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曾日思夜想,刻到骨髓深处他想保护的人,就站在对面。
还是那副固执己见,不可一世的面容。
喜欢使小性子,喜欢自作聪明,喜欢整人,但却从不真正的伤害任何人。
也是那么的善良,可爱。
“那我和你一起种。”
汝宁凝望着落一,那璨若星辰般的笑容萦绕他的脑中。
“好。”
不再顾及主仆的身份,今天晚上便跟随一次自己的心。
动手刨开土壤,落一特地挖得深了点。
汝宁小心翼翼的放入一颗小种子,仿佛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
今晚,是她两世公主生涯以来,第一次进入花园的工具房。
也是她第一次和心爱的人一起植树。
“好啦。”汝宁拍拍双手上的泥土。
刚才她们在放种子之前,已经撒好了一些水,只要以后每天浇浇水就可以了。
“公主,您去沐浴吧,剩下的事让属下来做。”
这院落杂草丛生,落一费了一番力气除去,身上沾了许多泥土,脸上也蹭了些。
看起来颇为狼狈,甚至有些好笑,汝宁止不住“噗嗤”一笑。
“公……公主。”落一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公主会大笑,“属下是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汝宁摆摆手,“我去沐浴了,你且收拾好这里就去沐浴焚香吧。”
语毕,头也不顾的转身离去,嘴角还挂着笑意。有着,幸福的味道。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帘内,浴池中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姣好的身材与殿内的烛光相衬若隐若现。
她只着了内衫,殿中的暖气令她渗出了一层薄汗。
不知道落一沐浴好没……
那结实的臂膀,铿锵有力的胸膛……脖子上的水珠一直往下流,在小腹上停留了一会,又继续向下流入深处……
幻想着这幅画面,汝宁觉得浑身更热了。
又出了一层汗,不如——再洗一次?
付诸行动,汝宁偷偷的潜入落一的房中。
此时的落一已经洗好,正在穿衣。
真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她咬唇,心生一计。
“落一,你洗好了吗?”汝宁假装捂住眼睛,“我找你有急事,你放心,我捂住眼睛不看!”
汝宁大步流星,故意往浴池边走。
怕公主掉下去,落一立即出声,“公主,属下已经洗好,你可以不用捂住了。”
话音刚落,汝宁一声尖叫,“啊!”
落一屏气,用最快的速度接住公主,一起掉入了那浴池中,浑身浸湿。
汝宁的脚缠在落一腿上,手紧紧的搂住落一的脖子,暧昧至极。
“落一……”汝宁委屈的翘起嘴巴,小嘴嘟囔着。
公主发捎上的水流到脖子,再从脖子流入胸襟。
打湿了的内衫完全遮不住,尽收眼底。
落一别过头,吞了吞口水,“公主……找属下何事?”
“你别把头撇过去嘛。”汝宁扳正他的头,四眸相对,电闪星光。
受不了此等诱惑,落一想垂眸,脸红般的转了视线。
汝宁心里偷笑。
“公主,这样不太好,您先放开属下。”一开口,落一的声线都变哑了。
“不要……”
她才不要呢,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近他,怎么说放就放?
“可是公主……”
“嘘!别说话。”汝宁用手抵住他的唇,轻柔婉转,极具诱惑力。
他沉迷在她那令人陶醉的声音中,还有一对双瞳剪水般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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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一心里一闪而过一个成语。
“公主……属下要被勒得没气了……”他的气息变得不稳,有些急躁。
汝宁莞尔一笑,“……好一些了吗?”
哪里好了?!
令落一打了个激灵。
“公主……”。
汝宁假装很天真无邪的道,“呀,真是不好意思!”
豆大的汗珠从落一额头上落下。
怎么感觉,今日公主就是故意的呢?
“公主!”。
软玉在怀?
“哦,那好吧。那我——”汝宁还没说完,趁落一没注意,就吻上了他的唇。
这次没像前几次那样。
两人难舍难分,忘乎所以。
——
落一突然惊醒,猛地往后提,“属下该死!是属下冒犯了公主!请公主责罚!”
“你!”汝宁被他一把丢了出去,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迅速的整理好衣冠,落一拿起架子上的外套包住公主后,跪在地上,“是属下僭越了,属下立马去领罚。”随即转身要走。
“等一下!”汝宁其实还是一脸蒙圈的,明明刚才发展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就变?!
难道——落一不喜欢自己?
