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宇负手而立,眼中浮现一丝阴险之色,说道:“虽然我不是陆家人,但二叔从小对我就很好,我一定会找到凶手将他千刀万剐,为你出气!”
陆芷晴再也控制不住,脸蛋完全被泪水打湿,呜呜的抽泣道:“箫月寒到底怎么害死我父亲的?”
箫月寒听到说话,霎时间浑身一颤,洛儿也是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
陆白宇温柔的扶着陆芷晴的肩膀,眼中尽是厚重的悲愤之色,只是在箫月寒看来要多假就有多假。
“枉我陆家对他百般关照!这个畜生竟勾结魔域之人,乘我们不备,害死了二叔!”话闭,陆白宇的双手紧握,仿佛身心俱痛。
“那日二叔房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我与父亲急忙过去,却见二叔全身血液枯竭,一身修为全部被人废掉,气息全无!”
陆芷晴摇晃着脑袋,放声痛哭。
陆白宇转过头去,面色却又换作阴阴地笑脸,徐徐说道:“我担心的你的安危,急忙赶到你房中,却发现你已昏迷在床,那畜生想要把你掳走,我拼命阻拦,可惜他身边的妖女实力太过强悍,若不是我父亲及时赶来,恐怕我也早已亡命了!”
陆芷晴听着陆白宇所说的一切,神情极其愤怒,说道:“他真的是畜生不如!”
看到陆芷晴的反应,陆白宇的眼中尽是得意的神色,随即附和道:“不错!我早就说过,像他这种杂碎本来就没有什么良心!对他再好也是枉然!可惜你和二叔一直不肯听我的话!唉!”
陆芷晴慢慢的站起身来,轻轻的说道:“白宇,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不过大伯三日后就回来了,他一定会替我父亲报仇的!”
说到陆天赐,陆白宇的眉毛一皱,神色颇为忌惮。
箫月寒异常激动,身体也不住的抖动起来,不知不觉竟狠狠地抓住洛儿玉白的手指,压着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陆白宇,我说过只要我箫月寒不死,必定让你血债血偿!”
十指连心,洛儿齿扣玉唇,但却皱着秀眉并不作声,因为她知道箫月寒的怒火现在无处宣泄,也许这样也能稍微让他好过一些。
“对不起!”箫月寒语气寒冷,看到洛儿的神情,手中的力道瞬间消失,但紧绷的脸色却没有半点松懈。
洛儿摸了摸手,眼神坚定的说道:“萧神侍者,无所不惧!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箫月寒孑然一身且负血海深仇,洛儿此时的一句话如洪钟贯耳,不觉使箫月寒倍感孤独的心灵如沐春风。
“谢谢你!”箫月寒微微一笑,投去感激的目光。
四目相对,却与往日不同,箫月寒的心中闪过一丝迷恋,打动自己的并不仅仅是洛儿那张绝世的容颜,而更多的是她那纯洁动人的心灵!
此时,在洛儿眼中的箫月寒,不像哥哥,也不像朋友,她只是感觉自己已经慢慢的走进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故事之中,而且自己必将成为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暖暖的氛围被一道重重的关门声打破,两人四目各自逃避,随着陆白宇的离去,房内的灯火也悄然熄灭。
“不如去和陆芷晴说明一切!”洛儿投来询问的目光。
箫月寒摇了摇头,说道:“看这情况,肯定是那父子俩栽赃陷害,如今没有证据,陆芷晴断然不会相信我们的!”
洛儿点了点头,“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成婚吧?”
箫月寒眼角一眯,“那三日后我们做场好戏,彻底撕破他们的脸皮!”
