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请。”杨骏在崇福楼门前说道。
“好,杨太傅请,诸位大人也请。”司马玮说道。
店中店主,领着众人去了二楼最大最好的雅室。昔日里热热闹闹的崇福楼,今天分外冷清,却又格外隆重。在这些客人进来前,店主还亲自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可要知道,崇福楼和朝廷中驻京官员大多都有联系,店主平时高傲的从不抛头露面,全都交给下人打理。而现在,却亲力亲为,围观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次,崇福楼掌柜子可是周到啊!”
“周到?他敢不周到吗?杨太傅和皇后娘娘的叔父贾大人都来了!”
“没有,几个大人来这里顶多去个雅间,哪有把整个崇福楼都被当兵的围了起来啊!”
“听说啊,一个王爷来这里了。”
“咦?王爷私下和大臣?这是要?”
“可别乱说啊,听说是为了京城朝局而来的额!”
“不对吧,我看是城外的难民吧!”
“难民哪有惊动王爷的啊,几个大官不久就解决了嘛!”
“我看啊,这位皇上的弟弟,想在皇弟中加个‘太’字了。”
“别乱说,别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街上熙熙攘攘,崇福楼中雅间内已经做好:楚王司马玮做上首位,正对着雅间的门,太傅杨骏坐在司马玮的左侧,宗正卿贾混坐在司马玮的右侧,京兆尹陈阳坐在杨骏的左侧,振难军参将坐在贾混右侧,楚王军队中两名参将也入座其中。
旁边的侍女为众人的酒杯斟满杜康酒,杨骏举杯道:“来,各位大人举杯,为楚王和楚军接风洗尘!”
“大王请。”贾混双手举起酒杯示意道。
“请!”众人一饮而尽。
楚王拿着酒杯说道:“连日来,各位都辛苦了,孤在这里替司马家,替晋朝感谢各位!”
“大王客气了!”
众人坐下,贾混指着圆桌中间的鱼说道:“大王久居荆州,很久没有吃过黄河之鲤了吧!今天在下特意交代后厨,为大王烧了这道‘满堂锦鲤’,大王快尝尝?”
司马玮看了一眼杨骏,杨骏有些许不屑,司马玮说道:“来杨大人一块尝尝吧!来来众位大人请。”
“大王先请!”
楚王填嘴里一口说道:“贾大人,好啊,还是孤年少时的味道!”贾混想着刚刚楚王请杨骏吃鱼走了神,“贾大人,你也吃啊,别愣着。”
“好好,大王觉得怎样?”贾混问道。
“好吃,外焦内酥,甜而不腻,果真黄河精品啊!”楚王说道,可是话锋一转,“不知道,让城外难民吃上口肉还要多久。”一时间黯然神伤。
“大王不必多虑,在下已经筹集粮食,现在已经发往城外。”杨骏说道。
“杨大人,我们筹集粮草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又没办法养着他们。”陈阳说道。
“能少一个人饿死,就多一个我晋朝子民啊!”杨骏说道。
“筹集粮食?为什么不开仓放粮呢?”楚王问道。
“开仓放粮事关重大,不可轻易为之啊!”贾混接着说,“前几日,我们也在宫中商讨了此事,因为仓库之粮涉及春耕和京城、宫城的正常饮食,所以还没有商量出结果。”
“依孤之见,还是早些放粮为好啊!”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陈阳说道。
“讲嘛,我们只是私下聊天,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尽管讲。”
“在下以为,难民问题不是一时饭问题,而是一世饭问题。我们可以将粮食放给他们,可是几天之后又会没有,臣以为,应当妥善安置为主,开仓放粮为辅。”
“陈大人,何以妥善安置?”杨骏说道。
“有饭吃,有田种。”
“有田种?陈大人你怕不是醉了吧!”贾混说道。
“有田种,有多种,可以种别人的田,交租税;可以帮别人种田,收钱粮;京城之中收纳难民有限,可是整个京畿地区可以收留大半难民。其次,可以鼓励垦荒,或者回原籍来减轻京畿的压力。”
司马玮抿了口酒,点了点头,“陈大人继续说。”
“谢大王,但是问题在于对于回原籍或者开荒的难民,我们将如何分配粮食,既可以播种,又可以吃到有新的粮食。”
“那就多给他们点粮食呗。”贾混说道。
杨骏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多让一些大户分摊一些难民,其余的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协助开荒种粮。”
“哈哈哈,杨大人,你这个注意好!振难军就不必动了,再让各府从难民中组建私兵如何?”贾混说道。
“杨大人和贾大人的方法都不错,不知道如何实施呢?”陈阳说道。
“哈哈哈,陈大人放心,本王来负责实施,明天就奏请陛下,让官宦人家和世家大族从难民中增添仆役,想自己种地的,统一送回原籍,军队协助播种!”
贾混说道:“大王果然好魄力!智勇双全!”
“哈哈哈,贾大人谬赞了,来来大家喝酒!”司马玮说道。
杨骏端着空酒杯说道:“那,在下就不用筹粮了?”
“哈哈哈,杨大人这回可清闲了!”贾混说道。
“大王,臣愿意送难民回原籍,协助种粮一事。”杨骏对司马玮说道。
“哎,杨大人!不必,你可以休息啦,难民之事交给在下来做就好了。再说孤说的也不算数啊,还要等到明天朝会,议议再说吧!”
“杨大人不必锤头丧气嘛,朝中事物还要由您主持大局呢!”贾混半醒半醉,笑嘻嘻地说到。
黄森连忙扶住贾混,“杨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贾大人他醉了!”
“哼!在意他?他还不够资格!”
司马玮连忙笑着说道:“哈哈,今天这顿饭有成绩啊!我们几个可算是吧难民的处置问题解决了!来,喝酒!这杯结束酒,都得喝啊!”
杨骏不甘心地端起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恭送楚王!”众人在崇福楼门前将司马玮目送而去。
“来,杨大人,在下送您回府!”贾混说着就抓住了杨骏的袖子。
杨骏没有说什么,拂袖而去,坐进自己的马车回府了。
陈阳和贾混、黄森辞行后,便骑马去了城外的难民点,看看经过这次动乱的难民是否还好。
难民生计谁堪忧?
朝廷官员为己谋。
奔波半生是棋子,
谁为棋盘执子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