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月寒怒吼一声,三人瞬间扭打一团。
箫月寒空有一身蛮劲,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两个恶仆还拿着棍子,没过多久便被打的伤痕累累,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衣不蔽体的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棍伤。
“小畜生,还敢跟我们打,找死!”
“姓萧的都他妈的垃圾!”“我呸!”
见箫月寒已经躺在地上,难以动弹,两人便骂骂咧咧的走向门外,却不知箫月寒卯足了一口气,扑向其中一人,张嘴一口狠狠咬在那人的耳朵上,瞬间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啊!小畜生,竟敢咬我!疼死我了!啊……”箫月寒就这么咬住不松口,疼的家丁五官扭曲,嗓子都叫破了。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喝声从门外传来,随后一道金光狠狠地打在箫月寒的背后,顿时箫月寒上衣被轰个粉碎,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霎时瘫软在地上。
“少爷,这小畜生,今天反了!竟敢打我们,打不过就咬,真的是一条狗!”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红袍,微眯的双眼闪着一丝狡诈的精光,手指摸着鹰勾鼻子,阴里阴气走了过来,对着家丁就是啪啪两个巴掌,两个恶仆脸上杠起红红的指印。
“两个没用的废物,连个打杂的都打不过,我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
家丁忍着耳朵的疼痛,捂着红肿的脸唯唯诺诺,“是!是!少爷说的是,我们是废物!”
箫月寒感觉胸口的骨头都要碎了,眼眶也模糊了起来,后背一道血红的裂痕触目惊心,伴随着一阵阵钻心的剧痛,深入骨髓。
陆白宇摸着鼻子,走到箫月寒身边,用脚踢了几下,“作为最低等的下人,我杀你犹如捏死一只蝼蚁,要不是陆芷晴这个贱人,还有陆天成这个老匹夫,今天你还能活?”
言罢,又恶狠狠的回头说道:“你们两个废物,把这条狗给我拖到柴房去!”
陆白宇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老子要杀光你们陆家人,陆天赐,陆天成,还有陆芷晴这个贱人,你不是冰清玉洁嘛,不是天之骄女嘛!嘿嘿,总有一天,我让你生不如死!
……
箫月寒不知躺了多久,一觉醒来,感觉胸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背后的裂口居然也几近恢复,只剩下一点淤青。
眼见伤势还未痊愈,箫月寒开始打坐凝神,天地灵气慢慢的汇聚,化作一丝丝的白色烟煴灌顶入体。
可奇怪的是,每每到此,箫月寒的脑海中都会凝成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阻挡着灵气的灌入,纵是箫月寒如何运气都无法撼动分毫。
箫月寒咬紧牙关,一阵剧痛在脑中扩散。
“啊!”箫月寒抱着脑袋痛苦的叫了起来,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十几年来,自己根本无法引气入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父亲也是这样?萧家人为什么注定都要成为废物?
箫月寒沉浸在痛苦之中,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醒了?”杂院的老丁头听见箫月寒痛苦的叫声,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箫月寒看着老丁头,眼泪夺眶而出。
除了小姐外,老丁头算是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了,不过小姐对每个下人都很好,想来对待自己也没什么特别!
“三天!好小子,这么快就恢复了!”
箫月寒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想来也奇怪,不管怎么受伤,箫月寒发现自己总是很快就能恢复,即便这次被打的最严重,也不过三天就好了。
陆家依山而建,后院不远处是一片断崖,箫月寒每天都会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山下,铭记着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
虽然现在的自己还很弱小,但每一个强者都是从弱小变得强大,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大能。
箫月寒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心里坚定着信念,为了家族,为了萧家的大仇,自己一定要活着!
突然远处窸窸窣窣传来一阵人声,箫月寒翻身躲进旁边的杂草中。
身影越来越近,定睛一看,原来是陆白宇!这个阴里阴气的身影箫月寒再熟悉不过!
怀中还有一个少女,扭扭捏捏,两人嬉闹着走了过来。
“少爷,别这样!”少女面带微笑娇喘着,似推非推的挣开陆白宇的怀抱。
等到走近,箫月寒才看清,原来是陆芷晴的贴身丫鬟小玉,不觉心中一凛,小姐的丫鬟何时会跟那陆白宇混到一起。
“小美人儿,给本少爷站住!嘿嘿!”
“少爷别这样,给别人看到多不好啊!”小玉边跑边挑着一只眉毛,声音揉捏做作,一副淫靡之态。
陆白宇闻言青筋暴鼓,喉结干涩,一把抱住小玉便滚进草丛里,喘气声连连传来。
箫月寒转过头去,暗骂一声恶心,心里想道:看样子这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鬼混了,只是陆芷晴和陆白宇关系不怎么样,小玉怎么会和陆白宇厮混一起,做出苟且之事。
箫月寒屏息凝气,生怕发出一点动静,以陆白宇的修为估计就是一只蛤蟆跳过去他都能察觉得到。
待到两人丑事干完,陆白宇和小玉的谈话却让箫月寒大吃一惊。
弦月城众所周知,陆家主陆天赐一生膝下无子,为云流宗所收,早已身在宗内不理家务,二弟陆天成是陆家实际掌权者,二人之下还有一个三弟,陆天立。
此人颇为阴险,他对于二哥陆天成的掌权一直耿耿于怀,取代之心昭然若揭。
恰在一年前,陆天立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陆家的血脉,而是陆老太爷的养子,这更让他坚定了谋取陆家的野心。
于是父子俩阴谋控制陆芷晴,让陆天成乖乖就范,当然小玉就成了实施阴谋的最佳人选。
只要小玉给陆芷晴下毒,那陆家终究会是父子俩的囊中之物。
箫月寒心中大骂这父子俩狼心狗肺,着实卑鄙!
