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铸鼎镇回来已过去半月有余,李天寿将聚灵符所换五十灵石交到木公衡手里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在木屋里专心绘制聚灵符。
绕是李天寿心性淡泊,也难挡千篇一律所带来的枯燥乏味,待到手里已经有一千五百张聚灵符时,李天寿慢了下来,腾出时间去研究《太上神符录》其他神符。
除聚灵符外,余下带有图例和制法的有五行符、五术符、四门符以及三界符,李天寿看了看所需材料,不由得大皱眉头,这些材料没一样他听说过的。
这五行还好说,比聚灵符也就多了个承载媒介要用灵兽皮一类能够承载灵气的材料来做符纸,年头越长效果越好。
此外还需要制符者使用大量灵气来画符,这点李天寿在没有修仙的情况下是极难办到的。
五术在《太上神符录》里所占篇幅最多,涉及甚广,从祈福求雨运财到治病相卜命理,无奇不有,所要材料与五行相似,要点是要按天地人的实际情况来结合做符,若不顺应时宜,必然无效。
四门和三界画法最为繁复,要求材料也是极高,动辄千年万年,李天寿猜想就算去打劫个修了万年的老神仙,怕也难凑齐一张半张的材料。
看到这里李天寿自嘲的笑笑,不再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丢下书去继续清除药田田埂上的杂草。
这几日闲暇时候李天寿一直都在清理药田周围的杂草,一来打发无聊时间,二来李天寿素来喜欢整洁干净,将住的地方打扫好,看着心里也舒服。
忙活小半天,终于将最后的杂草拔掉,李天寿回屋稍事休息,继续绘制聚灵符。
不知不觉间已经天已入夜,李天寿见窗外月光较平常似乎要亮上几分,心中有些奇怪,放下手中画笔,推门走出木屋,只见田埂上似有微弱灵力流淌,怕是自己眼花,李天寿从堆放杂物的木屋里找来梯子,爬上屋顶居高向下望去。
果然,纵横交错的田埂上灵气扰动,缓慢有规律的向药田中央汇集,很快在药田中央盘旋凝实成团,随后沉入杂草丛中。
直看的屋顶上李天寿目瞪口呆:“这些田埂的走向不正是聚灵符上的阵眼走势完全一样么,难道这就是聚灵大阵,不对,如果是聚灵阵,四周理应有阵枢所在,难道那天……”
李天寿忙从屋顶下来,跑到正北方位田埂尽头,前日打扫至此,见田埂尽头与块巨石相连。
这种巨石在九剑山时常见到,当初并没有在意,现在观瞧,果然巨石上隐约刻有聚灵阵阵枢,现在正吸收周围月光精华,转化为灵气经田埂传往阵中。
李天寿又跑去其他方位查看,果然如自己猜想,其他方位也有类似阵枢,只不过聚灵符上是四处阵枢,这聚灵大阵是五处,看来聚灵符应是将五行之气中金水火土汇为木灵气,灵石正是木灵气属性,而这聚灵大阵是将五行之气完全转换成灵气,必然比灵石单纯的木属性要强上许多。
李天寿心中暗暗佩服打造这聚灵大阵之人,竟然能以大地为笔,巨石为枢,光是这份心境,也是非常人所能想。
想到这里李天寿灵机一动,《太上神符录》中可没有提到用大地石头作为材料,眼前大阵证明,书上所提材料并非必须,用其他材料显然也是可以,自己不妨试上一试。
跃跃欲试的李天寿回到木屋中,照《太上神符录》所记,绘制出几张火符,从中选了张最为满意的火符,拿在手里,李天寿愣住了,怎么用?书上只写了制法,可没说怎么用。
李天寿此时受大阵启发,脑筋甚是灵活,想了又想,书上虽未写用法,但提到需要大量灵力输入灵兽皮,想来这神符是要用灵力来驱使。
说到灵力,李天寿从灵石袋里取出块完整灵石,端详一番后有些舍不得用。
上次去铸鼎镇换来的一百灵石,半数上交,回来路费用去三十个,其余给呆萌少年买了干粮干肉,所剩无几,这十几天都是用刚来时木公衡所给那百来个灵石,还是省点用的好。
想罢从身上找出住客房时的散碎灵石,取出一块小的,放在左手,又将火符放在灵石上,静候许久毫无反应,李天寿又动上歪脑筋,想到灵石要用锻体术来吸收,是不是也可以用锻体术来催动灵符呢。
说试就试,李天寿试着在左手运起锻体术,结果火符下的灵石很快失去灵气暗淡下来,火符依然毫无反应。
李天寿不死心,又拿出一块碎灵石,放在火符上方,再次用锻体术催动灵石,这次火符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亮起微光,但很快消逝。
见火符有了反应,李天寿高兴不已,这至少证明自己的想法和方向还是没错的。
