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这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明明是一件小事,却让我这么心神不宁。
第二天,我们照常去了学校。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就在下课期间,把陈韵蕾叫了出去。
她好像没有觉得太意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看我会说什么。“花盆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下来。”她很聪明,我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定眼看了看我,没想到我还在纠结这件事。“天台长时间风吹日晒,谁知道你运气这么不好,昨天它就断了,还好没有伤到人,不然把监控调出来,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毕竟昨天,天台只有你一个人。”她说的轻描淡写,没有夹杂一丝的害怕和犹豫。
心思还真的不单纯,好巧不巧的,就落在我身上了。“那你的时间掐的可真准。”我没有一丝想放过她的冲动,势必要把她的话套出来。
但是她的反侦查意识真的很强,没有意思,做了亏心事之后的愧疚。“可能,我天生自带幸运属性吧”她微笑着,笑得天真无邪,这样的笑容,真的会让人不忍心再去问她任何问题。
当我还想接着问她的时候,辰走过来,“为一点小事,就让你情绪波动,这可不是你。”辰轻柔的抚摸我的头,示意我不用再管这件事了。
说完之后,他便拉着我的手,回了教室。
陈韵蕾看见我们这样,心中也有了不平衡。毕竟以前,他都没有这样对过她。
傍晚放学之后,辰想要去实验室,做一些实验,我也跟着他一块儿去,可谁知道,陈韵蕾也恬不知耻的跟着我们,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以前做实验,我也会陪着他,只不过我兴趣不太浓厚,但是现在我还是想跟着他。”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就默默地跟在辰的后面。
我看着她,心里很不舒服。“兴趣不浓厚,还跟来,别勉强自己。”我也不能说一些太过分的话,这不是我的风格,可是我渐渐的趋向小女生的样子,看见喜欢的人和情敌在一起,心中难免不平衡。
陈韵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我们,偌大的实验室,只有我们三个,实验室很幽静,本来我还想和辰好好享受这一段经历的时光,可是旁边跟着一个东西。
我们很快的准备了实验用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辰做一个实验,需要用到酒精灯去点燃,当我还在找酒精灯的时候,陈韵蕾笑着,给我递了一个。
起初,我也没有多在意,就拿着酒精灯过去,我把酒精灯点燃之后,才过了不到一分钟,酒精灯突然就炸了。
由于我还来不及放下酒精灯,那火焰就粘在了我的手上,玻璃渣子也插进了我的手里,瞬间出血。
辰见状,匆忙的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利用一些可以包扎的东西,迅速清理了我的伤口。
辰焦虑的眼神和关切的动作和旁边的陈韵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酒精灯爆炸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她在笑,这一瞬间我才明白她的用意。
辰急切的帮我处理了伤口,但是他也很担心,“炸伤的手很严重,要及时处理”说着,他就要带我去医院。可是陈韵蕾走过来,拦住了辰。“你先在这里,收拾一下吧,我带她去,你放心。”她很迅速的,将我的手拉进她的手里,就要带我去医院。
辰本来想亲自送我去,但是我也想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所以就叫辰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他也很明白我的心思,就带着关爱的眼神,看着我离开了实验室。
出了实验室之后,我的脾气不打一处来,很不客气的推开了陈韵蕾,即使我的手还受着伤。“没想到,你还挺会装,这假惺惺,看起来真的很真心。”我嘲讽着她,这样陷害的手段,也还真是低劣。她也没有继续装蒜,但是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原形毕露。“使用实验器材,本来就有一定危险性,你看你这双芊芊玉手,再不处理,可就废了。”她还是硬靠向我,不管我愿不愿意,她强行扶着我,可是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大,我很不舒服的把她推倒在栏杆上。
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强硬,但是也没有生气,走到我身边,小声的说:“乖乖和我去医院,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她很甜美的对我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无害,这样看起来,倒像是我故意针对她一样。
我很不情愿的和她一起走,好在学校旁边就有一所大型医院,我也不用和这样的人同处一室太长时间,到了医院,我们去挂了号。
坐在等候区的时候,她就很和蔼的跟我说了,“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氢氟酸对硅酸盐有作用,好巧不巧,玻璃制品里面就有这个物质。”她也没有说太多,但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重点。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样一个年纪了14岁的孩子,心思怎么会那么缜密,在化学实验室里面,即使酒精灯上沾到了氢氟酸,也只能说明同学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这两种物质反应又不明显,就是用酒精灯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就算是人为的,也查无可寻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在嘲笑我,这么容易的逻辑都分辨不出,“氢氟酸一不小心洒在了酒精灯上,如果不对玻璃做任何处理,是看不到细微的变化。”她笑着走了,去帮我看号了,在她回头看我的眼神中,就好像我是傻子,随意被她欺骗。
