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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城外闲事

司危离了临通府,坐在马车上,那郝大叔健谈,一路话语不停。司危算了算日子,却越发有些着急,距离武会没有多久了,得赶在武会前一日去指挥使衙门一趟,之前一直被父亲关着,未来得及到临通府府衙报备,也不知报名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这一个越说越停不下来,一个时不时的催促中,马车往登陵城的方向逐渐驶来。

过了两日,终于随着‘吁’的一声,两人到达了登陵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不大,细数来只有五六间屋子,这时候安静的很,都听不见什么声音。

司危刚站到村口,便又算起了日子,武会在后日,再昂首看了看日头,这刻还不到申时,今日也还能进城去,看来时间充裕的很。

司危转身去向郝大叔致谢:“郝大叔,这一路麻烦你了。”

“那倒不必,梁家小子给了钱的,你瞅瞅,赶上了没有。”

“赶上了赶上了,那什么…”

郝大叔正给那马喂草料,转头问道:“什么?”

“我现在要进城里去,梁福说,你要给我准备马来着…”司危感觉不好,大叔不会忘了这事吧。

郝大叔想了起来:“哦对,瞅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梁家小子叮嘱了好几遍,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匹马,村里平时给四周驿站送菜,马多着呢。”

“你确定?”司危听了郝大叔所说,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的确,车很多,板车,篷车,但问题是,除了自己坐过来的这辆车的马,哪里还有别的?

“我住在这里,还能不晓得。”郝大叔胸有成竹,转身就往村里走去,没走两步,一间屋里走出个大娘,似乎是被说话声引了出来,看到郝大叔,招手大声道:“孩他爹,你终于来了,赶紧将那几车菜,运驿站去。”

“大娃二娃呢,让他们去送,刚赶了那么远路,给不给人歇了,对了,再帮我找匹马来,给这临通府司家的小公子用一用。”郝大叔边走边说道。

“哪里还有马,大娃二娃并着隔壁三大的俩小的都送菜去了,这还有这么多,你赶紧的送了去,驿站那着急的很。”大娘边说边朝这边走来,拽起郝大叔就去搬那菜板。

司危听的真切,远远问道:“郝大叔,是不是没有别的马了?”

“不好意思啊,小公子,这马都出去送菜了,要不你先进屋里来喝两杯水,等我送完这趟菜回来,赶得及,今日进城去,赶不及你就委屈委屈在我这住上一晚,明日我也要进城去的。”

虽有些不情愿,但好歹时间不紧,也从他们夫妻俩的话语中听出村里这两日确实忙的厉害,司危耸了耸肩,心想还是不要误了别人的生计。

“那驿站就差今个一日?有什么催的。”郝大叔唠叨着装满一车的菜,满不情愿的出村去了。

“哎,你这记性,那指挥使府上的婚事你忘啦?迎亲的队伍今晚就要到驿站呢。”大娘端来了水,看门外只有司危一人,跺了跺脚,“这老头子,怎么话不说完就走了。”

司危接过水,回想大娘的话,抬头问道:“咦?指挥使府上要成亲?。”

“欸,小公子,你也是去参加婚典的?”大娘问道。

司危摇摇头:“不,郝大娘,我是去参加武会的。”

大娘一看他在摇头,说道:“武会?小公子,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是个四五等的高手,真是年少有为啊,以后怕是前途无量。”

“嘿嘿。”司危挠挠头,说实在的,虽说武功从小练得不错,去年还得了个四等高手的武位,但是司兔总是显得比自己更加灵性,从来也没有比试的过她,钟离姑姑自然是只夸司兔,更别说从来不支持他们练武的父亲了,今日被外人一夸,还有些许满足。

“欸,你说这日子也巧,居然撞一块了,明个婚典,后日武会,都是那指挥使府上的事,那高指挥使可不得忙死。明日一早啊,迎亲的队伍进城去,全城的官差只怕都要去指挥使府上庆贺,等到晚上迎亲队伍回去的时候,定都酒足饭饱,那些个官老爷也算难得休息上一日咯,欸,我听说啊,那高家的小姐长的水灵,嫁的那个印州公子也是个青年俊才,明个啊……”

听这大娘开启了话匣子,司危心想这大娘和郝大叔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他一心只想着武会,对指挥使家的婚典毫无兴趣,只是一会应一声,渐渐忽略了她,任她一人说去,兀自喝着水。

不过他渐渐反应过来一件事情,明日全城去那指挥使府上庆贺,衙门里还有没有人了,到时候别真像大娘说的,真的都白天去,晚上吃饱就都回去歇息了,那自己这武会还找谁报名去。

越想越觉得不稳当,放下碗蹭的站了起来,那边大娘还在喋喋不休,突然被吓了一跳,忙问道:“小公子可是要方便,那边屋转弯过去。”

“不不不。”司危连忙摆手,反问道,“郝大娘,你说大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可就说不定了,少则一个时辰,若是耽搁些,怕是要天黑了,你别急啊,咱不都说好了,你今晚若走不了,就在这住一晚,晚上让你大叔烧些好的,再打壶好酒来。”

司危朝远处望了望,又看了看日头,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不等了,武会五年才办一次,这次错过了,可要等好久,赶紧进城报名去才是,不就三十里路吗,咱有轻功!

