起乐冉欣一路哭的那么惨,觉得这姑娘也是够背的。碰上这么个老道和尚一样的心上人,还这么锲而不舍的,那眼泪都快把布达佩斯淹没了。回来就跟简阳说:“乐冉欣喜欢你,我们都看得出来,估计也是为了你来的布达佩斯吧,你要不喜欢人家,跟人家说清楚,别让人家心里有幻想,吊着人家。”

“嗯。我心里有数。”简阳说。但自从那次以后,她确实再不送东西了。

之后简阳就开始有了第一个女朋友,一次秦松过生日,请了一大票人在华人开的简易KTV聚餐,披萨炸鸡,雪碧威士忌,那天乐冉欣也在。大家唱歌,跳舞,喝酒,玩游戏。简阳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秦松让他当着大家的面跟女朋友接吻,他登时抱起女朋友就吻下去。全场都嗨爆了,乐冉欣却还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拍手叫好。

秦松后来跟简阳说:“这乐冉欣真不是一般女人。真得离她远点,有点吓人啊。”简阳给了他一个这下你知道了吧的眼神。在这之后,乐冉欣没有特别的事,不会去找简阳,而简阳基本没什么事找她,两人相安无事了很久。所以秦松可算是经历了简阳在布达佩斯所有的事,好的没的说的好基友。

秦松一出机场,就看到简阳垂头丧气的站在那,走到他面前,他都没发现。

“嗨!阳仔!”秦松突然大喊了一声,吓了简阳一跳。简阳直接回击了盖帽,两人拳脚相加的打了个相亲相爱的招呼。

“你咋了,兄弟,我这晚回来几天,你咋这么颓废了。”秦松一把搂住简阳的肩膀。

“没怎么,走,回家喝酒去。”简阳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

“喝酒,大半夜喝啥酒啊!家里有酒吗?”秦松纳闷了。

“买就有了。”简阳说。

两人去超市买了一打啤酒,简阳到家没等秦松坐定,就开始喝起来了。

秦松说:“说吧,咋了?从没见你这样。”在他的印象里,简阳本身是大学霸,家境优越,长得又高又帅,平时一副我就是天之骄子,我最棒的样子。从没见过这个的样子,怎么说呢,挫败的样子。

“没事,就想喝酒了。”简阳说。

“别扯,你平时鼻子朝天一副我就是玉帝的德性,今儿咋这么颓啊!”秦松老妈天津人,老爸北京人,虽然长在上海,却操的地道京腔普通话。简阳默不作声,只盯着地板。

“别是,你看上哪个姑娘了吧!”秦松说。

秦松看简阳还是不做声,就更笃定了。

“我没说错吧,你瞅你那样,是不是让人家给拒绝了。谁啊?我认识吗?拒绝你,真是好样的,我得去看看这个妙人,你等着,我告诉肖城一声啊!”秦松看建阳这样,估计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兴奋起来了,赶紧打电话给他们另一个好基友。

“肖城,你知道咋了嘛?简阳这平时一副天王老子的牛逼样,居然让一姑娘给拒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喝点,庆祝一下啊,你来不来啊,没车了,哎呀,没车了,叫车啊!快来,你来瞅瞅简阳,现在跟个王八一样。哈哈哈。”秦松几句话,就把肖城也给弄来了,秦松也是想让肖城来热闹点,热闹热闹也就不伤心了。

“谁啊?我认识吗?”秦松问简阳,说着点了一根烟。

“不认识,刚到布达佩斯。”简阳也点了一根烟。秦松看愣了,平时简阳不抽烟,还总骂他抽烟有味道,乱弹烟灰啥的。秦松想,伤心成这样,这得是个什么神仙姑娘啊。

“刚到布达佩斯,那就是预科新生呗,我去,那你们才认识几天啊?”秦松说。

“见过3次,但她挨着我肩膀睡过两次觉。”简阳一脸花痴笑容,摸着那个小念睡过的胳膊。

“滚,别恶心人,瞅你那表情!”秦松一脸恶寒的表情,抓起空易拉罐就朝简阳扔过去。

“见了三次,一起睡了两次,进度挺快啊,怪不得对人家念念不忘呢?”秦松揶揄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次飞机上,坐我旁边,一次我送她回家,地铁上。”简阳把易拉罐又扔到秦松脸上。秦松一把接住,扔进垃圾桶。

