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分析，这凶手是堂而皇之的进行杀人的？”李奕水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对，就是这样，你看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旁有两只药碗被打翻在地，而且两名死者的脸颊上均有红肿现象，这完全符合我的犯罪剖析。”
李奕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此时一旁的楚梦烟起身道：“两名死者均是被凶手实施腰斩，伤口部位的皮下组织呈锯齿状，且伴有多处重合迹象，说明凶手砍了很多次才将死者的脊骨斩断。”
韩昕强自忍住了胃内的翻腾，毕竟尸体内部的脏器已经裸露在了空气中，尤其是腹内的大小肠，“太残忍了。”
“好了，收拾一下，回局里开会。”李奕水一边说一边做着取证措施。
楚梦烟等人也不再言语，龙羽与韩磊则是开始收拾地板上的两具尸体，韩昕则是辅助着楚梦烟做着血迹取证措施。
一行人忙碌了近三个小时后，回到了BSU办公室内，此时，已是傍晚八点钟，几人泡了几桶泡面，一边吃一边开始了会议的内容。毕竟刘长青已经下达了死命令，而龙羽更是立出了军令状，这几天不想加班的他们也不得不开始留在局内进行加班。
韩磊吃面的速度非常的快，一桶面几口下去已被他吃的只剩下了面汤，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之后，忙是上前打开了面前的投影仪，“本案两名死者，男性，名叫陆定国，男，58岁，本市人，女性，名叫董桂花，女，57岁，本市人，老两口孕有一子，名叫陆涛，今年35岁，至今未婚，无业游民，一直在家中啃老，据其邻居讲述，这个陆涛从小就不务正业，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35岁了还是一无所成，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老两口是一所化工厂的下岗工人，由于年轻时经常触碰一些化学药剂，致使体内落下了一些隐疾。五年前，那所化工厂由于调配药剂质量不过关，被行政部勒令停止营业，至此工厂倒闭，老板也跑路了，场内的工人全部下岗，下岗前也未得到赔偿金，老两口又落下了一身的病，近几年一直靠着捡破烂和政府的低保金维持温饱。至于老两口居住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算是祖屋吧。”
韩磊说完后，韩昕忙是喝了口面汤，擦了擦嘴角接过了韩磊手中的电笔，“我对老两口周边的住户做了调查，据邻居讲述案发当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包括凶手杀人之后从容逃走，他们都一无所知。可以说这个凶手杀人分尸做的滴水不漏。”
“而且案发现场附近并没有监控器，仅凭这一点就加大了我们办案的难度。哦，还有，分局的包警官已经把陆涛的口供交给我了，我看了下，也做了调查，昨晚，这个陆涛确实出去与那群酒肉朋友们鬼混了，大概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陆涛和那群朋友们出了餐馆就分道扬镳了，之后，这个陆涛就倒在一个垃圾桶旁睡了一夜，恰巧垃圾桶旁有个监控器，拍摄到了这个画面，所以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楚梦烟此刻吃完了泡面忙是起身上前，切换了画面，“两名死者的死因我就不在多说了，腰斩而死，除此之外尸表并无其他伤痕，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八点到凌晨这段时间。”
“嗯，”李奕水点了点头，便开始一一记录在案。
“我来说一下本案的这首童谣吧，”龙羽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这首童谣名叫《布娃娃》。而这首童谣背后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的俄罗斯男人身上，他有个奇怪的爱好就是‘盗墓’！但这位‘盗墓者’他盗的是女性尸体！他与他盗出的二十九具女性尸体一起生活，并且把这些女性尸体打扮成洋娃娃和泰迪熊的样子，在莫斯克维纳的‘收藏’中，其中一具尸体穿着连衣裙、长袜的洋娃娃，另一具尸体则被装扮成泰迪熊。”
“自从开始这种‘怪异’癖好后，他已经挖开750多个坟墓。有一次，他甚至还睡在一个棺材里。他独自一人生活在俄罗斯西部距离莫斯科200多英里的下诺夫哥罗德市。有一日，他的父母突然来到他家。当两位老人进入儿子的房间后赧然发现儿子的三间平房竟摆放着多具女尸，儿子的恐怖癖好就这样大白于天下。
在惊恐中两位老人选择了报警。”
“可怕。”韩昕听完之后不禁打了个寒战。
楚梦烟捏了捏精致的下巴，“不过这起案件中凶手好像没有理会这首童谣的精髓，他只是按照童谣字面的意思对两名老人进行了腰斩，但是童谣背后的故事却不是这样。”
“没错，所以仅凭这一点我便确定了，这五起案件并非同一凶手所为。”
“什么？大叔，真的不是同一凶手所为？”楚梦烟一阵愕然。
“不错，先前我也只是怀疑，不过现在我可以万分的确定。”龙羽转动着身下的座椅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只是这一点你就确定了？”李奕水疑问道。
“当然不是，还记得那首《嫁衣》吗？”
“记得。”
“你可是筑梦师啊，梦境与现实你应该比我们常人更能分清，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认为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现实，我可以万分的肯定。”李奕水眼神突然间变得坚定无比。
龙羽玩味的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说着，他起身来到了投影仪前，“其实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凶手假扮的，其目的无非就是警告你不要多事。”
“我也正有此想法。”
