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瀑布远了,左牧欢忽然又懊恼起来。遇见如此绝色美女,自己不是想方设法的多与美女待一会,相反,竟然心慌意乱中掉入水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
找了个向阳的地方,打开行李,又把衣服脱了个干净,逐个用力拧了一遍,挤了水分后摊开晾晒。对于生火烤衣服想法,左牧欢第一时间便否决了,上次生火引了绑匪来,如果再生火引来什么就麻烦了,在自己没什么自保之力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妙。
太阳正暖,放在黑色岩石上的衣服和行李竟被烤的冒出丝丝热气,看来等到了晚上,衣服行李也晾晒的差不多了。便坐在巨石上晒起了太阳。
左牧欢并没有因为遇见绝色美女便兴高采烈,相反情绪有些低落,昨天的隐士避而不见,今天的美女竟差点杀了自己,左牧欢是再也不敢胡乱的去打扰其他隐士了。那接下来该如何寻找高人求个解决鬼压床的法子?
躺了许久心中也没有头绪不免心里焦躁,见贴身衣服晾的差不多了,便穿了贴身衣服,把玩着龙骨向高处攀了上去。来到高处,放眼四顾,只见枫华山层峦叠嶂,一眼望不到边。自己却不知去向何处,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鬼压床何时才能解脱,心情不禁低落至极。
从怀中摸出龙骨,想起敖丹说闭关一事,也只得断了询问敖丹的念头,不过想当日敖丹所说,只怕敖丹正在闭关,也不会理会自己。
越想越乱,不由得来了怒气,把手中龙骨用力往地上一掷。扔出的一瞬间又忽的害怕担心,却见龙骨叮的一声响中,直直地插在了脚下的巨石中。不足一尺的龙骨,竟然插入脚下岩石中大半!
左牧欢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龙骨的一端是平的,并非如刀尖般尖锐锋利。至此,左牧欢才知道自己捡到宝了,怪不得敖丹说自己这龙骨可做兵器用。
左牧欢急忙从岩石中费劲拔出龙骨,过了一会见龙骨依旧静悄悄的躺在自己手中,看来敖丹不会因此发怒或是因为闭关不知道左牧欢的的轻薄之举,心中才放下心来。
左牧欢哪里知道,作为龙身上最硬之龙骨,称作天下神兵也毫不为过。不用说将龙骨掷在巨石上,便是万吨巨石砸上来,敖丹的龙魂也怕是毫无感觉的,否则怎会将此龙骨作为自己龙魂居所,又怎会放心的交给左牧欢呢。
左牧欢正拿着龙骨满心欢喜之际,忽的背后伸出一只玉手,不等左牧欢做出反应,手中龙骨早被抢了去。
左牧欢大惊失色,急忙转身,却与身后之人差点撞个满怀。急退一步,只见在水帘洞中相遇的极美女子正凝神细细端详着手中龙骨。左牧欢急道:“快还给我!”嘴中说着,伸手便抢。
女子身形一晃,闪在一边,左手一扬作阻拦状,头也不抬道:“不急。”听女子那犹如天籁之音的悦耳声音,左牧欢伸出的手一僵,缓缓地放了下来。
女子抢过龙骨后,便知为何左牧欢带给她莫可名状的感觉了,那感觉正是这手中之物带来的,左右翻看却不知此为何物。
女子玉手纤纤,口若含朱砂,眉头微蹙着。左牧欢望着眼前女子,心似乎漏跳了一拍,两眼发直,早看得呆了。
“哼”一声冷哼将左牧欢惊醒过来,只见那女子右手捏着龙骨,两手抱在胸前冷脸望着自己。左牧欢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之际,下意识伸手去抓龙骨:“快还给我。”
女子玉手微摆,左牧欢顿时抓了个空,女子忽然展颜一笑:“我好看吗?”
左牧欢心头一跳,结结巴巴道:“你...我...,好看......”说罢赶紧低下了头。
“呵呵,”女子轻笑一声,眉头一挑,“那这是什么?”说着晃了晃手中龙骨。
“这是......,”正待要说时,忽的心头一惊,“我前几日捡来的,快还给我!”说着伸手又抢。女子此次并没有阻拦,任由左牧欢抢了去。
“小小年纪,定力不错。”那女子心里赞叹一声道,“你分明在骗我。”顿了顿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跑到这大山中做什么?”
“在下左牧欢。”左牧欢听女子如此问,心中生出希望来,便将自己被鬼压床折磨的无路可走,到枫华山寻机缘的缘由说了一遍,然后作个长揖道:“还请仙女教我仙法,摆脱鬼压床之苦。”
听左牧欢讲完,女子转过了身去,背对左牧欢,眼神闪烁间竟露出一丝冰冷寒光,似乎在思量犹豫着什么。左牧欢见女子背对自己,沉默不语,心中热切,却又不好打扰,只得静立等待。
过了良久,女子方才转过身来,指着西南方向道:“你往那边去,约三十里处,那里有位高人,他自会救治你,助你脱离鬼压床之苦,只是不要提遇见我之事。”
左牧欢问道:“仙女认识那高人吗?那高人长什么模样,住在何地?”
女子深深望了左牧欢一眼,一边转身离去,一边道:“你见了有数人跟他修习的便是了。”
左牧欢本想与女子多说几句,见女子说走就走,想挽留又不知如何说,只得道:“多谢仙女,请问仙女尊姓大名?”