陆白宇拿出毒药潺潺的笑道,“美人儿,这个是锁魂腐心散,只要这个给陆芷晴那个贱人服下,她就会迷失心智,修为尽失!”
小玉拿起毒药,“可是……!我呢?”
陆白宇一把搂过小玉,捏着她的下巴,“唉~父亲已经答应我了,事成之后就让我们成亲,难道你不想做少奶奶吗?”
箫月寒知晓一切,暗暗唾骂两人的卑鄙,不一会,陆白宇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美人儿,哦不!夫人,我先回去,你不要露出蛛丝马迹,不然你就做不了少奶奶了!”
“知道了少爷!放心吧,陆芷晴那个贱人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给她下毒,她还时常说我是她的姐妹呢!我呸!我要她跪下来给我做丫鬟,给喝我的洗脚水!”小玉恶狠狠的说着,已然一副少奶奶的嘴脸。
“放心,很快的!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她都行!”陆白宇附和着。
陆白宇说完便先走了回去,箫月寒僵硬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一摸额头,累的全是汗水。
小玉急忙整理好了衣衫,一脸憧憬之色,慢慢起身走出草丛。
眼见陆白宇的身影已经消失,箫月寒跳出草丛,一只布满裂痕血迹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小玉的脖子。
“……你想干……干什么?”小玉被突如其来的钳制吓得大惊失色,如同肉虫一般扭身挣扎。
“你居然想害小姐,亏小姐待你如姐妹一般!狼心狗肺之徒!走,跟我去见小姐!”说罢箫月寒拖着小玉就往后院走去。
箫月寒虽然没有修为,但长年累月的体力活,也让自己练出一手好膂力,对付这个女人绰绰有余。
小玉此刻被掐住脖子,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任由箫月寒拖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陆家。
箫月寒此刻正在气愤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挣扎的小玉。
一道玉碎之声从身后响起,箫月寒顿觉不妙。随即一道金光从黑暗处轰来,箫月寒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便像脱了线的风筝飞去。
“哇”一口鲜血喷出,陆白宇已到眼前。
“小畜生,原来是你躲在这里!”陆白宇阴冷的说道。
小玉赶忙躲到陆白宇的身后,眼神凶狠的说道:“刚刚的事全部给他看到了!少爷,你快杀了他以绝后患!快!”
“说吧,你想怎么死?”陆白宇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慢慢的说道。
箫月寒捂着胸口,慢慢的撑起身体,心道这贱人居然和陆白宇留下了传声玉,看来今日真躲不过去了!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畜生不如,我若不死,你们定会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说完,箫月寒牙齿一咬,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陆白宇见箫月寒跳崖,大声骂到:“这个废物,本来还想用他试炼我的幽罗吸魂手,可惜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小玉俨然一副同流合污的样子,“幸亏少爷英明,给我一碟传音玉,不然肯定让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大计!”
“哈哈,真是天亡陆家!”陆白宇大声的阴笑起来。
此刻,箫月寒身体不断的坠落,心里有太多的不甘,自己再也无法给萧家人报仇,再也得不到灭族的真相!
再见了!小姐!
再见了,所有!
泪水和鲜血顺着脸庞漂浮在眼前,在世没有丝毫的留恋,只有不断的恨!
轰!宁静的山谷传出一道沉闷的响声,箫月寒的身体砸在地上,飞起一阵灰尘,惊起的鸟儿扑着翅膀飞向密林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山林中一道幽幽的白芒浮起,如同萤火虫一般,若隐若现。
箫月寒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环顾周围一片黑暗,自己的身体怎么悬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我死了吗?”箫月寒眼前一片朦胧,不禁连连的自问。
正值疑惑之时,漆黑的空中凝聚出一道刺眼的光门,箫月寒无力的遮住眼睛,只看得手指之间一人影从门内缓缓走出。
光门散去,人影清晰,一老者飘在空中,双目紧紧盯着箫月寒。
那老者一头白发垂于腰迹,长长的眉毛飘在肩头,眼皮塌落,脸上布满了皱纹,白白的长袍裹着全身,身后散发着七彩光晕,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箫月寒惊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不禁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老者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身体竟不住的抖动起来。
“老朽见过少主!”老者俯身。
箫月寒哑然,怎么忽然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会喊自己少主,这不是做梦吧?刚刚自己明明跳下了山崖,必死无疑啊!
老者见箫月寒一脸疑惑,大声笑道:“哈哈!老朽是萧氏祖戒戒灵,每一任萧氏的族长都会拥有祖戒,所以我称您为少主!”
箫月寒环顾四周,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
“少主不必害怕,这里是祖戒空间,只有你我而已!当然,以后只要您想见我,随时可以进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让箫月寒一时语竭词穷,断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是戒……戒灵?”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老朽自始祖萧玄重开始便跟随萧家,到少主您这里,已经历经了整整一百代族长。”
箫月寒闻言一惊,急忙脱口问道:“我萧家一夜之间被人灭族,您可知道是什么人所为?”