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你个骗子。”汤山迟疑了下，大声喝道：“你小子在医院冒充医生骗人，已经够大胆了。现在都到了警局了，还没学乖啊。”
之前刘志喜报案时，和汤山再三强调了，郑楠就是个冒充医生的骗子。至于他说的那什么中医、针灸，全是骗人的鬼把戏，医学里没有一丝记载。
而且汤山也确认过，郑楠根本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因此汤山更加笃定了郑楠骗子的身份。
郑楠乖乖地坐了回去，心里暗骂。
眼瞧着，俩人笨手笨脚地把脚踝给包了起来。
“好像更严重了啊！”
汤山扶着吴蓉站起身，勉强走了两步，女警的俏脸疼成了青色。
“这可怎么办？案子正是关键时刻，可是我这脚。”
“还惦记着案子？就你们这么处理，非得疼个十天半个月。”郑楠看着那高耸的脚踝，冷笑着。
“那怎么办？”吴蓉手头有件大案要处理，别说半个月，就算三天她也等不及。
郑楠怕又被训斥，迟疑地看着汤山，见汤山同样紧张女警，并没有训斥他的意思，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吴蓉身边，弯下身子，拆掉俩人好不容易绑好的纱布。
女警的脚踝被抓起，疼地吸了一口冷气。
“你干嘛？”汤山一把抓住郑楠的手。
“脚踝肿成这样，要先消肿，急着包扎反而会误事。”郑楠挣脱开，继续拆纱布。
“我来之前已经用冷水冰敷了。”
“结果呢？还不是越来越肿。”郑楠今天的心情很差，说话也不客气。
汤山还是不信郑楠，不过自己同事的脚踝肿的确实厉害，现在去医院也不方便，便先让郑楠试试，一旦发现有异常，他就立刻制止。
郑楠把裹得乱七八糟的纱布拆完后，左手拖起女警脚踝，右手用着内劲，在肿起的脚踝四周按揉推拿，局部舒经活络，消肿化瘀。
在目前这种简陋的情况下，推拿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这是推···”
郑楠正欲准备普及中医知识时，猛地感受到左肩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流氓！”
此时的吴蓉面红耳赤，细眉紧蹙。她也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刚从警校毕业，没有恋爱经验。突然被人以治病为由，在她脚上乱摸，吴蓉顿时异常羞怒，给了那混蛋一脚。
郑楠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两人，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流，流氓？”
郑楠喃喃自语。这一天，原本信心十足，准备大展拳脚的郑楠，经历的却是从骗子到流氓，从被误解，到被脚踹。
这之间的落差和委屈，仿佛一把重重的榔头，锤在了郑楠的头上。
郑楠觉得头疼眼酸，抬起头，望向窗外远方。
“你没事吧？”汤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了怜悯之心，他拍了拍郑楠的肩膀，有心安慰。
郑楠摇摇头，声音说不出的凄凉和委屈：“我想回去。”
“签完字就让你回去。”
郑楠看了眼身旁这位留着胡渣中年警察，又望向窗外，“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这年轻人好像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汤山发现自己和这个中二青年不在同一个频道，放弃了继续宽慰的打算，转身对吴蓉说道：“小吴，他应该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汤山从警十几年，郑楠是真的帮忙还是借着帮忙揩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吴蓉回想起郑楠刚才的眼神，脚踝处又传来的丝丝舒服的暖意，她也意识到冤枉了郑楠，心下有了愧意：“对不起，刚刚，我以为你耍流氓，这才···”
“没事的。”郑楠不是玻璃心，对方道歉了，他也就消了气。
可是，心里仍然有着强烈的悲凉，是为了自己的境遇，更是因为中医的境遇。
短短一天时间，郑楠意识到，中医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是中医的效果显著，想要这个世界认可它，并不容易。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继续帮我看看。”因为手头上有重要案子，吴蓉也顾不了其他，只要能赶快恢复，继续办案。
郑楠此时心情低落，本来没有心思帮忙，可是看女警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这是推拿，可以活血消肿。”郑楠推拿同时，又教了简单的操作要领，让吴蓉每天自己按摩一次，直到肿痛消失。
随着郑楠不断地按揉，吴蓉感觉脚踝处不断有暖意传来，疼痛感慢慢消失，甚至连肿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
十分钟之后，郑楠停止了按摩。
“怎么样？”
“好很多了。”吴蓉站起身子，走两步，脸色又难看起来：“还是好疼。”
“那是当然，哪有这么快，至少要休息三天。”
“三天？有没有什么办法，明天就好？”
郑楠瞥了眼心急如焚的吴蓉，直接回道：“没有。”
“小吴，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交给我吧。”
“不行。”吴蓉毕业后一直很努力，但是处理的都是一些小案情。这一次，领导把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交给她，吴蓉要抓住这次机会，展现自己能力。
如果她中途放弃，岂不是告诉同事，她能力不足。
“我给你针灸吧，或许会快些恢复。”
“针灸？”汤山起疑了。郑楠被抓进来，不就是因为针灸诈骗钱财么。而且医院的专家都说了，这所谓的针灸，是没有任何医学根据，简直是虐待人的恶毒手段。
吴蓉此时是相信郑楠了，听到他说有办法，连忙抓住郑楠衣袖：“谢谢你了。”
看到郑楠拿出长长的银针，要扎进自己脚踝之后，吴蓉后悔了。
“其实，我觉得休息三天也可以的。”
吴蓉此时说，已然来不及了。
郑楠的银针已经扎入脚踝。
吴蓉立刻感觉到一股酸胀感袭来，整个人身体紧绷。
“放松点，别紧张。”
随着郑楠轻触银针周围紧张的肌肉，吴蓉逐渐放松开，脚踝处酸胀感不减，但是疼痛感似乎在银针入踝后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这~”
“怎么了？”汤山在一旁也很紧张，只要吴蓉说出半个不好的字，他就立刻制止郑楠。
“好像不疼了。好厉害。”吴蓉难以置信，只是扎了一针，原本还难以忍受的疼痛感居然消失了。
其实，郑楠也没有料到效果会如此明显。
中午给朱辉辉治疗之后，郑楠就发现了，针灸的效果远超他之前的认识。不过，上一次，还涉及到一股说不清的气流。
这一次，郑楠仅仅是扎了一针，并没有感受气血运行，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似乎，在这个世界，使用针灸，一次针灸治疗相当于地球上的一个疗程，甚至比一个疗程的效果还要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