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计议已定,左牧欢不再耽搁,便走出了枫华居。在街上慢慢闲逛着,经过一些摊位时,便装作顾客驻足观看所售物件,同时眼角余光观察身后,果然夏坚便在不远处跟随着。
左牧欢装作不知,溜溜达达的到了一家裁缝铺子做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寻了人气旺的铺子饱餐一顿,然后便回了枫华居。
接下来几天,左牧欢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外出到人多的街上溜达一圈,挑个美食大吃一顿。经过店小二的提醒,左牧欢发现镇上确实有几个人贼眉鼠目,专门盯着刚从外地到镇子上的人。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身形个头与左牧欢极为相似,左牧欢悄悄留意上了此人。
同时,通过这几天观察,左牧欢确认,夏坚只独身一人,并无同伙。想到夏坚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一直盯着自己,如若半夜时分往枫华山上逃或许便能甩开夏坚的追踪?但转念一想,万一半夜在山上遇见野兽,给豺狼虎豹的叼了去,岂不更加危险,于是便断了此念头。
这天正在街上闲逛时,望见一座茶馆,顿时觉得有些渴了,便进去要了一壶茶,慢慢喝了起来。夏坚也跟进了茶馆,坐在不远处盯着左牧欢。
“这夏坚看来是真跟自己耗上了,看我年轻,把我当成到嘴的肥肉了?你可不敢半途而废,小爷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左牧欢见夏坚一直在跟踪自己,心中也来了怒气。见左右没人注意自己,便从怀中取了块金子握在手里把玩,有意无意的将手中金子让夏坚看见。
眼角余光处,那夏坚看见左牧欢手中金子,两颗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左牧欢心中好笑,收起金子,放下茶杯正要起身时,瞥见了街上那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此时小个子悄悄尾随着一名憨厚汉子,那汉子背着行李,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刚到镇子上的。
走了没多远,那小个子将一个铜钱扔在了憨厚汉子脚下,并且立即喊住了汉子,没说几句,那憨厚汉子便冲小个子连声道谢。两人攀谈几句,一起进了另一座茶馆,要了壶茶喝了起来。一壶茶还没喝完,看样子那憨厚汉子早已把这小个子当成自家兄弟一般了。
待得憨厚汉子要去茅房时,小个子自告奋勇的帮其看着行李。等憨厚汉子刚去了茅房,小个子立即拿了汉子行李,拐进一个胡同不见了身影。一小会工夫后,那憨厚汉子回到茶馆,见那小个子和自己的行李一同不见了踪影,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追到了街上,只是街上哪里还有小个子的身影。
憨厚汉子,悲从中来,不禁嚎啕大哭。见那汉子可怜,左牧欢悄悄走上前,趁那汉子不注意,将一块银子扔在了汉子怀里。等得那汉子不再哭泣时,忽见怀中有块银子。捧着银子呆立半晌,忽的一跺脚,在街上买了些吃食,转身而去,看那方向却是要离开镇子而去了。
等得那汉子走的远了,一个铺子后面闪身出来那小个子,望着那汉子远去的身影,一声冷笑,拿着憨厚汉子的行李,不一会便消失在了街头拐角处。
左牧欢见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确实是坏东西一个,便不再犹豫,在街上买了在山上生活所需的物品,又去药铺买了些解酒药后回到了客栈。
这天早上,等得街上行人稍多,左牧欢便下了楼,径直去往一家裁缝店,给自己做了一身赶路的短衣,并叮嘱裁缝要弄得脏些,让人看起来似是走了远路的样子。又根据记忆让裁缝做了一身那小个子所穿衣物。
那裁缝虽是诧异,却也不多问,不过一个时辰便将两身衣服做好了。左牧欢拿了衣服,又让裁缝扯了一块布,把一些破布碎布塞在其中,扎起来扮成行李模样。临走时,多给了裁缝一两银子,叮嘱如果有人打听他来做了些什么,一定要说谎话。那裁缝拿了银子自然满口答应照做不误。
回到客栈,左牧欢立即换上那身做旧的衣服,将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所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打包了放进假行李中,背上假行李出了门。眼角余光见夏坚跟在身后,不禁一声冷笑:“今天便要你好看。”
左牧欢来到那小个子经常出现的附近,慢慢踱起步子,不住地打量着两边的铺子。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果真没有让左牧欢失望,不多会工夫,那小个子便跟在了左牧欢身后。小个子见左牧欢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更是一喜,看来今天这票更是手到擒来了。
走不多远,那小个子故伎重演,扔了个铜板在左牧欢身后,然后大声喊住左牧欢:“小兄弟,你掉钱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铜板拾了递给左牧欢,“出门在外可要小心了,今天幸亏是遇见小哥我了。”
左牧欢接过铜板连声道谢:“多谢小哥,小弟初来乍到,没想到一来就遇见好人了。我第一次来这会山镇,这里太过陌生。您看日近晌午了,我便请小哥吃个酒,顺便请教小哥这里的风土人情如何?”