“那你这属于一见钟情吧,你跟人家表白了吧!”秦松说。

“见第三次面的时候。”简阳说。

“那人家能不拒绝你吗?这刚认识几天啊?你真逗!”秦松说。

“是,是我太冲动了。”简阳说。

“这得是什么神仙姑娘啊?哪呢?明天带我看看去啊!”秦松说。

说着肖城到了,人还没进门,就嚷嚷起来:“简阳,听说你小子被人家给拒绝了。快点,让哥哥看看你!安慰安慰你,哈哈!”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你丫的,小点声,别又让对门那个匈牙利大妈举报我们!”秦松一把把他拽进屋子里。

“人呢?”肖城小声问。

“屋里呢,正郁闷呢,都抽烟了!”秦松给了肖城一个震惊后的脸。

“这么严重,谁啊?你认识吗?”肖城给了秦松一个正在震惊的脸。

“不认识,预科新生。说刚见过三次,第三次跟人家表白了,就被拒绝了。”秦松边说边递给肖城一听啤酒,两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去,阳仔,你这也太速度了,那人家姑娘能不拒绝你吗?估计人家刚出来上大学就碰见你这么个色中饿鬼。人家姑娘吓都吓死了吧!”肖城说这话时,笑的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滚,你俩都滚,滚滚滚!”简阳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开始拳脚招呼他们。但其实他们两个说的对,这才认识几天啊,就跟人家表白,是个女孩也得吓坏了。那两个好基友一会嘲笑嘲笑简阳,一会讨论讨论这得是什么姑娘啊。简阳也不理会,只拿着吉他轻轻弹着个调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歌,反正不是个让人开心的歌。

肖城看不过去了,抢过吉他,说:“兄弟,还是我送给你一首歌吧,咱们再接再厉吗,你呀,就是活的太滋润,我俩不知道被拒了多少回了,没事,接着追呗。”

“别带上我啊,整个布达佩斯,谁不知道我秦松啊!在世楚留香啊...”秦松还没说完,就被那两个人给盖帽了!

肖城开始唱了,是崔健的《花房姑娘》,声音有着西北汉子特有的糙和铿锵。秦松和简阳也被他感染,三个人一起吼起来:“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姑娘...”。三个人,越唱声越大,越唱越兴奋,越唱越高兴。简阳心里的郁闷和挫败就这么烟消云散,三个年轻有为的少年,意气风发,充满梦想,互相打气,一辈子的兄弟!

喝着,喝着,肖城先倒下了,后来秦松吐了两回,也躺地上睡着了,简阳酒量最好,看俩人睡着了,踢了他们几脚,也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见小念冲他笑,简阳心动神迷,心内似多了一块宝石变得沉甸甸的,简阳摸了摸自己的心,觉得坠坠的,却又那么欢喜,嘴里喃喃的:“小念,我动心了,你呢?”。

小念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已经凌晨不知道几点了,小念还是睡不着,蜷缩成了一个蜗牛睡不着,趴着睡不着,平躺睡不着,侧躺也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小念不知道想起什么,翻身拿起手机,走到小阳台,蹲在之前偷看简阳的位置往下看,楼下一个人也没有。小念站起来,又望了望,还是没有人。

“你又在期待什么呢?你在想什么呢?”小念嘟囔着。小念抬头看,布达佩斯的夜空真的很亮,星星满天,小念看着这些星星,这些星星却连成了一张脸,是简阳的脸,是什么时候的脸呢?哦,是在楼下跟她说喜欢她,那个少年,眼睛里有烟火有星星的少年跟她说,喜欢她。小念打开手机,再看一遍短信,把所有的短信再看一遍,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

第一条说:“你好,刘小念,我是简阳,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好好休息,不用回了。”

最后一条是:“好,再见。”

小念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当她看到手机没电去充电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动心了。小念想,能不动心吗?可动心真的很难受呢。

接下来,小念全选了信息,选择了删除。然后是通讯录,同样删除了简阳的电话。最后是通话记录,删除了通话记录。动心了又怎么样,趁着一切还早,结束了吧!小念似下了狠心一样,关机,睡觉!

可心既然动了,怎会轻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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