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雕刻花草异兽的黑色屏风前,蓝卦男子恭敬禀告。
“恒叔,有位先生欲购金针。”
“嗯,知道了。”屏风后苍老声传出,平淡轻和,之后再无话语。
那管事见此倒也知解,轻告一声,便躬礼退走。
岳非想于老人是因手中活而不理睬他,也不生情绪,偏转头好奇看这二楼布景,盆栽立地,古画嵌墙,众多屏风笔直排列,或合或展,四角及正中放置香炉,散发淡淡熏气,整体风格偏于古风,给人赏心悦目之感。
站候一刻钟后,眼前屏风被拉开,显现出被遮挡的空间,其里是一张一人木床,之上铺着软毯躺着一个后背扎着许多银针的男子,才瞧两眼,老人又把屏风拉上,正身俯视比自己矮了一个个头的岳非。
“老爷子您好,小子是来向您购买金针的!”岳非挺直腰杆,礼貌的问候。
老人其名恒本同,是如今恒家当家人,他体态高瘦,白发满头,精神矍铄,目光如鹰,看向岳非是平淡的面无表情。
“金针乃我恒家传承,又岂可轻易给于他人?”恒本同语气轻淡,其中蔑视不屑之意却是昭然可读。
岳非内心疑惑,任务只说在恒家药堂取得金针,却未说是如此珍贵之物,莫不是出了差错?心中这般想着却不表现出来,听此轻视话语他也不恼怒,只是轻轻一笑,说道:“老爷子的伤看起来挺重的,可还要紧?”
表面平静,心中却已乐开怀。
他最近才发现邪瞳不仅可以读取一个人的属性信息,更是可以查看那人体内的生理状况,这样倒是让他更于方便办事。
就像现在,他查看了恒本同身体状况,体内简直可以用“交错纵横”“乱七八糟”’来形容,经脉堵塞,五脏重损,真不知道这样他都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恒本同身子一震,瞳孔微缩,一瞬却又恢复正常,笑颜展开,眼中升起兴趣之味,做个‘请’的手势,道:“这里不宜谈论,小友请跟我来!”
岳非跟着老人再上三楼,心中暗笑,看起来老爷子对自己的伤势还是挺重视的,那就好办了,所谓对症下药,抓住了你的软肋就不怕找不到治你的办法。
三楼是自住层,闲时歇息之用,恒本同领着岳非入了卧室,紧闭房门,这才一脸肃然询问。
“小友即可观出老夫伤势,是否有法医治?”
恒本同说这话时也是忐忑紧张,他没法不重视,整整十年了,当了十年的废人,不断在期望中失望,心也慢慢看淡了,不再奢求,只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再看到子孙带领自家家族再复辉煌。
但现在,一个毛头小子让他再升起了希望,他的伤除了当年那些老家伙和自己最为亲密的家人便再无人知晓,而这人能看出自己身体状况,未必没有治疗的方法。
“可以试试!”岳非眼中满是信心,系统之强大,毋庸置疑。
“那,那该如何做?”恒本同恒老爷子在不知不觉中已放下姿态,甚隐有低一头的趋势。
岳非没有回话,只是将手覆上恒老爷子的胸口,再无其余动作。
治疗术使用起来,魔法值也在极速减少,恒本同头顶上的血条血量原本只有一半,还顶着‘重伤’‘流血’两个状态。
现在在治疗术的作用下,血量开始缓慢增加。
但增加了五分之一生命时便再无寸进,甚至将蓝量消耗完毕都无济于事,而两个负面状态也未消除。
恒本同眼睛瞪大,只觉胸口发暖,股股气流涌入体内,滋润自身五脏六腑经窍脉络,通体舒畅。
就在他感觉生命力不断重新激活得到增长时,那温暖气流却是突然失了作用,虽仍不断涌入但行至丹田处却是自行消散了。
“小友,这……这是怎么回事?”
