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掰了两个小时玉米棒子。秦忠海秦忠泉兄弟俩坐在地头抽烟休息。
秦中海一边抽着烟一边看了看身边的弟弟。语气温和的说:“这次我回来,你的事我也听说了。要不?等收完了庄稼,你跟我去工地上干,也省的在村里一天听那些闲言碎语。”
“我不去,他们爱说说去。”秦忠泉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你?”秦忠海有些气结,但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那些人整天议论来议论去,越说越不像话。你还不如出去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淡了再说。
还有你总得找个正经事干吧,你总这样一天混着也不是办法。”
这话秦忠泉就不爱听了,急声反问:“我什么时候混了?整天东游西逛,挣不来钱的,那才叫混呢。”
秦忠海不客气的说:“就你一天搞的那些事儿,搁过去就要投机倒把,是要被判刑的。”
秦忠泉一撇嘴:“都啥年代啦,谁不往钱看?你还在城里混呐,脑子这么古董?”
“我这是为你好。”
“谢谢你啦!你别为我好。”
“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才懒得管你。”
“那行,从明儿开始你当我弟弟。”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秦忠海被气得不轻,但是为了说服眼前的秦忠泉,他忍了又忍才说道:“你看,咱爸妈年纪都不小了,你也该成家了。你20多了,不是三岁,你忍心让你爸妈整天为你操心。”
秦忠泉抽完了烟,潇洒的将烟头弹出去老远。不在意的说:“结婚,结婚,结婚。怎么现在谁见了我都是这一套,不结婚犯罪啦,结婚有什么好?”
“你不结婚难道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秦忠海今天也跟弟弟杠上了,他非要说服了这个冥顽不灵的石头不可。于是又说:“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个奔头,你成了家过你的日子,爸妈的责任和义务也就尽了。
你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我们看着也高兴。你说是吧?”
秦忠泉听了这话,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问道:“哥,那你幸福吗?”
“啥?”秦忠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你现在觉得自己过得幸福吗?”秦忠泉又郑重的问了一遍。
对于弟弟这个问题,秦忠海沉默了一下,抬头望了一下,在远处欢快跑来跑去的儿子。轻声回答:“过日子嘛,都一样。”
秦忠泉呵呵一笑:“恐怕不是这样吧?当年你看上了嫂子,但是嫂子没看上你。你恨不得给自己头上套个笼头,再拴根缰绳去给人家去当牛做马,才把嫂子娶进了门。
但是这些年嫂子心里有你吗?咱们家里这些人除了我老侄儿,他把谁放在心里了?看见你以前的情敌人家现在过得好,听了别人几句闲话,就觉得心里难受,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和你吵。
你觉得这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秦忠海被弟弟戳中了心里的痛处,突然觉得心中索然无味,自己跟这朽木一样的家伙说个什么呢?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有些神行萧索的往玉米地里走去。他如何能不知道妻子对自己的冷漠?但是他心里也有不甘。
像是辩解又像是掩饰,他幽幽的说了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是块石头揣在怀里,也有暖热的一天。”
秦忠泉跟在哥哥身后,呵呵一笑随口说的:“要是块石头还好点,有暖热的一天。可要是块冰呢?没有暖热,反把它暖化了。到时候打湿了衣服,可是会冻死人的。”
秦忠海本来想劝导一下弟弟,结果没劝导成,反而让弟弟反手就将了他一军。这让他的心里有些萧索,在玉米地里咔嚓咔嚓的掰着玉米棒子,发泄着他心里的郁闷。
秦伟东这时候可不知道他老爹的郁闷,他这会儿还郁闷着呢。
他的郁闷是来自于秦辉,这家伙跟八太爷练了一段时间武,然后就自信心爆棚,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也找了一块砖狠狠地一掌劈下去,砖当然是悠哉悠哉的完好无损,连个渣渣都没掉,但是秦辉的手可就惨啦!
不过这家伙脑子倒是好使,马上就想明白了,秦伟东肯定是用什么方法作弊了?
这不?这会儿正缠着秦伟东一直在嚷嚷:“告诉我,告诉我,我知道你有办法作弊,告诉我。”
秦伟东实在是不想理这个脑子有泡的家伙,但是又被这家伙唐僧念经一样缠的实在是郁闷。也被这瓜娃子肿胖的小手感动的只想笑,只好说:“行行行我告诉你,但是你可别说出去。”
秦辉一听赶紧举起他的小猪蹄发誓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虽然说他们在空旷的田野上,但秦伟东还是左右望了望,才悄声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秦辉一听秦伟东说完,眼睛一亮浑身一缩。张口就一句骂,然后恍然大悟的说:“就这么简单,我就是个猪脑子。”
秦伟东则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双手装模作样的往后一背,用很欠揍的语气说了句:“猪脑子多了,不差你一个。”
说实话,秦伟东劈砖那个事儿,跟表演魔术一样,看起来很唬人,真要拆穿了,其实也一文不值。
砖头是很结实的,但是也有个缺点就是比较脆。即使是这样,以秦伟东六岁的年纪来说,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他也练不出这样的功夫来。
当时秦伟东左手将砖头按在水泥乒乓球台边上,右手高高的举起劈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右手吸引,谁也没注意到,在劈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左手悄悄地将砖抬起来一点。
砖头不是被劈断的,而是在乒乓球台边上磕断的。这也用不了多大力气,但是效果出奇的好,唬的一大帮子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秦辉这时候很懊恼,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个傻缺。当时想都没想还去试了一次,真疼啊!现在手还肿的像个小猪蹄子。
不过权当吃一堑长一智,秦辉很快也就把这件事儿先放一边儿了。他神神秘秘地问秦伟东说:“你知道当时刘鹏在厕所抽烟,是谁给老师告的密吗?”
一说这个秦伟东马上来了精神,他心里也一直很疑惑。他还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骂过这个可耻的告密者。
钱伟东急切的问:“谁呀?”
“秦毅!”秦辉说出这个名字,又说道:“当时他看见刘鹏拿着烟进了厕所,他就跑去给老师打小报告,咱们杜老师找了个男老师去把他抓了出来。这中间你也去了厕所,所以刘鹏就认为是你打的小报告。以后的事你都知道啦!你也纯粹就是倒霉。”
一听这个,钱伟东就觉得自己冤的慌。秦毅这小子,他爹秦老四长得一麻袋高两麻袋宽,他也继承了他爹的优良传统,长得跟个大冬瓜似的。
看着秦伟东在那里有些发愣,秦辉就关心的问:“你怎么啦?你说咱们要不要整一下那个孙子给你报仇。”
秦伟东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要说这事儿好像也不怪秦毅,但是又好像全怪他。唉!”
看着好朋友一副纠结的样子,秦辉搂住秦伟东的肩膀说:“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