小个子听了正中下怀,于是半推半就间被左牧欢拉着进了一家酒楼。见夏坚也跟到了酒楼前,左牧欢心中冷笑,假装不知,跟店小二要了间雅间,便跟小个子进去了。
进了雅间,左牧欢拉着小个子的手立即坐在了酒桌背靠门口的位置,热情异常,说个不停。那小个子以小哥自居,几次要坐上席,都被左牧欢热情异常的拉住了。
不一会工夫一桌好菜和两壶老酒便把酒桌摆的满满当当,那小个子见左牧欢出手阔绰,心中更喜,边吃边喝一口一个小哥的给左牧欢讲起会山镇和枫华山的“风土人情”来。酒酣耳热之际,左牧欢装作兴致高涨,出了雅间喊小二再上两壶老酒时,偷着将解酒药吃了下去。
左牧欢频频劝酒,开始还叫小个子小哥,再后直接叫起了前辈。那小个子更是心满意足,只当左牧欢是个初涉世事的富家公子,毫无戒心,对左牧欢的劝酒来者不拒。不多久,早喝的头晕目眩,渐渐支持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左牧欢见了立即脱了自己行头披在小个子身上,将带来的跟小个子一模一样的衣服换在身上。又将行李包好了放在小个子身旁,悄悄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将店小二悄悄招呼道近前,将数两银子塞到店小二手中:“我再去街头接个朋友前来,先把酒钱预付了,省的你以为我跑了。声音轻点,我这个朋友喝多了些,正在休息,别打扰他。”
又取了一两银子塞到小二怀里道:“我喝的也有些多,需麻烦你搀扶我一段路。”店小二接了银子当下大喜,殷勤的搀起左牧欢:“客官放心,我背您都行。”
左牧欢听了更不客气,直接趴在了店小二背上,店小二一哈腰背起了左牧欢,左牧欢顺势将脸埋在了店小二背后。
出了酒楼,左牧欢偷偷瞥见夏坚正坐在酒楼对面的背阴处望过来,心中不由一紧,连忙将头歪向另一边。
左牧欢趴在店小二背后小声指挥着店小二拐了两个弯,确定夏坚没有跟过来后立即从店小二背上跳下:“麻烦你了,我朋友就在不远了,你请回吧。”店小二客气两句便回酒楼去了。
见店小二拐过了墙角,左牧欢立时狂奔回了枫华居,取了早已打包好的生活用品等行李,飞奔下楼,直奔枫华山上而去。
“枫华山绵延数百里,你哪里去寻我?”左牧欢终于摆脱夏坚,心情舒畅。想到夏坚被自己戏耍,怕是要跟那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稀里糊涂的干上一架。那小个子做了不少坏事,挨顿揍也是极好,想到此处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夏坚哪知左牧欢给他来了个偷梁换柱,再次戏耍了他一把。见店小二背着与左牧欢一起吃酒的“小个子”出门,心中疑惑。过了一会见店小二独自一人回来,便立即拦住店小二问道:“请问刚才你背出去的那人去哪了?”
店小二道:“哦,那人要再喊个朋友过来吃酒。”
“哦”夏坚放下心来,继续蹲守,不过等了一炷香的工夫也不见那小个子回来,心中不禁着急起来。原本夏坚盯了左牧欢几天,没有下手的机会,本来没有抢劫过的他便要放弃时,忽见左牧欢亮出金子,心中立时又火热起来。稍后一想,只怕是左牧欢有意刺激自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下定了决心非要把左牧欢抢了不可。
眼下左等右等不见出门的“小个子”回来,也不见“左牧欢”下楼。虽不明所以,但总觉不妥,按耐不住便进了酒楼,问了左牧欢喝酒的雅间,摸了进去。
打开门,见“左牧欢”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夏坚立时心花怒放,悄悄地关上了门。见满桌的美酒佳肴被吃了大半,想到自己还未吃饭,心里有气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仔细端详,双手抡起椅子朝“左牧欢”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