恒本同顿时紧张,心中如天堂坠入地狱般心绪起伏,赶忙疑惑询问。
“我也不知……”岳非微皱眉摇头,随后见恒本同面露失望却是突然发笑,话语转折,道:“不过,虽没有完全治愈,但老爷子你可以自己查看查看。”
恒本同听罢,重拳一握,猛然愣住了,只感觉四肢有细微气流产生,虽然汇于丹田处会自行消散,但也是震惊万分。
见此也不再运功,双手从胸膛压下,深吐出肚中浊气。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恒本同高声狂笑,眼角泪水洒出,含着激动、兴奋、喜悦。
“老爷子,只怪小子修为低微,现在只能将您伤治愈三分,您也无需心急,再等候着时日,待小子修为再稍为精进,便能将您的伤完全治愈。”
“真……真的吗?”恒本同再次震惊,他怀疑今天是不是自己的幸运日,不然怎么能出现一个陌不相识的少年说能把自己怅然十年的心病给驱除呢。
“自然是真!”岳非轻点头,脸上只有认真。
“好!小友以后即为我恒家贵客,你要是在我恒家药堂购买中药材给你打五折,哦对了,差点忘了。”恒本同一拍脑袋,转身走入另一房间。
岳非微挑眉,五折?这倒是不错的好处,在购买药材上便能省下一大笔钱财,炼制药品从古至今都是败家行为,不仅耗钱也耗时间,他是不太耗时间了,但他却更耗费灵魂点啊,而他现在正通往败家的道路上,能省则省还是好的。
恒本同再倒回,手中多了一个木方紫檀盒,打开来,里头是一个装着金针的针包和一本淡金色的书籍。
“此金针与书籍是我恒家传承之秘,只不过我辈后生却无一人得以入门,小友对我恒家有大恩,此二物就赠予小友吧!”恒本同脸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子孙希望落空的失落。
岳非恍然,明白了那蓝卦管事警惕的眼神。
“行,那就权当小子借用一段时日,研究研究中医的奥妙。”
岳非也不客气,就此接过,既是人家家传物件也不好夺人所好,不过他是真对针灸感兴趣。
中医术历史悠长,博大精深,非异它疗法可比,针灸术亦为它树上分支,一针救死扶伤,一针夺人性命,这其中玄妙非侵淫多年所能通此道。
恒本同愣然,眼睛闪过亮光,随后笑了,笑得开心,看着这个才认识半个时辰的少年,心中更添喜欢。
两人走出卧室,便见到有一人不知何时已现站在大厅,见二人出现,那人直直走向恒本同,弯腰行礼。
“爷爷!”
此人为恒本同之孙,恒天生。
当他瞥见岳非手中的紫檀盒时,脸色微变,惊诧万分,想要说些什么但止于有外人在却是不便出声。
“天生,你在这坐会,我先送小友下楼。”恒本同淡淡撇了恒天生一眼,自然明了他心中想法。
“是爷爷!”恒天生心中纵是万般疑惑,但还是听命拱手行礼,站在原地等待着。
没多会儿,恒本同又返回三楼大厅,刚踏入门槛时,恒天生便炸开了。
“连宫廷里的大医圣手都只说有四成几率,他个小孩竟敢说可以完全治愈,而且,我们从未见过他,也完全不了解他,怎知他值不值得信任,爷爷你这是下了重注了啊!”恒天生心中担忧,焦急之色溢于脸表。
显然,他自己听到了岳非与恒本同两人间的部分谈话。
“哈哈哈……”
恒本同放声大笑,连连摆手,笑是因为一方面感于恒天生对于自己的关心,二是想到自己的伤能有痊愈的希望就开心。
恒天生疑惑看着自家爷爷,不知他为何发笑。
“天生你看!”
恒本同轻微运功,四肢有细丝气流产生,凝而不聚,极为微薄。
“爷爷,你的伤?”恒天生立刻欣喜,但更多的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爷爷的伤势有多重。
“伤势恢复二成,但丹田损伤太重,导致内力难以凝聚,气流只能在四肢运转,但却足够将四肢经脉续接,那时我也有富足体力,不至晕厥虚弱,不过你要把这消息封锁起来,不可透露,不然咱恒家又会有大祸降临!”
“是!”恒天生重点头,眼中憧憬神色,压抑不住心中兴奋,这下他是完全相信刚才那位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