话闭,箫月寒带着洛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自从老丁头被杀,箫月寒走后,陆家后院的柴房便无人居住,每个人都知道箫月寒勾结魔域之人,残害二爷,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为了陆家的弃所。
箫月寒踏入柴房,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回想老丁头惨死饕下族之手不能瞑目,眼泪竟不自觉的流落下来。
“老丁头,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箫月寒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
洛儿见箫月寒如此,心中也是难受起来,跟着在箫月寒身后鞠了几躬。
“我们就住这里,料他们也想不到我箫月寒还会踏足陆家!”箫月寒一边收拾残破的木床,一边说道。
两人共处一室,只有一张木床,洛儿却似步履维艰,面带红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箫月寒见此当下走出木门,纵身一跃,躺在门口高高的草垛之上。
三日内,洛儿一直待在柴院之内,倒是箫月寒只身外出几次,也没有说干了些什么。
时日,陆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事,如同家主陆天赐当年被云流宗收入一般,陆家门口热闹非凡。
一众名流个个手持重礼相互抱拳,来往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把陆家山门围的水泄不通。
箫月寒看来,怕是弦月城半数以上的人都来陆家了。
洛儿此刻与箫月寒一样换上了侍卫的衣甲,陆家的衣甲领高遮面,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两人不怕有人识破身份。
陆白宇一身红袍,精神抖擞,动作间大度有礼,不停的迎合众人的道贺,仿佛正气凛然。
但在箫月寒眼中,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根本就是衣冠禽兽,枉称为人!
洛儿神色紧张,“这么多人在这,你确定要大闹婚宴吗?”
箫月寒死死盯着陆白宇,说道:“洛儿不必慌张,东洲之人永远是看热闹的为多,一旦有事,你看底下会有多少人站出来!”
洛儿见箫月寒似乎成竹在胸,悬着的心这才有了一些平复。
“恭喜陆家主!”
“家主得一贤媳,陆家有福啊!”
随着一道道恭维之声,陆天立缓缓的从堂内走出。
只见陆天立发髻系着两条红绫垂于腰后,却又身着一条黑色长衫,红光满面,体态轻盈。
箫月寒不禁奇怪:这老贼怎么越活越年轻了?
一边的洛儿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陆天立站于阶前双手一拱,大声说道:“今日犬子大婚,多谢诸位赏脸啊!”
随即底下纷纷附和。
“陆家主客气了!”
“恭喜陆家主!”
陆天立脸上春风得意,又道:“诸位皆知,陆家不幸,我二哥遭家贼残害,如今犬子迎娶芷晴,正是为了巩固陆家实力,况且我并不是陆家所出,那我父子更应照顾陆家,报答陆家的养育之恩!”
瞬时阶下掌声雷动,一个耄耋老头拄着拐杖,煞有其事的说道:“陆家主为人磊落,乃我弦月城人之楷模!老朽不才,愿代表众人祝家主鸿运当照,陆家否极泰来!”
“是啊!陆家主光明磊落!”
“陆少爷也的确是一表人才!”
老头的话带起人群一阵吹嘘。
洛儿看着众人,“东洲人都是这样吗?”
箫月寒摇了摇头,回道:“东洲人并不是个个如此,只是这些人或者依附着陆家,或者与陆家交好,总之一句话,利益使然!”
洛儿半信半疑,说道:“那你以前会这样吗?”
箫月寒深吸一口气,眼神凛然,重重的说道:“我萧氏之人,从来都是抬头挺胸,绝对不会阿谀谄媚!”
洛儿凝望箫月寒的脸庞,心湖一阵波动。
阶上陆天立哈哈大笑,扶须而言:“承蒙前辈高看,在下实不敢当!”
正当洛儿离神之际,箫月寒却放声大喝:“能当!你有何事不敢当?”
声音如晴空霹雳,回荡在陆家上空。
众人闻言,个个面带疑惑,转头观望。
陆氏父子也被这忽来的异样声音所震惊,一看盔甲之人,神情警惕起来。
那耄耋老者跺了一下拐杖,大声喝道:“足下何方鼠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众,却是鬼鬼祟祟在此胡言乱语!”
箫月寒大声笑道:“鼠辈?纵是鼠辈也好过你这好坏不分,倚老卖老之人!”