龙羽笑着与李奕水对视了一眼，“既然凶手已经对你发出了警告，那么你一定是在办案中的某一环节触碰到了真相，因此他才对你实施了警告。”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李奕水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接手这起案件时我并没有与凶手有过接触，那么唯一的一次就是——”
龙羽打了个响指道：“催眠！”
“没错，就是那次催眠！”
“什么？难道郭心怡是本案的真凶！？”韩磊不禁一阵愕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龙羽神秘一笑。
“呃，大叔，能不能不卖关子了，说说呗。”韩昕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龙羽。
“其实在办案的过程中我就已经有了很多的疑问，但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随着凶手越来越多的破绽，我才明白，原来事实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样。”
“什么意思？”此刻就连李奕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五起案件都有两个共同点。”说道这里龙羽停顿了一下，“第一，每起案件中都有一名生还者，例如第一起案件中的汪玉珍，第二起案件中的郭心怡，第三起案件中的陶谦，第四起案件中的孙学海，包括这第五起案件中的陆涛。”
众人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不禁想到：的确如此。
“那第二个共同点呢！”李奕水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二个就是，这五个生还者每个人都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无一例外！你们不觉得很巧合吗？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没错！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个原因，的确是太巧合了。”李奕水咬紧了下唇。
韩昕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吧，只能说太过于凑巧吧。”
“不，你错了，过于巧合的巧合那就不在是巧合了，而是——阴谋！”龙羽轻啜了口茶水继续道：“我国有十四亿人口，按照犯罪利率来推测的话，我国每天平均会发生千万起案件，在千万起案件中杀人的比例只占据其百万分之二十三，也就是说，一百万起案件中才会出现23起杀人案，而在这23起杀人案中，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和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的比例我们就按1:1的比例来判断，这样公平一些。也就是说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的比例是百万分之11.5，这种概率无限接近于0。而我们接手的这五起案件中居然五名生还者均有不在场证明，你们还认为这是巧合吗？”
“我去，你这是人脑还是电脑啊... ...”韩昕听得一脸呆滞。
“可是，这五个人的确有不在场证明，这说明不了什么。”说道这里李奕水叹了口气。
“那种不在场证明，也仅仅是证明了他们没有谋杀自己的亲人而已。”
“什么？！”李奕水闻言瞬间睁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
“交换杀人。”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
“交换杀人？！”楚梦烟不禁脱口而出，一脸的震惊之色。
果然。
想到这里，李奕水不仅赞赏的望了龙羽一眼，“那么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没错，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凶手的凶器会一换再换，而且下手的方式也会各有不同，尤其是在几名死者的伤口处，有的稳准狠，干练果断，一刀毙命，有的却是优柔寡断，反复切割伤口，显得犹犹豫豫。尤其是他们对那几首童谣的理解也是各不相同，更可笑的就是最后这一起案件，很明显，这个凶手根本就没读过或什么书。”
“哇塞！酷毙了，交换杀人诶，终于遇到一起高智商的犯罪了。好激动。”韩昕闻言激动的手舞足蹈，“我一定要将这起案件载入我的个人警史。”
楚梦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大叔，这五个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能让五个人都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杀害这么多人，而且是以这种残忍的手法，除了金钱，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动机。”
“金钱？这和金钱有什么关系？”韩磊疑惑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真理。”
“可是这几起案件的死者都是一些平民啊，哪有什么巨额遗产之类的东西啊。”
就在龙羽想要进一步解释的时候，李奕水却脱口而出，“保险金！”
龙羽闻言瞬间打了个响指，“BinGo！答对啦，不过没有奖励。”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韩磊兴奋的握紧了双拳。
“韩昕韩磊，立刻调查五起案件中的几名死者在死前是否购买了巨额保险！”
“收到！”韩昕韩磊齐声应道，下一刻，两人纷纷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调查了起来，听着两人敲打键盘的声音，楚梦烟三人心中愈发的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