“珺婵。”女子回答时,身形早已去的远了,不过片刻工夫,身形便消失在了树丛之中。
“珺婵、珺婵......”似乎怕是忘记,一连念了多遍。左牧欢傻傻地继续犯着花痴,双手摸索着龙骨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一时没有挪动脚步。他哪里知道,就在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的生死只在珺婵的一念之间。
一个美丽女子可以让一个男子心情大起大落,对于左牧欢来讲也不例外。此时左牧欢心情愉悦。眼看外衣和行李晾晒的差不多了,便穿好衣服,哼着小曲,收拾了行李向着西南方向赶去。
第二天还不到晌午时,左牧欢终于赶了三十余里路,到了珺婵所说的大概方位。爬上一处高地,正想着珺婵所说的过于简单,只怕是找到高人要费一番工夫时,却见远处一较为开阔的地面上,有数人站在哪里。左牧欢心中一喜,连忙奔了过去。
走到近前,只见此处方圆数十丈,犹如一个小型广场一般。靠近山的一侧有连在一起的三间宽大石屋,距离三件石屋左右两侧十余丈外广场边上,各有五间小些的石屋。三处石屋恰恰形成三角坐落在这片平地边上。
三件宽大石屋前有数人一起扎着马步,学着最前面的一名老者的姿势,缓缓地移动着。为首的老者红光满面,身着白色长衫,白须飘飘,真有那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跟着老者扎马步的是四男两女,想来这些人便是这老者的弟子了。
左牧欢心想这老者是珺婵所说的高人无疑了。见这些人对自己的到来并不理会,左牧欢不敢打扰,便远远地站了,静静等待。
眼见日近晌午时,那老者忽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说着便朝左牧欢走了过来。众人停了动作,三三两两的说着话,齐齐望了过来。
“这位小师傅,所来何事?”老者走到近前,微笑道。
左牧欢见老者慈眉善目,紧张心情也去了些,连忙作揖道:“大师您好,我此次前来一是求个困扰自己难题的解决之道;二是拜师求道的,我冒昧前来,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老者上下打量左牧欢一番,点点头道:“嗯,跟我来,我们屋里说话。”说罢,扭头向石屋走去。见老者没有出言拒绝,左牧欢心中一喜,连忙跟上。
石屋内干净整洁,竟是十分宽敞,两边摆着数把木凳。老者坐了面向门口的木椅上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寻过来的?”
想起珺婵嘱咐,左牧欢便道:“在下左牧欢,我来这枫华山数日了,机缘下偶然到了此处。”
老者点头道:“困扰你的难题是什么?”
左牧欢便将困扰自己的鬼压床细细说了一遍,以及他无路可走之际,灵魂出体的经历也一并说了。
老者踱着步子听左牧欢讲完,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见你神色不对,没有修炼过的灵魂其神不固,擅自灵魂出体是大损元气的。驱除鬼压床并非难事,我可教你驱除之法。”
“多谢大师!”左牧欢听了心中大喜,热切道,“我还想跟着大师修习修仙之法,还恳请大师收我为徒。”
老者摆了摆手道:“拜师一事我不能立时答应你,且等你驱除了鬼压床之后再议。”
左牧欢一想,初次见面便要立时拜师也显唐突,便道:“是,听大师安排。”
老者微微点头接着道:“驱除鬼压床需要耗费些时日,你也知道,此处在枫华山深处,饮食起居还是笔不小的开支的......”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踱着步子,举在胸前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搓捏着。
左牧欢见了立时明白老者意思,连忙伸手从怀中取了一锭金子放在老者一旁的桌子上。老者见左牧欢眼也不眨的取出一锭金子,眉毛一动,瞥了一眼左牧欢依旧鼓起的腰间笑道:“足够了,此处距离山下最近的镇子也有五十多里路程,饮食开支确实不小,只是如果在这里长期居住,修习仙法,那开支也是更加巨大,我墨黎收徒向来不看别的,但看心诚,如若心都不诚的人,我是断然不会收他做徒儿的。”
左牧欢在安山县城做活也有一年了,练就了些看眼色的本事。此时见自称墨黎的老者神色,话语里似乎意有所指。心里寻思找个师父修习仙法,是可遇不可求之事,便要将身上带的金银全部取了交给墨黎。忽的又想不知老者本事如何,万一如街头的那些“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没什么真本事岂不是亏了,想到此处便把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了。
墨黎看见左牧欢动作神色,只当做不知。呵呵一笑,猛地深吸一口气,嘿的一声右手一翻,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火苗。一挥手间,那火苗直直飞出,射到了一个木凳上,顿时木凳轰的一声燃起熊熊大火,很快便化为了一堆灰烬。
左牧欢早惊得目瞪口呆,立时将身上的几锭金银全部拿了出来,双手捧了放在桌上道:“如您愿意收我为徒,金银我多少还是有些的,这些就当我孝敬大师的。”
墨黎见了如此多金银两眼一亮,暗自寻思着富家子弟也会跑到深山中乱打乱撞吗?他的这些徒弟来拜师时,最多的也不过拿出几两碎银罢了。墨黎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这是说些什么,如你有缘仙道,我自会收你为徒的,快把这些俗物收回。”
左牧欢怎会再拿回去,自然坚持送给老者,几番推辞下来,老者原本没什么皱纹的脸上也笑出了数条来:“你年纪轻轻,但我看得出你前途无量,等驱逐了鬼压床,不出意外,你便是我的第七个弟子了。”当下不再推辞,将左牧欢给的金银尽数收了。
在与墨黎的几番推辞中,左牧欢总觉哪里不对。看见墨黎脸上笑出的皱纹,忽的记起前几日被劫持到山洞里时,听到的那一老一少的对话来,心里冒出一个疑问:修炼之人似乎对这黄金白银不屑一顾,怎么这墨黎竟如普通人一般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