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科文试中的前十二名,再加上进士科、诗赋科、武科、医科等学生人数最多的四科再增加两个名额,共计一百二十八名考生参加武试。在武试环节,文试的成绩不再计算在内,秋试的最终排名以武试成绩来定。
在武试正式开始前,各科参加的考生的名单已经出来,虽然学院师长不会出来点评,可是总有一些神通广大的考生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对手的详细情况,从而做到心中有数。
武试在内舍大礼堂前面的广场上举行,学院的执事人员当日一早就在广场上竖起了八座大台,以腰粗的巨木搭建而成,彼此间相隔俱有十几丈之远,排成两排,每排四座。
八座大台的正前方便是观礼台,坐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八座木台和整个广场的全景。
一张数人高的的高大红榜耸立在台下,上面用碗大的墨字写着各科参加武试的学生姓名,石生的名字很显眼地排在明经科的第一位,跟李誉、韩晋、唐仁等人并列。
巨大的广场上,摩肩接踵,人气鼎盛,凡是没有课的内舍生几乎都来了,跟往届不一样的是,除了内舍生外,这一届还来了很多的外舍生,人数甚至不在内舍生之下,虽然明知道石生不可能在武试中取得较好的名次,可是他们还是想要亲眼见证一下。
广场上最好的位置当然是属于参加武试的选手们的,他们以学科为单位,以文试的成绩为顺序,整齐地站在广场前面,吸引目光最多的自然依旧是石生。
“你觉得他能坚持几轮?”
“肯定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掉。”
“那也不一定,你没听说过,之前他曾打败过洪求吗。”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是洪求学兄没有防备,被他偷袭的呢。谁不知道,他连道种都没有,根本就不能修行。”
“你们讨论他能坚持几轮,不如直接讨论他在第一轮对战中能坚持多久,我猜只要他的对手一招,就可以将他打倒。”
……
这样的讨论在广场上很多地方响起,说这种话的人自然是内舍生,听到这话的外舍生虽然有心要反驳,可是连他们对石生都持悲观态度,自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所以只能沉默。
作为当事人的石生这时候面临的压力当然更大,那些人虽然离他远,可是那些话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剑,心安了不少。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钟声传来,提醒人们注意,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十位身穿红色儒袍的学士走上观礼台,这些都是各科的学士,连他们都亲自到场,可见学院对秋试的重要性。
十位学士落座后,武试并没有开始,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人,片刻后,连内舍生也意识到了异样,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才又有两人登上观礼台,这两人都身着紫袍,一人容颜苍老,看起来年龄似乎颇大,另一人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看着还是个中年。他们一到,先到的十位各学士立刻站起身来,恭敬行礼。
各科学士,已经是鸿都学院中了不起的大人物,就算在修行界,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却对这两人如此恭敬,在场的学生很快就猜到这二人的身份:他们便是那三位地位超然的大学士中的其中两位。
这两人的名字大家都知道,看着容颜苍老年纪颇大的那位是费清、那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是侯四,不过没有人敢称呼他们的名讳,不管是在心里还是在口头上,大家都称呼他们费大学士和侯大学士,或者费老,侯老。
两位大学士亲自到场,参加武试的学生激动不已,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又是激动,又是艳羡地看着那些参加武试的考生。
要是被二位大学士中的其中一位看上,成为他们的亲传弟子,光想想就让人热血涌动。
两位大学士对十位学士点头致意,费清大学士看了下面的学生一眼,微笑着道:“让大家久等了。那就开始吧。”
等到两位大学士也落座后,明律科学士徐守规上前讲解武试规则。
武试的规则十分简单:在每一轮对战开始前,由考生现场抽签,确定对手,然后两两对战,失败者淘汰出局,胜利者晋级下一轮。
每一轮对战,都要重新进行一次抽签,考生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纯粹靠运气。
如果你运气好,抽到实力较弱的选手,那么恭喜你,要是你运气糟糕,在第一轮或者第二轮就抽到李誉、韩晋这样的高手,哪怕你实力再强,败了依旧要淘汰。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讲,抽签甚至比对战还要重要。
这样做当然有些粗暴,尤其是对于那些在前几轮就抽到李誉这样的高手的考生,显得极不公平,但是修行者讲究机缘,这为何又不是你的机缘呢,所以遇到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徐守规讲完规则后,便有学院的执事人员抬着一口巨大的红木箱子到考生面前,请他们抽签,红木箱上面辅有特殊的阵法,就算数科的学生也无法通过法术探到里面的情景,考生只能通过红木箱上面的一个小孔将手伸进去,从里面选出一个写着数字的蜡丸,如果两人抽到相同数字的蜡丸,便是一组。
每一个抽到蜡丸的考生都迫不及待地去看上面的数字,广场上不时听到他们的的声音:
“我是四十六号。”
“我三十七。”
“我十八号。”
“我也是十八号,我们俩一组。”
……
当石生抽签的时候,所有考生的目光不约而同都看向他,等着他报出序号,期待自己能同他一组。
“十三。”石生平静地报出自己的号。
“啊哈,我也是十三!我也是十三!”
离石生不远的一个考生闻言大喜,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声音颤抖,面色潮红,显得十分激动。
众人有些艳羡的看着那名考生,石生是参加武试的考生中最弱的一位,抽到他,等于是白白地捡一场胜利,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不欣喜?
那位考生此刻心中甚至比别人预想的还要狂喜,他本来实力就弱,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报了名,侥幸过了文试,已经做好了在武试第一轮便被淘汰的准备,不料却抽到了石生这个废物。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