婉拒了留饭,向大娘问了方向,便要出发。

司危一边回头向着将自己送到村口的大娘挥挥手,好教她先行回去,一边望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大布包裹,欲哭无泪。

郝大娘唠叨是唠叨了些,但人是真的好人,怕他路上没地吃饭,硬是塞了满满十多个大包子给他,司危想给些银子,又被各种拦了回来。

这村子虽说离登陵也就三十里路,却着实有些偏僻,出了村口,除了那条不知被多少人硬生生走出来的小道,两旁除了树还是树,再没有别的景色。

凑着林间传来的虫鸣鸟叫,伴着午后的和风,司危走的还算轻巧,可到了半路,肚子开始闹起了别扭。

从临通府出来连走两日,怕误了时辰,饭也没有好好吃,此刻肚子果然开始想要造反,司危一边走着,一边掏着大娘给的包子,庆幸自己还是没有拗过她,不然这一路还真没有个吃饭的去处。

两个包子下肚,又喝了半囊村里打的井水,那叫一个舒坦,司危打了个饱嗝,将包裹整好绑在身后,便要用轻功赶上一段。

刚欲起身,耳边哗啦响动的树叶声中却隐约有些动静,司危疑惑的看了一眼树丛,却只看到树下那高高长满的野草,以为是有什么野物,也就不再去管,可刚转过头,一个黑影冲将出来,速度极快,将司危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司危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差点没把吃下去的包子给吐出来,强行忍了,再注意到那仍然贴在自己身上的黑影,却看到一团乱糟糟夹杂着树叶草屑的头发,原来是个人。

那人此时反应过来,站直身子,晃了晃被撞晕的脑袋,也不抬头去看撞的谁,便要往另一边树林里钻去,只丢下一句:“别挡路!”

原来是个姑娘,司危心想,不过自己肚子被撞的难受,就算是姑娘,也不能连声道歉都不说就要跑路,火上心来,死死抓住那人胳膊,怒道:“你说别挡路我就不挡了?撞了人至少得说声对不住吧。”

那姑娘被拉着胳膊,走也走不掉,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黑漆漆的脸,看了一眼司危,就张嘴朝他手上咬来。

司危眼睛看到,手立刻松开,躲开了嘴上的攻击,但左脚却快速向一边伸出,拦在前面,那姑娘松了束缚,赶紧开跑,却被这一脚绊倒在地,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司危大笑起来,“这位姑娘,不是我不怜香惜玉,只是你撞我,我摔你,咱俩也算扯平了。”说完想了想,还是蹲下了身子去扶。

将那姑娘扶起,只见她黑漆漆的脸上此刻又沾满了泥土,模样甚是可笑,司危虽强忍着笑意,喉咙里却还是不由的发出笑声。

没想到那姑娘看他憋笑的样子,却也不恼,站起身子来拍了拍衣裳,问道:“你会武功?”

“哈,被你看出来了,我可是堂堂四等高手。”司危见这小姑娘识人,有些嘚瑟,“行了,既然咱们扯平,本少侠也就不为难你了,我还着急进城去呢。”

说完就要走,哪知那个姑娘却反过来拽住了他。

“欸,我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干什么,要我道歉的话,你至少也得先说声对不住吧。”司危疑惑的看着那双拽住自己的小黑手。

“别废话,你刚刚还拽我来着。”那姑娘哼出一句,刚想再说话,嘴巴却突然停住,眼睛穿过司危,向她冲出来的那边树林看去,司危循着她的目光转过了头,也不由一惊,那树林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三个持刀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一言不发,却逐步向着这边逼迫过来,姑娘依旧拽着司危的臂膀,要拉着他往后退。

“我说姑娘,他们莫不是来找你的?”

姑娘点了点头,司危撇撇嘴小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哎!”姑娘一听这话便急了,手上的劲使的更大,死死拽着:“你不是说自己是四等高手,这区区几个人哪里是你的对手,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都不要吗?”

“美?在哪?”司危看着眼前这张黑漆漆的面孔,心里实在是联系不到美上去。

司危还在想着这两者之间的联系,那姑娘却大喊一声:“小心!”发现那三个黑衣人已经举刀冲向自己这里。

“这可不对啊,你们这几个大白天穿夜行衣的家伙,话都不说就袭击,不算好汉。”说着话,司危却并不害怕,只见他将那姑娘抱起,飞快的穿梭到了十步外,将那姑娘放到自己身后,对那姑娘道:“算我今日倒霉,你能走就先走吧,我帮你拦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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