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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使命

“苏氏纪年八百年整,有传人名为苏逸,于重阳之日,持一把断剑在悬天镇落难坡,从一个被剑魔噬心的修真人士手中夺走了妖剑‘映血’。之后携剑到了修灵渊,与猫妖暂居在一起。三个月后,天下正道联盟‘天道盟’集结众人包围了修灵渊,扬言已经找到了毁灭妖剑的办法,要求猫妖交出妖剑与苏逸。猫妖之主绯玉答应交出妖剑,但拒绝交出苏逸。后因谈判失败,‘天道盟’以猫妖一族藏有逆心,目无天道为由,以精锐主力对其进行了剿灭。仅有苏逸一人逃脱。此后,再无苏逸与妖剑下落。……”

——《苏氏本纪》

中北有山,名为“雷劈山”,山间有庙,曰“忿生”,乃山南苏家村祭祀先祖、举洗魂礼所用。何为“洗魂”?苏氏祖先曾立规:吾子孙后代之中,男丁十岁生辰盈满之时,需在“忿生”祠中破旧立新,举洗魂之礼,后辈应以此为誓。此训记于《苏氏本纪》之首页,由苏家村历任村长掌管。

……

……

“我……我这是在哪儿?”

……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

“你还不能死!”

“谁在说话?……你是谁呀?”

“我?……我都快忘了我是谁了。你只需记住自己是谁就好。”

??!!

“……我是谁?”

一座山脚,坐落着一个看似安宁平常的村落。其中一户人家十分显眼,在这一百多户的村子里,只有这么一家的房屋有着双层构筑,位于中央,气势不凡。

二层的某间房内,铺设简单却不失高雅,软榻之上正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一身素衣,两耳秀发,稚嫩童颜里透着几分俊秀,双颊的血痕似是被什么细条或树枝划破。少年眉头紧锁,灵巧的双目慢慢张开。

“我……没死吗?”

苏沐睁开双眼,撑起身来,看着这房内陌生的陈设和布局,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是掉下悬崖了吗?……”

“……好像在落下悬崖时,那只美丽的蝴蝶又出现了。”

——

“咕噜……”从早上吃过饭后,苏沐到现在滴水未进,禁不住饥渴的压迫,苏沐翻下铺来,推门而出,本想着出去找些吃喝,顺便探访一下这究竟是谁得住处,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生养自己的苏家村,这出住宅正是村长的楼阁。

呆滞片刻后,苏沐没有再停留,带着疑虑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刚下楼梯,就远远地听到了从主厅里传来的对话声,苏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躲在了门侧,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两个小孔,目光由孔而入,双耳闻声。

大厅内只有三人。一位老者坐于正位的木椅上,目光炯炯,白须顺长,面容消瘦却容光焕发。

“怎么样?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者正是苏家村的村长苏宸(字风寒)

“虽说我和你们的先祖有言在先,但现在你提的这些条件并非我所应承担之事。”

与村长对话的是一名白衣女子,立于厅中,发丝如雪,背影缥缈,宛若天仙。若把她比作九天仙女,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苏沐惊异地轻声道:“爹怎么也在这儿?难道他是来接我的?”

那白衣女子的目光从苏将身上匆匆一扫,开口道:“一千多年前,我只答应他在苏家出现了被选中之人时尽力相助”,言语之中捕捉不到白衣女子丝毫的感情浮动,只有唇动投足之间,空中的淡香氤氲飘然。

“既然如此,想必两次封魔大战的始末,您都具实了解吧?”村长轻捋胡须,缓缓问道。

白衣女子淡淡回应道:“虽然第一次大战时,我还未出生,仅在《天遗册》中翻阅过;第二次大战的始末我都有参与,自然知晓”,白衣女子从容道。

“好,”村长站起身来,缓步道,“那先尊自然也知天星城的琥珀琉璃冕预示,在七年之后,便是最后一颗通灵神珠现世之时,在那之后,苏家村这片土地下的玄天锁魔阵也将荡然无存,魔君流尘便会重现人间,一场腥风血雨又将降临人世。”村长说完之后,转头看向白衣女子,见其依然不为所动,沉吟片刻后,继续开口道:“的确,当年因为种种原因,先祖苏逸被逐出了家族,视为外人,可后来新家主上任后,废除了这条驱逐令,将先祖重新写到了家族谱上,族内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尊重先祖的。我知道先尊你是和先祖交情深厚,所以先尊你对我们族内的事情不愿插手,我们也不加奢望。魔君流尘现世,这也是我苏家村不可避免的浩劫,这里是我们世代生活的地方,阻止魔君祸害人间也是我们族人义不容辞的使命。无论何时我们都得坚守在这里。只是,苏家的血脉万万不可断送啊,不然先祖的转世岂不成了空谈?如果先祖不能成功转世,魔君流尘岂不无人可挡?要知道,如今的正道翘楚还无人可及先祖的神通,他们如何拯救得了这般浩劫呢?”

白衣女子终于为之动颜。要说天下命运如何,却不是她所在意的,世间生灵或是繁荣或是湮灭,也不过是天意如此,这些与她又有何干系?唯有他,他这一人,她想与这所谓的命运,所谓的苍天,无所保留的抗衡一场。

十年,百年,千年,她都等了,可她能活几个千年?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时间匆匆,年华往复,记忆不断堆积,她真怕在某一天将他给忘记了。若说她现在心头最紧要的事,便是他的转生复活了。

一分也好,一秒也罢,她只愿能再多看他一眼,说出藏在心底千年的遗憾。

“好,我答应你便是。”女子转向村长正色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让那个孩童陷入危机,诱我现身,以此来确认他是不是经洗魂成功的人,在此,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他确实洗魂成功了。在你们举行洗魂礼的那天,我贴身佩戴的玉华瑶有了反应,之后在山上和他相遇的时候,玉华瑶有了更明显的认主反应。如此,我只将那个孩童带离苏家村,选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过七年之后的劫难便可。至于你们村的生死存亡,无关我的紧要。”

村长识趣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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