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也是为难你了,可惜,你太高看自己了,既然你执意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可惜,你是来自己的命在做赌注。
我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没有怜惜她是一个小孩子的欲望,而是把她当成对手,一个在感情上的对手。
她的思想,行动做法,也很难和一个14岁的女孩联系在一起。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太提防她,该处理她时,绝不会手软。
很快,我在医院处理好了手伤。在那过程中,医生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个小女孩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不哭不闹,很镇定,即使是在把血肉中的玻璃渣子夹出来的时候,那样的疼痛,我居然毫无表情。
回学校的路上,我也没有让她扶着。也没有和她说太多的话,进到学校,我们便往实验室去,她很有计划性的,主动搀扶着我。
我看着她,心里还是笑着,终究只是孩子,在喜欢人的面前,自然不会露出自己的真实意愿。
辰这个时候,早已收拾完了实验室,看着我们进来,他很急切的来到我面前,看着我手的情况。“很疼吧”他眼底尽是自责和不舍,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程同学的手上没事儿,我一直在她身边,放心吧。”这时候,旁边的陈韵蕾,开口说话,很显然,她讨厌看到这样的场景,急切打破这样的环境。
我很有礼貌的对她笑道:“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时间也差不多,我们该走了。”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事情。
我的手伤,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睚眦必报,可是我的性格。
我们三个和门卫打了招呼,出了学校,因为学校下面,是一条比较静谧的小路,也要走过这条小路,才能到达街上,在这条小路上走着,辰一直搂着我的肩,扶着我的手,生怕我在受伤。
那快走出路口的时候,我加快步伐,悄悄走到陈韵蕾的后面,因为灯光比较昏暗的缘故,我在她后面做什么,谁也看不清。
很快,我们到路口,就要分道扬镳了,陈韵蕾很不舍得和我们再见。离别前,她又特意看了看我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也就自己走自己的了。
可是她还没走多久,她的书包,就突然着火了,吓得她回头一看,火势很大,已经烧到了她的头发,吓得她连忙丢下书包,拼命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和辰也是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她的尖叫声。辰也随即露出一丝担心的神情,毕竟是青梅竹马,也不可能冷漠地装作不认识,我看到了他的神情,但是并没有任何波动。
他看向我,我点头示意他过去看看,他就扶着我,去了和我们相反的方向。
此时的陈韵蕾已经把火扑灭了,地上一片狼藉,她的头发也揪的到处都是,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了极大的舒适感。
我的手可一点都不疼,可你的头很疼吧。
她看到我们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求救,他可怜兮兮的看向辰,随即又用很憎恶的眼神看向我。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怎么才分开,你就变成这样了,看看,头皮还流着血呢。”我看着她的头发,又看着她那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狠。
辰也看着地上的一切,特别是看到坐在地上的陈韵蕾,他很心疼的走过去。我看到这一幕,还有他的眼光,心中不禁生气起来,辰走过来,看着她的头发,那是一种心疼的神情。
我看着辰,发现他不是在看陈韵蕾,而是在看她的头发,瞬间我想通了一些事,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他曾说过,最爱的就是我这一头长发。可是现在我看着他,也就明白了他喜欢我头发的原因。
我的神情有些落寞,辰也很快发现了我的不对,“女孩子的头发很宝贵,她伤的挺严重,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吧。”
我很无奈的点了点头,此时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总觉得心里很堵。
很快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也顺便办理了住院手续。
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在临走之前,我叫辰先去外面等着我。我一个人走进了陈韵蕾的病房,她看见我一进来,就用憎恶的眼神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我很愉快的坐在她的床边,对着她耳朵小声的说:“想必你也已经清醒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你书包上的东西,被磷火灼烧的滋味不错吧”我嘲笑着看着她,在笑她自不量力,看到她现在的这样子,我的一些气也消了。
她也明白我在说什么,可是,她却用另外一种笑意凝视的我。“我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小肚鸡肠,可是,你没看见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呢,他应该给你说过,他最喜欢的是你这头长发吧,难道,你从来没觉得你和我的头发很像吗”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自己盖上了被子,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听到她这句话,我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很难受。
我离开了医院,看着在门口等着我的辰,心理平衡了一些,就和他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