“你怎么了?”想到这儿,汝宁眼眶都开始泛红。
落一眉目低垂,神色一贯平淡,“公主是万金之躯,而属下只是一个区区影卫。”
所以这就是拒绝的理由?
“属下不该玷污了公主。”他又道。
“所以你认为和我……那样,是玷污?”汝宁的手指开始发颤。
她从没想过如果这一世落一不喜欢她该怎么办。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
“是属下玷污了公主。”
他还是那意思,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完全撇开。
让汝宁又恨又心疼。
汝宁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又睁开,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汝宁躲在被褥里不停地流眼泪,把枕头上打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汝宁肿着眼睛把肜月吓了一大跳。
“公主,落一公子不知什么缘故,今早去左副统领那里领了100大板。”肜月小心谨慎,生怕惹了公主不高兴。
“什么!”汝宁一拍桌子,“已经打完了?!”
肜月战战兢兢道,“应该……正在执行。”
汝宁随意梳洗了一番,健步如飞的赶往副统领处。
棍子一次次重重的打在落一的身上,现在正是第71下,衣衫已经渗出了血迹。
落一咬住牙关,不受点痛怎么能让自己醒悟?
一旁的侍卫都在唏嘘不已,不知这落一公子怎么惹到了公主,竟受如此重的刑罚。
正当棍子下落的时候,一道声音呵止住,“住手!”
一路上跑得太快,汝宁的腿都在发抖,踉踉跄跄的走着。
“我不逼你了,你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汝宁轻柔的趴在落一身上,发现衣服下血迹斑斑,心疼的差点哭出了声。
“快,快把他搬回殿中!”
这个蠢蛋,自己胸口上的伤还没好全,现在又添一道重伤,哪有人这么折磨自己的啊!
几个侍卫听命,架起凳子往大殿走去,只留下几个侍卫宫女议论纷纷。
“公主刚才对落一公子用了‘我’诶!”
“是啊是啊,我还看见公主眼眶都红了!”
“看来落一公子真的是公主的新宠了!”
“你们想想公主说的话……是不是公主要强上落一公子,但是落一公子不从啊!”
“有可能!我昨晚还看到公主夜里私会落一公子呢,那落一公子一脸不情愿。”
“那看来是公主强抢良家公子咯……”
“公主这娇纵的性子,不很正常?不过终于倒是有人能治治了……”
“是呀是呀,自从落一公子来了朝阳宫之后,公主打骂下人也少了!”
……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日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自从上次落一自残行为之后,汝宁对此心有余悸,接下来的半个月虽然两个人和之前一样经常腻在一起,但是事实上都是汝宁去找他。
太暧昧又不行,太疏离也不行。
两个人似乎中间夹着一层戳不破的纸,若即若离。
“禀公主,宫中侍卫共有二十人,属下手中有六人,高统领手下有12人。”左统领跪在大殿上,如实禀告。
“二十人……”汝宁眉头紧锁,沉思了小会。
二十人应该够了,左统领的武功是禁卫军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如今有了落一,必定事半功倍。
“好,明晚你便去高统领那再要三人,藏在宴内的屏风后,至于高统领……”汝宁抬头继续道,“让他去宴外守着就行。”
“属下遵命。”
汝宁站起身子,“记住,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小心脑袋不保。”
公主的声音听上去风轻云淡,但是却让左统领打了个冷战,一丝寒意从脑后升起。
“属下定当完成!”
明日,是父皇的寿辰。二皇子时会陈灏派出一批杀手打算刺杀皇上和母后,然后假意陷害太子。
前世,太子可是当众被摆了一道,父皇大怒,差点下令废太子。
虽然之后皇兄已向父皇证明自己从未打算谋权篡位,但是也让父皇对皇兄的信任还是不如从前了。
不过,陈灏这种蠢货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计策,背后的人……
呵,怕是推波助澜不少啊,估计自己生病这事也是他怂恿的吧。
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会一笔一笔的把前世欠下的债好好讨回来。
朝阳宫,侍阁。
“高统领,这公主怎么让我们守在外面?”刘侍卫为高统领忿忿不平,“明明他只是个副统领!肯定是他在公主面前说了什么好话!”
高统领心中怨气难平,“这家伙!”
旁边的侍卫不断煽火,“是啊,这宫中谁人不知高统领的父亲是禁军统领!”那侍卫转溜了一下眼珠子,“不如……明日我们……”
他观察四周,怕隔墙有耳,走漏风声,附耳小声低语。
“不错,就这样!”高统领手指扣在桌上,露出了一个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