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比武很快结束,场上并没有能飞岩走壁的武林高手,也并没有什么绚丽的大招,大多军士都是一腔蛮力纯靠勇武,少数佼佼者们有些招式你来我往。当然了,台下观众们并不觉得乏味,毕竟平日里一个简单的街头表演都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更不用提这种一千余人相互搏斗的场面是多么刺激人们的肾上腺素了!
文德殿中,张永德向郭荣汇报入选的百人名单,其中四成来自河北,三成来自河东,其他各地合计占三成,马上要开盘口,对于每个人的赔率都需要定下,自初选以来都有安排士卒专门负责记录每个人的表现,他正要给郭荣详细说明之时,郭荣摆摆手,说道:“众目睽睽之下所出之成绩,难以为假,朕也未曾听闻有何人提出异议。只有几件事抱一需得注意:一来此百位勇士务必重点培养,有意锻炼。二来投注的赔率如何定,你自去与王朴、张美、曹翰、王著商议,一并将百进十的规则制定完善,训儿若愿意,也可允他参与。”张永德唯唯称是。
宗训得知父亲的旨令后,高兴地跳了起来,不光是因为被邀请参与此事而兴奋,他高兴的是父亲终于开始正视他,主动允许他参与一些国家大事,而非毛遂自荐!这也意味着他的计划终于走上正轨,宗训暗暗提醒自己,不可懈怠啊!
张永德邀请王朴等人在殿前司的偏殿里聚齐,定赔率,做庄家,本来亦邀请了宗训,但宗训婉拒道:“姑丈,我对博彩并无研究,也提不出什么好意见,便不参与了,在商定下一步比赛方案之时,再唤我来见识见识罢!”张永德也不以为意,点头应了。
由于在座众人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务,曹翰特意带了一名大兴赌坊的掌柜来此,为众人解说一二,算是个小小培训扫盲,待得此人讲完告退后,众人开始了热议。最终定下:
挑选三家赌坊作为代理,可在任意一家下注,也可在任意一家取彩头,账目单立,最终比赛结束后再行结算。
定下投注方式:压十人,这种难度最大,赔率最高。压九人,八人……直到五人止,依次递减,赔率亦是如此。至于具体的赔率,由三家赌坊的大掌柜,与此间诸人共同商定,随时调整。
此外,还定下参与制定赔率的众人及直系亲属不得下注的规矩,其实这一点颇为掩耳盗铃,现代金融何其多的监管手段,都挡不住各种监守自盗、内部交易,何况基本全靠自觉的现如今?不过倘若这些人使了手段以此赚了钱,或多或少都是个黑点,宗训不参与,也是有所考虑的,他也颇具自信自己能慧眼识得真金。
紧接着便要议定下一步的赛制,这回宗训是十分积极的参与讨论,因整个军选的流程事实上就是宗训一手在推动,这一点张永德是清楚的,是以对宗训的意见十分重视。
宗训提出,百进十的比赛不能单纯的考武力比拼了,一来众臣百姓反复看比斗,未免有些审美疲劳,二来此次选出的十人,是要作为高级军官后备力量的,智慧、心境、忠诚度都十分重要。遂提议以闯关模式进行:
第一关,设计一百道兵法题,以抽签方式,被抽中之题作废。答对者可进第二关,错者淘汰。说到这,宗训特意提了句“需得专门由兵卒大声将问题念出来,再由参选之人当众回答,方显公平。”其实他是为了一个熟人,一个不识字的熟人,那便是高平之战相识的高琼,虽不识字,却知晓兵事,这也只能用天赋来解释了。
第二关为迷宫,一炷香时间通过者可继续前进,余者淘汰。
最后一关还是武力,视前两轮通关人数确定比赛方式。最终决出前十。
至于忠诚度,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只能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宗训一直认为,除了极少数人外,大多数人的忠诚,都是建立在被效忠者的强大亦或是个人魅力之上的,是以他一直致力于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对于宗训提出的大方向,王朴十分赞叹,对自己这个学生更为欣赏:“殿下虽年幼,但思维敏捷周密,所提之赛制十分稳妥。我等在此基础上,补充些细节便可报陛下御审之。”宗训谦逊道“谢谢老师夸赞,学生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哩!”
待得一切议定,张永德自去向郭荣报备,郭荣虽然政务繁忙,但对此事一直是十分关注的,认真听过之后,便同意施行,命众人抓紧时间进行,不可拖得太久。张永德接了上谕,赶忙加快速度,即日便筹备好各项准备工作,选定的三家赌坊:大兴赌坊、金来赌坊和大华赌坊已经开出盘口,压五人全中赔率是一赔一,压十人全中是一赔十……。京城百姓有泰半都或多或少的投了几注。
宗训与昭寿商量之后,昭寿命管家拿出五千两银锭,出面压了两次:一是压五人,这个宗训有十足的把握,直接报了杨业、田重进、葛霸、崔翰、戴兴,这五人是据他观察,把握最大的五人。直接押了四千两。一是压十人,这个宗训也有五分把握。除了之前那五人,他还选了李处耘、药重遇、高琼、白进超与王荣。当初军演十五队的队长其实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但这么几轮下来,像刘谦、薛超、董遵诲等人宗训并不十分看好,并非这些人不优秀,只是对手太强大,比较起来还是要稍逊一筹。宗训选出的白进超乃是一匹黑马,从一开始默默无闻,到成功突围,实在不容小视。这边押了一千两。昭寿虽然财大气粗,但符彦卿家教很严,平日兄弟们都是不敢沾染赌字的,此次乃国家出的合法赌局,又有宗训背书,遂壮起胆子直接玩了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