“你……你!”老者气极而怒,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陆天立早已怒火升出,却假装笑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身穿侍卫衣服?今日是犬子大喜之日,若我陆家招待不周,还望阁下见谅!”
箫月寒冷冷一笑,“陆天立,你不必装作高人,你父子二人弑兄豪夺在先,栽赃嫁祸在后,像你等这般卑鄙无耻之徒,也配做人?”
阶下宾客闻言,个个神色惊诧,一致望向陆氏父子。
陆天立眼中闪过凶狠之色,光天化日之下,自身罪行遭人败露,岂不恨意滔天。
“呵呵,各位高朋,此人真是胡说八道!众人皆知行凶者乃是我府中家贼,就连我儿媳芷晴都可以证明,你却为何说出这番话来?”陆天立话锋一转。
耄耋老者抓住话柄,骂道:“贼人冤枉陆家主是何居心?难不成是特意来捣乱的?”
众人见陆天立据理力争,老者在旁帮腔,竟又齐齐骂向箫月寒,一时间污秽之言不绝于耳。
箫月寒跳于阶下,一双眼睛环顾众人,“陆天立,我不管你对陆芷晴做了什么,但有我在这,你便装不了好人!”
话闭,周身灵力涌动,甲胄四下爆裂,众人皆惊骇然,急忙往后退去,飞尘过后,箫月寒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陆氏父子定睛一看,随即瞳孔一缩,神色大骇!
陆天立眼珠一转,假装悲愤的说道:“诸位且看,此人便是杀我二哥之人,陆家家贼,箫月寒!”
众人听言无不惊愕,那耄耋老者更是杵着拐杖慌慌张张的踱步上阶。
陆白宇一把褪下红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小贼,本少爷正要寻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老天有眼!今日我便杀了你,以报岳父之仇!”
“呸!”洛儿脱下甲胄,站到箫月寒身边,说道:“陆天立,你可认得我?”
洛儿现身,众男人无不惊讶。
“哇……”
“好漂亮!”
陆白宇更是双眼错愕,一动不动,转而放出浓浓的淫光,心道:这女子难道是神仙不成?东洲之内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要是能给我一夜温存,就是折寿十年也未尝不可啊!
面对众人的惊视,洛儿看也不看一下,只是冷冷的说道:“陆天立你不认得我,总该认识这个吧?”
洛儿抬起玉臂,指间银光闪烁。
陆天立眼睛一瞪,“果然是你这个妖女!”
当下面向众人:“此女乃是魔域之人,当日我兄丧命,这妖女就是凶手之一!”
众人听说洛儿是魔域之人,方才的神往之色全部变作了惊慌,因为东洲之人自小就会被灌输一个概念:魔域人茹毛饮血,荒蛮凶狠!
“让你知道血咒的厉害!”洛儿大怒,紧接着一只玉笛从腰间拔出。
呜……
玉笛空灵的声音响起,陆天立忽然身躯一蜷,膝盖扑通一声摔落到阶下,满地打滚,脖子上青筋爆裂,双手不住的痉挛抽搐,直至滚到洛儿身前。
“爹!”陆白宇大喊一声,急切的跑向陆天立。
众人汗毛倒竖,望向陆天立的眼中尽是深深地恐惧之色。
洛儿停下笛声,陆白宇眼角忽现一丝狡黠。
“不好!”箫月寒大惊失色。
洛儿正欲后退,陆白宇单手一记气刀,迎面打来。
箫月寒离火刀急忙劈出,只可惜还是迟了半步,虽然挡住一半,但陆白宇那金色气刀还是贴着洛儿的脖子从肩膀贯穿而出。
噗!一口鲜血喷在箫月寒的脸上。
洛儿瞬间失去重心,落入箫月寒怀中。
“卑鄙!”洛儿微弱的说道。
陆天立一边大笑,一边站了起来,似乎刚刚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妖女,你的血咒我早就解了!”陆天立得意的说道。
洛儿眼中极为不信,“不可能,你怎么会解开我族的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