剩下的碎灵石已然不多,索性李天寿直接全都倒在火符上,运起锻体术,只见骤然火苗窜起,火符在李天寿手上炸开……
只见李天寿左手衣袖被火星燎得满是坑洞,头发也被燎焦不少,满脸被烟熏得黑呼呼一片,李天寿倒是毫不在意,对结果满意的嘿嘿笑着。
说来李天寿也是命大,这《太上神符咒》本是太上尊者大成之前所著,原本就是传给修仙有成人所看,即使是这五行基础火符,威力也可伤到修仙之人,哪里想到过普通凡人竟会拿来开心解闷。
幸好李天寿未照书上材料绘制,只拿寻常纸张来做火符,要知道这寻常纸张无法储存更多灵力,李天寿又只拿了碎灵石,更是蹩脚的使用锻体术,如此威力是八九折上再八九折,李天寿这才捡回条命,或许,天寿这个名字还镇起对了。
从鬼门关溜达一圈的李天寿仍高兴不已,跑回屋里又将五行符其他的金符木符水符土符做了许多张,直到呆萌少年回来,这才发现已经深夜。
待到第二日起来,兴奋劲过去后的李天寿仔细回想昨日情形,也是阵阵后怕,不敢随意去催动五行符,再说身上灵石并不多,还需再想法多存些灵石才行。
算起到足月还有十几天,李天寿在这些天赶工出两千多张聚灵符,加上起初那一千五百张,足足凑出三千五百张聚灵符,将呆萌少年安排妥当,就去见了木公衡。
禀明来意后,木公衡算过日期,因此并无意外,倒是见李天寿一下掏出三千五百张聚灵符,略有些惊讶,赞了李天寿勤奋,照例施法检查灵符,挑出不到二十张废符后交还给李天寿。
这次负责采办的弟子已回到九剑宗,正好也要去铸鼎镇采买宗内所需,便带着李天寿乘一只苍鹰去了铸鼎镇,由此省去了李天寿许多不必要的周折,只是一路上那弟子对李天寿甚是冷淡,不多说的话绝不多说一句。
千福楼童掌柜自然照单全收,换了三百五十灵石给李天寿,出来走到门口时,李天寿见到门口两只石兽,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还是没看出到底在哪里见过。
谢过童掌柜后,采买齐呆萌少年所需吃用,李天寿按照与采办弟子事先约定,去了东郊驿站等候一起回九剑山。
刚到东郊驿站,迎面走来位家仆打扮的老者,对着李天寿深施一礼,问道:“请问您可是九剑宗的李天寿仙尊?”
李天寿看这位老者很是面生,有些奇怪的回道:“仙尊不敢当,李天寿正是在下。”
老者又是深施一礼说道:“家主是铸鼎镇章德川,一月前听闻李仙尊为少主章不凡在驿站解围,特命我在此等候,一是感谢李仙尊出手相助,二是替少主章不凡偿还路费。”
说罢老者取出一个五彩锦袋递给李天寿。
李天寿接过锦袋,顿感手中一沉,忙双手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满满一袋灵石,足有上千个,李天寿赶紧推辞道:“老人家,上次我不过借给章师兄十五灵石路费而已,这里竟有上千灵石,在下万万不敢收,还请老人家交还给您家主人。”
老者没有去接锦袋,第三次施礼道:“我家主人吩咐过,见到李仙尊务必将灵石送到您手上,否则回去必会受家法责罚。
章家有恩必报,这九剑山脉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请李仙尊收下灵石,我也好回去向家主复命。”
见老者这么说,李天寿也不好让老者难办,只好收下灵石,让老者捎话给家主,他日有机会一定和章师兄前去拜访,老者谢过李天寿,自回去复命。
很快采办弟子也来到驿站,带着李天寿返回了九剑山。
见天色尚早,李天寿先去见了木公衡,交上此次换回灵石的半数,问起如何使用五行符。
木公衡虽颇感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只简单说了:“主在符头,名密于胆,唤其主名,即成,切记密不可示人。”
李天寿听完茅塞顿开,谢过木公衡,回到药田木屋里取出一张火符,又找出出一块完整灵石敲碎,这次李天寿可不敢拿在手里,将一块最小的灵石碎片放在火符中,又将火符团起,来到屋外,将团好的火符用力抛向空中,高喊道:“五行火”,只见火符在空中一闪爆出耀眼火花,随即化为乌有。
原来这五行符只需呼唤其名即可释放,符咒的名字都在符头处,而符胆处也可以加字,此字只可自己知道,不可以让外人得知,如符胆有字,需符头符胆一起念出,方可释放此符咒。
从此,李天寿全心沉浸于《太上神符录》中,研究这修炼之人视为无用的五行符,浑然忘却岁月几何,转眼就是三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